當看到這段文字從電視機的右邊像蝸牛般慢慢地向左滾動的時候,我偷偷地瞄了西貝一眼,看不出來她現在心裡面的想法,因爲她很――淡然。
隨着字幕的消失,影片開始了。
我想80後的人都應該看過《世上只有媽媽好》這部影片吧!那時我們還都只是懵懂的小屁孩,看到成羣結隊的人從電影院裡面出來。三三兩兩,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是啊,什麼年齡段的人都有。可是年齡上的層次差距並不影響他們從電影院出來以後的行爲,男人不斷地給身邊的哭得淚流不斷的女人遞着手帕(各位看官,想必特別是像我們這些80後的看官,都知道吧,那會還不流行什麼手紙,紙巾一類的。在我們小學生的胸前彆着的是一張小手帕,而那個時代的人一般還在身上的也是一張手帕。90年代初期的時候人手一張手帕是很正常的,如果現在你還看誰沒事隨身帶一張手帕,肯定會懷疑他還生活在90年代)。
還記得,那時我們一家人去電影院看完了出來以後,老媽和我都哭得不行了,只有老漢兒在一旁不斷地說這說那。好象我把我胸前彆着的那張小手帕也哭得弄溼完了,害得我那晚上看電影的時候都沒小手帕擦鼻涕了。
過了這麼多年,我還依然記得片中小男孩那令人發自心底的憐憫,多麼的痛徹心扉,每每不能讓我釋懷。想必這西貝再強悍如斯,也會被感動得痛哭流涕。
當影片播放到小男孩被他的母親送人的時候,即便劇情已經可以倒背如流的我,也心頭一甜,差點就眼淚在眼框裡面打轉了。想我這麼剛健的小夥子都已經有些受不了了,我偷偷地將目光斜視,不敢偏頭,只是用眼睛的餘光看向西貝。她早都已經咬着嘴脣哭得不成人樣了,可是她嫩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來。
想不到這西貝原來還是一個外強內柔性的女人。外表強悍卻有着一顆溫柔的心。都已經哭得像這般模樣了,還要強忍着不哭出聲來,我也覺得好象帶她來看這部影片會不會太殘忍了些。
不過轉念一想,她今天把我整了個夠嗆,還提出這麼無聊的遊戲來,讓她這樣大哭一場也算是給她的一點小小的教訓吧。免得她以後都不把我們男人當回事了,特別是不能把我不當回事了,更不能再有想虐我的想法。
作爲一個男人,這個時候遞上一張手紙,是本份。
悄悄地,我從褲包裡面摸出了一包早已準備好了的手紙,輕輕地放在西貝的手心。
西貝接過手紙以後,依然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看着影片。
其實這一次陪着西貝看完這部影片,雖然事隔多年以後,我也是這麼成熟的一個心理狀態下看完了這部經典的影片,心裡面也不禁變得有些惆悵。
在憂傷的歌曲中,悲傷的影片結束了。動人的情節彷彿還在繼續,感人的故事彷彿還未遠去,感傷的心情也依然還是那麼陰霾。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以後,看着電視機說:“我贏了。”
房間內的只有電視機裡面傳來的噪音,還有鍾靈子送給我的手錶秒針走動的“滴噠”聲。
良久,也許是一年,也許是一小時,也許是一分鐘以後,西貝轉過頭來,看着我說:“你很無聊!”
我無語,確實!我確實很無聊!難道贏這麼一場無聊的遊戲真的就那麼重要嗎?我真的就需要這場無聊的遊戲來證明我自己嗎?我也覺得我怎麼變得這麼無聊了。
事實是我贏了,我正想開口說對不起,“對”字還沒出口,剛剛形成一個嘴形,西貝冷不丁地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
這一巴掌把我打懵了,不是因爲我用如此無聊的手段贏一個大美女反而被打,也不是因爲她打我打得有多痛。而是因爲我看到西貝在打我的時候眼睛裡面閃爍的眼淚,好象在向我訴說着她內心底的某些心事。
和電影裡面的情節一樣,兇手往往都是在得手以後就會逃離現場。西貝在一個沒有漂亮的弧線大耳光以後,憤然離開了我的房間,確切的說應該是離開了我家。
時間是一種流逝以後就永遠都不復擁有的東西;
時間是一種催化劑,催化着你我的心慢慢變老;
時間是一種思念,因爲寂寞所以思念;
時間是一種寂寞,因爲思念所以寂寞;
時間是一天以後……
木真商場某辦公室
“大師兄,昨天你得手沒有啊?昨天的那些九千九百九十九支玫瑰花打開了美人兒心沒有啊!我可是找了三輛東風車來將這些花送到你家啊!其實昨天就是爲了找那個《世上只有媽媽好》的DVD碟片用了太長的時間。雖然這是一部經典的影片,可是畢竟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確實很不好找啊!昨天我還是調動了我們木真派在成都的所有人手才幫你找到的,你不用謝我,真的不用謝我。呵呵…”
小項坐在我辦公室的沙發上面,將昨天他的功績一番口水以後,樂呵呵地等着聽我昨天的精彩節目後繼如何。
我半躺在沙發椅上伸了一個懶腰,說:“口好乾啊!”
小項翻了個白眼,嘴脣不停地翻動着,估計心裡面已經不知道把我形容成什麼高人了,身子輕輕一飄將我面前的杯子拿到我旁邊的飲水機邊上。
“我不喝熱水,就喝涼的吧!”我見小項已經到了飲水機旁,開口說道。
小項在聽到我的話那一瞬間差點沒把杯摔地上,這都什麼世道啊!忍!
接過小項手中的杯子,昨天的一幕幕放電影般從我腦海閃過。從牽着西貝的手逛街到她含恨離去,我的臉上從焦急到興奮,由興奮到暗淡,而後一個人坐在那裡默不作聲。小項一直都默默地站在我的邊上,沒有說一句話,他搞不懂他面前的這個大師兄現在心裡面想的是什麼,怎麼臉上的表情那麼在豐富。搞不清狀況的小項就這樣看着我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沒有說一句話。
看到小項還站在我面前,才省起還要給小項講故事。可是這挨巴掌的事怎麼好講?難道要告訴小項說,“哦,小項,你昨天的準備都他媽白費了,老子還捱了一巴掌!”這被人知道挨一巴掌事小,泡妞高手的威名就會大打折扣了。
反正吹牛不用上稅的,再說他小子也不可能跑去問西貝吧。
“小項啊!”我意味深長地說。
小項依然處於茫然中,“大師兄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挺得住!”
我這又不是要死人,他那個是什麼表情加語氣!
“事情是這樣的”,小項聽到我開始講正題了拉長了耳朵。
“昨天逛街的時候她一邊拉着我的手,一邊親熱地叫我親愛的。”
“可是我怎麼看到是大師兄你在把別人西貝的手拉着啊?”
“哪兒那麼多廢話啊!是你聽我講,還是我聽你講啊!”
“是,是,是,大師兄你繼續。”
“昨天她拉着我的手逛街的時候,那個高興勁別提有多高興了。小項啊,你人還小你是不知道啊,做爲一個男人,特別是像你大師兄我這樣受女人喜愛的男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大師兄,講你們回家以後的事。你們逛街的事,我都清楚。講回家以後的事就行,別再繞了。”
“好,好,好,你們這些年輕人怎麼就沒有一點耐性呢!小項啊,可不是大師兄我我說你,你這樣子性急對修煉沒好處的,你要注意啊!”
“大-師-兄-”
“哎,一個小屁孩怎麼就那麼關心人家的八褂呢!好了,好了,昨天我和西貝一起回到我家,這一進門的玫瑰花可把西貝這小妮子給唬住。”
“嘿嘿,那是那是,也不看看是誰準備的!”
“是你講還是我講啊!我還沒講到正題你又急,我一講,你又開始講,你到底還要不要我講了!”
“哦,大師兄你繼續,你繼續,我不說話了。你繼續!”
“這還差不多。那麼多的玫瑰花鋪成的玫瑰海,將我們直接引進了我的房間。一進房間,別說,小項你小子還真行,還真有兩手,連我都有點感動了。”
小項一個勁地在那傻笑着,說:“還好啦!還好啦!”
“有我情顛大聖,大師兄出馬,還會差了嗎!光是看到那些玫瑰花擺的心,西貝就已經被迷得找不到北了。她一下就撲到我的懷裡面來,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就親了我一下。”
小項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什麼?西貝居然親你了?還是主動親你的!不可能!不可能!”
我吹了吹杯子裡面的涼水,悠閒地喝了一口,說:“小項同志,本着大家都是同門,你又幫了我這個忙的情份上我才把我這一段委屈的歷史講給你聽,你居然還不相信!算了,你都不相信了,我也不講了!”
小項一聽我不講了,雖然心裡不信我講的鬼話,可是後面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他還是很感興趣。連忙說::“大師兄,我這不是太震驚於你泡妞的手段了嗎!我怎麼會不相信了呢!你繼續,你繼續。”
我假裝爲難地說:“我這個人是一個很本份的人,雖然吃虧是我的強項,可是被一個美女親了,再怎麼滴,我也不能再忍氣吞聲了,我反身就將她抱在懷裡面一頓猛親。”
二十秒鐘以後
小項小心冀冀地說:“然後呢?”
我奇怪地問:“然後?什麼然後?”
小項就像一個敬業的狗仔隊員一樣,就差沒把舌頭吐出來,說:“然後你們又做了什麼?”
我一臉**地對着小項說:“小項啊,你還小,大人的事你就不要再多問了。再下面的事情就不是你這個小朋友可以再聽的了!”
已經處於暴走邊緣的小項終於暴走了,他就像頭瘋牛一樣地跑到沙發邊對着沙發就是一通拳頭。這可是我的辦公室,這東西弄壞了,是我沒有東西用耶!
小項不能理解這個已經領教過的傳說中冷酷無比,更是曾經多次將帥哥富男捉弄於無物的西貝,怎麼就會就這樣被這個除了臉皮厚度無人能比的大師兄給KO掉了!小項無力地坐在了沙發上,用科學家看待科研項目的眼光看着我。
就在這時,我的電話響了。一看是西貝的電話號碼,心“蹬”地猛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