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六年(三)

臺上的嬴政笑了笑,沒有理會梓笙,反而看着燕姝,一字一句的說道:“姝兒,不如今日你就爲念將軍奏上一曲桃夭,也好讓念將軍感受感受這音律之美,如何啊?”嬴政似笑非笑的說着,卻刻意將‘桃夭’二字咬的極重。

“陛下,姝兒的琵琶還是有所欠佳,如今這場合怕折了陛下的臉面···”燕姝有些羞怯有些害怕的低聲說道。

“哈哈,姝兒怎會有如此心思?你可知,你這曲桃夭可是寡人聽過最好聽的,趙高!還不快將姝兒的琴拿上來!”

“諾!”趙高連忙轉身去拿琵琶,一時間裡趙高越想越覺得奇怪,越想越捉摸不透嬴政這麼做到底是要幹什麼。

嬴政剛纔那番話聲音不大不小,卻剛剛好一字不落的落進梓笙的耳朵裡,他明知道那曲桃夭是自己送給他的禮物,那曲子裡面飽含了自己太多太多的情緒,而如今物是人非,自己又如何希望他能記得當年那首曲子?記得那年自己的一襲紅裙?今日,他不過是想羞辱自己罷了,自己竟還愚蠢的抱着一絲幻想!梓笙頓時有些無力,雙臂垂在兩側,有些踉蹌的回了座位。

“念卿將軍這是怎麼了?”嬴政的雙眸裡聚着光,映着梓笙的那襲水色長衫,語氣裡滿是驚訝的問道,心中卻感覺沒來由的陣陣發緊。

王翦見狀連忙將梓笙扶了回來,說道:“回陛下,念卿向來不勝酒力,許是今日有些喝多了,王翦還請陛下讓王翦先行送念卿回去。”

“不準!”嬴政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兩個字,看着王翦攙扶着梓笙,嫉妒和不滿霎時間從心底涌出。

王翦被嬴政這一句驚得有些呆住,不一會,嬴政也反應過來,強壓下心頭的不快,低聲說道:“今日這宮宴,你二人是寡人的功臣,豈有先走之理,坐下。”

“陛···”王翦剛要說話,就覺得梓笙緊緊拽住自己的袖子,低頭一看,卻聽梓笙說道:“王翦,我沒事,你放心。”

王翦皺着眉爲難的點點頭,只好將梓笙攙回到案几前坐好。回到案几前的梓笙沒再說什麼,只是端端正正的坐好,看着大殿外面發呆。

不多時,趙高便將琵琶取來交到燕姝手中,燕姝面帶羞澀,低聲對嬴政說道:“陛下,姝兒獻醜了。”說罷便起身跪坐到不遠處,一雙纖纖素手緩緩撥動琴絃,一時間,那熟悉的旋律響徹大殿···

燕姝每撥動一下琴絃,梓笙的心就像被狠狠撕裂一般,本以爲這麼多年過去,早已經忘記這種痛和折磨,可如今才知道,原來所有的所有都還在那裡,只消輕輕觸碰,便會像傾瀉的洪水一般將自己吞噬,無法救贖。

梓笙奮力挺直腰桿,端坐在案几前,望着大殿外的明月,眼下她只希望這場宮宴趕快結束,趕快逃離這咸陽宮,趕快逃離嬴政···

“念卿,念卿!”一旁的王翦緊緊皺着眉,壓低着嗓子叫着梓笙,“啊?怎麼了王翦?”

“你的酒灑在衣服上了,趕快拿這個擦一擦!”王翦一邊小聲地提醒着梓笙,一邊遞給梓笙一塊絹布。

梓笙低頭一看,這才注意到已經灑了大半的酒,將自己的長衫洇溼了大片,梓笙連忙接過那塊絹布,想將衣服上的痕跡擦乾,可是雙手卻不住的發抖···

王翦將梓笙手裡的絹布奪了過來,溫柔地幫梓笙將衣衫上的酒漬擦拭乾淨,看着梓笙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王翦心裡自然知道是爲何,可是看着梓笙這般,王翦無奈又心疼,只能悄悄地在梓笙耳邊安慰着:“梓笙,還有我在,還有我在···”

梓笙臉色有些蒼白,默默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王翦,這裡太悶了,我出去透透氣。”

“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若是我們二人都離席,恐怕陛下那邊也不好解釋,你放心吧,我一會就回來。”梓笙淡淡的笑着,說着便起了身,悄悄地往殿外走去。

臺上的嬴政冷眼看着這一切,旁邊的琴聲早已渾然聽不進去半分,看着梓笙那雙陌生又熟悉的眼睛,嬴政暗暗握緊了手中的酒樽,這一次,絕不會再讓她離開自己半步。

想到這的嬴政叫過身邊的趙高,低聲吩咐了幾句,趙高便急匆匆的出去了,一旁燕姝的琴音似乎還有大半,嬴政暗自掐算着時間,沒多久便起身說道:“諸位,寡人今日有些疲累,就先行回宮歇息了,諸位可在此暢飲,不必顧及君臣之禮。”

衆人聽嬴政這麼說,紛紛連忙起身行禮,恭敬地說道:“陛下安康。”

嬴政輕輕點了點頭,揮了揮袖子一轉身便走了,待一旁的燕姝反應過來,早已看不見嬴政的半點蹤影,就連旁邊的趙高也不見了,燕姝一個人抱着琵琶,在這喧鬧的臺上竟突然不知如何是好。

這一邊,梓笙出了大殿,沿着筆直的迴廊慢慢往前走,看着天上那輪明月,還有遠處那座最高的樓臺,往事一幕幕掠上心頭,本以爲這一生不會再踏進這咸陽宮一步,竟沒想到,今日自己以這般身份又回到這裡。本以爲對於嬴政,自己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可是當燕姝進來那一刻,當嬴政和她親暱那一刻,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心胸遠沒有想象的那般寬大,她嫉妒燕姝,卻又羨慕着燕姝,至少她能這樣一直一直陪着嬴政走下去,而自己卻是萬萬不能了···

夜晚的風吹得有些清冷,梓笙的酒也醒了大半,看看時辰也是時候該回去了,梓笙最後望了望遠處那座樓臺,深呼吸了一口氣,便轉身往回走,殿裡王翦還等着她呢···

可正當梓笙要轉身回去的時候,忽然覺得眼前一黑,昏昏沉沉的就倒了下去,只是隱隱約約的聽見耳邊有人吩咐着快點快點。梓笙想要掙扎出來,可是身上卻全然使不上力氣,嘴又被人堵着,叫也不能叫,眼睛也被人蒙上,只能任憑他們將自己綁着弄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

離了燈火通亮的大殿,這一邊的別苑裡卻顯得有些清冷,層層懸掛着的帷帳映着窗外的月光和屋子裡不斷跳躍着的燭火,將整個房間籠罩起來,顯得曖昧而蠱惑,中間寬大的御池裡不斷地冒着熱氣,聚到上方又慢慢散開,凝成水珠又重新滴落回池水裡。

帷帳後面,趙高弓着腰輕聲說道:“陛下,您吩咐的事趙高已經辦好了,不知陛下還有何吩咐?”

“沒你的事了,都下去吧,今夜沒有寡人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來!”嬴政周身被熱氣包圍着,一動不動的背對着趙高說道。

“諾,趙高這就退下。”趙高輕聲應道,又低頭看了看腳邊的念卿,心中也總算猜得了**分,這念卿將軍恐怕不是別人,正是秦梓笙,如今自己中車府令得位置已經坐的穩了,就算是再有一個秦梓笙也撼動不了自己的地位,更何況這些年,嬴政過得如何,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而今秦梓笙回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想到這的趙高暗自點了點頭,便連忙輕手輕腳的撤了出去。

不多時,地上的梓笙一睜開眼睛便是看見了這般景象,熱氣繚繞的房間既陌生又熟悉,梓笙有些疑惑又有些害怕,連忙站起身環視着四周,忽然一下,往日的景象涌入腦海,這裡正是清揚宮的沐房!!!

梓笙來不及多想,第一反應便是趕快離開這裡,梓笙連忙跑向門口,卻不料所有的門都被人反鎖上了,“開門啊,快開門,放我出去!”可不管自己如何喊叫,就是沒有人迴應,良久梓笙只聽帷帳後面響起一陣低沉的嗓音:“念將軍可是醒了?”

聽到這的梓笙冷靜下來,原來這一切都是嬴政安排的,宮宴上的種種,再加上把自己帶到這清揚宮來,無非就是想試探自己的身份罷了,若是今日被他揭穿,那自己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豈不是白費?眼下,就算是拼上這條性命也要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念卿!

想到此的梓笙定了定心,恭敬地拱手行禮道:“不知陛下在此沐浴,念卿多有冒犯,還請陛下命人將念卿帶出,以免在此觸犯了陛下威嚴。”

聽到這的嬴政冷哼了一聲,笑道:“呵!恐怕念將軍第一次來這清揚宮,不知道這宮裡的規矩,沒有寡人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隨意進出這清揚宮。”

梓笙心中一顫,隨後又說道:“既然這清揚宮是如此森嚴之地,那念卿就更加不能久留,還望陛下放念卿回去。”

御池裡的嬴政聽着梓笙左一口唸卿,右一口唸卿的自稱,心裡早就已經有些沉不住氣了,可是秦梓笙騙了自己這多年,如今又怎麼能輕易放過她,嬴政深呼吸一口氣,低聲說道:“念卿將軍既然來了,又何必急着走,這夜晚天氣寒涼,不如下來和寡人一起暖和暖和如何啊?”

“陛···陛下,承蒙陛下錯愛,念卿豈敢冒犯,念卿還是出去爲好。”聽到這的梓笙突然有些慌了,手足無措的一點點向門邊靠去。

嬴政見她有些害怕,又連忙說道:“既然將軍不願意,寡人也不強求,但這四下無人,只有勞煩將軍將寡人的衣物遞給寡人了···”嬴政的語氣裡帶着幾分誘惑,又帶着幾分戲謔。

看着嬴政放在御池外面的衣衫,梓笙思忖了片刻說道:“陛下,不如您讓念卿出去叫人來侍候您吧,君臣有別,臣實在不敢冒犯陛下。”

御池裡的嬴政有些慍怒,皺着眉沒好氣的說道:“若是念將軍執意如此,寡人即刻便出去,若是寡人因此染上了風寒,不知念卿將軍你擔不擔待的起?”

梓笙心裡一堵,嬴政居然拿這個來要挾自己,況且嬴政說的出就一定做得出,若是他真的就這樣出來,那場面恐怕比現在還要難堪,反覆思量之後,梓笙沒辦法只好應了嬴政。

梓笙以最快的速度將嬴政的衣物放在御池邊上,背過身子說道:“陛下,衣物就在池子邊上,念卿迴避一下。”

“等等!”嬴政緩緩轉過身,悄悄的往御池邊靠近,輕聲說道:“煩勞念將軍將衣物拿近些,寡人拿不到啊。”

念卿無奈,只得一隻手蒙了眼睛,一隻手捧着嬴政那堆衣物,一點點的往嬴政那邊騰挪,御池裡的水汽逐漸將梓笙的後背打溼,汗滴也不斷地從額頭上往下滴,地上又有些溼滑,梓笙只能憑着感覺往嬴政的方向走。

水裡的嬴政好笑的看着眼前的梓笙,眼裡卻放出道道精光,忽然,嬴政猛地一躍,抓住梓笙的腳踝就將她拽進了池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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