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二年

又是一年春草綠.轉眼間梓笙已經在這咸陽城裡呆上快一年了.自從上次喝的醉醺醺的被王翦從藍田大營送回來.梓笙便很少出門.一是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暴露.二是實在不好意思面對王翦和蒙恬桓齮那一衆將領.上次不過是去藍田大營看了一下王翦和王賁練兵.正巧又碰上蒙恬和蒙毅也在.幾個人拿着這事整整笑話了自己一上午.梓笙心裡有苦說不出啊.只能笑着打着呵呵···

.朝外.將軍辛梧助魏功楚.而朝內也真正迎來了李斯等一衆新興能臣的時代.

這天早上.嬴政照例召開早朝.鋪排好各地大小事務之後.就聽老丞相王綰拱手說道:“陛下.臣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嬴政看王綰一臉爲難.揮了揮手笑着說道:“老丞相.你當講無妨.”

“諾.”老丞相王綰低了頭應聲說道.好一會停頓之後.才又拱手說道:“陛下.自呂相國前往河南封地已一年有餘.此前《呂氏春秋》一字千金之事也是傳的舉國上下沸沸揚揚.而今.呂相國雖然身居府邸不問朝政.可臣卻聽聞.相國府邸日日門庭若市.六國士子王孫接踵而至.紛紛欲請呂相國爲己國所用啊···陛下.您看此事···”

臺上的嬴政聽見王綰這麼一說.眉頭皺的發緊.自從上次嫪毐一事.嬴政削了呂不韋的相國一職並將其放逐到河南封地.本想讓他在那裡頤養天年.也不枉他一生爲秦國鞍前馬後.可如今.若王綰所說屬實.那呂不韋若當真去了其餘六國.後果將不堪設想.到時.他嬴政的臉面.秦國的臉面又往哪裡放..

嬴政也一時沒了法子.看着臺下衆人紛紛議論開來.嬴政一擺手說道:“諸位.是何看法.說與寡人聽聽.”

“陛下.臣司馬空以爲.當今之計.可將呂相國迎會咸陽.如此一來.那六國動作勢必會有所收斂.呂相國也會因其身在咸陽而不敢輕舉妄動.二來又可以彰顯陛下的寬厚仁德.”只見那說話之人個子不高.從文官隊列的末尾款款走出來.拱手說道.

聽到這的嬴政並沒有多做反應.只是眉間卻越發凝重.臺下的李斯看着這樣的嬴政.何嘗不知道秦王所擔心的是什麼.呂不韋在秦國多年.擁護者盤根錯節.咸陽爲甚.當初嬴政將呂不韋逐出咸陽也正是出於這種考慮.若是而今再將呂不韋迎回咸陽.豈不是之前所做的全都白費了.

想到這的李斯長吁了一口氣.踏出官列.拱手說道:“陛下.臣李斯有一言.”

一聽是李斯.嬴政連忙擡起頭說道:“講.”

“陛下.臣嘗聞.秦昔日邊陲一隅.乃得商君.變法利民.富國強兵.又聞張儀合縱連橫.乃有當今河西八百里秦川.但.臣以爲.若非有孝公慧眼識人.力清商君變法之阻礙.便不會有今日秦之法典.若非有惠文王任人唯賢.聚合朝野之力.亦不會有今日秦之疆土.自古以來.天下大勢能臣輩出.但若非有賢君在上.能臣一說便是遑論.”李斯拱了拱手.說完便退下了.

衆人一聽.皆是雲裡霧裡.這秦王問的是如何處置呂不韋.而這李斯卻答的驢脣不對馬嘴.高談闊論起了賢君能臣.衆人不禁在下面又議論開來.

臺下衆人不明白李斯的話.可臺上的嬴政卻明白.商鞅和張儀乃是秦國之能臣.可最後下場也終究逃不過一死.如今呂不韋與這二人之功績相比實乃微不足道.況且呂不韋樹大根深.朝中擁護者大有人在.只要呂不韋還在這秦國一日.他嬴政這王座便始終不得踏實.想到這的嬴政.面色凝重.眉間的結卻漸漸舒展開.眼下只有這樣纔是最好的法子.

嬴政擡起頭.淡淡的看着臺下衆人.大聲說道:“諸位.今日早朝也無甚事.都退下吧.呂不韋一事.寡人自當好自思量.”嬴政一揮袖子便起身回了永安宮內殿.

衆人紛紛行了禮也都退下了.臺下的李斯知道.方纔他的話中之意.嬴政必定已經瞭然於胸.他知道呂不韋對於嬴政來說不僅僅是一國宰相那麼簡單.而今若是當真要殺了呂不韋.嬴政也必定要經過一番不小的心理掙扎.可李斯也知道.即使如此.嬴政始終都不會讓他失望.

回了永安宮內殿的嬴政.斜倚在案几旁.閉了眼睛.深深嘆了一口氣.腦海裡不斷涌現出呂不韋教過自己的點點滴滴.十歲初來咸陽.被所有人排擠.卻是呂不韋一直在身後告訴自己.自己會是秦國未來的王.十三歲登基真正做了這秦國的王.面對這浩大的天下.自己也曾害怕過.是呂不韋一直在自己身前身後奔勞.安撫朝野事務···

嬴政看了看窗外的新綠.彷彿憶起了那年.自己扯着仲父的衣角.問着天上地下.問着過往古今.對於嬴政來說.呂不韋教給自己的着實比父王教給自己的東西要多很多.也正是呂不韋才讓十三歲的他真正意識到這片天下究竟有多美.叫他一聲仲父.嬴政卻也心甘情願.

可是現如今.爲了這天下.嬴政別無選擇.就像李斯所說得那樣.只有殺了呂不韋纔是之於秦國的大計.

嬴政揉了揉酸澀的眼角.直起身子.拿起案几上的絲絹和筆.心中百千波瀾.顫顫的下筆寫道:“君何功於秦.秦封君河南.食十萬戶.君何親於秦.號稱仲父.其與家屬徙處蜀···”

片刻之後.嬴政緩緩放下筆.將這絲絹放在竹筒裡.叫來了守在門口的趙高說道:“趙高.將這竹筒送於文信侯手中.”嬴政將竹筒遞給趙高.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又重新閉了眼睛.示意趙高下去.

“諾.”趙高輕聲應了.拿着那竹筒便退下了.

幾日之後.河南文信侯府邸.呂不韋一席牙白色長衫端坐在案几旁.門外的各國使者始終絡繹不絕.可呂不韋早就下了命令.一律不見.

這日.家老拿着秦王書匆匆趕了進來.說道:“侯爺.秦王有書一封.還請侯爺親啓.”

呂不韋接過那竹筒.淡然一笑.他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嬴政是天生的帝王.這一點從他看見嬴政的第一眼起就從沒有懷疑過.看着他一點一點長大.身上那股殺伐果決.勢吞天下的氣魄也越來越明顯.也許.嬴政真的可以不負秦國六代君王的遺願.一掃六合.天下奉秦.只可惜他呂不韋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呂不韋雙手顫抖的打開那竹筒.細細掃過嬴政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突然.呂不韋將那絲絹重重往案几上一拍.仰天大笑.笑的開懷暢快.笑的眼眶溼潤···

良久.呂不韋長吁了一口氣.對家老說道:“家老.將我房裡的鴆酒拿出來.”

家老一聽.嚇得連忙跪倒在地上:“侯爺.侯爺.這可使不得啊.使不得啊.”

“快去.難道還要本侯親自去拿不成..快去.”呂不韋大聲呵斥道.

家老無言.跟隨了呂不韋這幾十年.侯爺的性子他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既然侯爺早有準備.怕是心意已決.家老只好跪在地上重重向呂不韋磕了三個響頭.才又起身緩緩將那罐鴆酒取了出來.

呂不韋起身走到院中.看着這院裡新生的嫩芽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生機靈動.呂不韋笑了笑.也許不久之後它便會長成粗壯的枝條.在這屬於它的天下里意氣風發···

“侯爺···”家老端着那瓶鴆酒小聲啜泣的在呂不韋身後說道.

“你哭個甚.行了.下去吧.本侯自有思量.”呂不韋皺了皺眉.揮了袖子吩咐道.

“侯爺.”家老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低頭喊道.

“行了.本侯叫你下去就下去.哪還這麼多廢話.退下.”呂不韋皺着眉.眼眶紅紅的說道.

“···諾”家老聲音顫抖的答應着.腳下的步子也越發的沉重.

看着家老走遠.呂不韋轉身給自己倒了一樽鴆酒.這毒酒是自己早些年備下的.自從當初在趙國看到嬴子楚奇貨可居.走上了秦國仕途這條路開始.呂不韋心中早已經做好了覺悟.

端着那樽鴆酒.呂不韋衝着咸陽城的方向直直跪下.兩行熱淚順着臉上的皺紋緩緩而下.可呂不韋卻是笑着的.雙手一舉.大聲說道:“陛下.老臣先走一步.願陛下早日一掃六合.願大秦江山歲歲不休.”說完.便一仰頭.將那毒酒一飲而盡···

旬日之後.趙高來報:“文信侯呂不韋飲鴆而死.”聽到這的嬴政放下了手裡的竹簡.緩緩踱步到窗前.良久纔開口說道:“傳令下去.以國禮.厚葬仲父···”看着窗外已經稍長的新枝.嬴政卻暗自嘆了口氣.這一次.是自己最後一次再叫他仲父了···

至此.朝中安定.秦國上下舉一國之力平定六國的戰爭便浩浩蕩蕩的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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