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瘟神來了!(下)(二合一大章!)
曾經的徐處長現已經是徐局長了。
但是——又到了“但是”的時候了。
他這個中統副局長,跟隔壁的軍統副局長沒法比,軍統的正牌局長忙的無暇顧及、也沒心思顧及軍統,軍統還是戴春風的地盤。
可中統就慘了,朱家樺(驊)是正牌局長,這位可不像賀局長似的無心軍統之事,這位乃是國民黨黨內的三把手,上任之初就掌管着財權不說,還是CC系的自己人!
這位上任之初,徐局長只是感覺對方要發展自己的勢力,他忍了;
漸漸的,對方開始得寸進尺,等到徐局長不能忍的時候,臥槽——中統內部處級及以上的幹部,有一半都姓朱了,這下,他不能忍了!
徐局長決意請兩位表親(陳家兄弟)出馬,告誡姓朱的不能自己人內耗,結果朱局長不滿足當CC系的大佬,開始另立門戶建立了“朱系”。
這下,不僅不是自己人了,還他媽成對手了!
“搞!一定要把姓朱的搞下去!中統是我們家的傳統底盤,他姓朱的算什麼東西,橫空殺出來還想將中統改姓?中統只能姓徐!只能姓陳!”
徐局長磨刀霍霍,開始了和朱系的對抗——也就是因爲這個原因,他開始“舔”孔家了。
孔家跟蔣家是連襟,陳家屬於蔣家的子侄輩,也是鐵桿的支持者,他徐蒽贈屬於陳家,舔舔孔家不丟人吧?
這便是中統爲什麼冒着跟軍統翻臉的風險去“收拾”老席的原因。
“等給孔家做好了這件事,到時候可以請孔家出面,壓制壓制姓朱的。”
這便是徐局長的如意算盤——當然,他替孔家收拾老席,還有一個不足爲私人道的原因:
我他媽到現在忘不掉天殺的張安平這混小子接二連三打臉的事!
一想起死去的張安平,徐局長的血管就來回蹦迪,他徐大局長,本是對標戴春風這個級別的,結果被一個小小的張安平,接二連三、再三再四的打臉,逼格都他媽掉光了!
“也就是這混蛋死的早!要是沒死,我一定……”
徐局長又在呢喃,可見他對張安平的怨念之深。
“局座,”秘書走了進來,悄聲在徐局長耳邊道:
“劉三他們回來了。”
“刑訊室的茶備好了吧?”徐局長哂笑一聲:“姓席的跟誰不好?非要跟姓張的王八羔子!現在這王八蛋死了,我想讓姓席的這老貨圓,他不敢扁!”
“我讓他扁,他圓不了!”
秘書臉上閃過一抹尷尬,緊接着就說:“可能出了點意外,您……您最好親自看看。”
“意外?能出什麼意外!”徐局長冷哼一聲:“姓戴的好不容易搭上孔家的線,我就不信他敢因爲這件事跟孔家翻臉!”
“他要是真的敢爲此跟孔家翻臉,我倒是更樂意看到!”
徐局長說完便示意秘書將人領進來。
秘書猶豫了下便退了出去,沒過一陣,五隻喪家之犬就被秘書帶了進來。
徐局長的眼睛瞬間變得通紅起來!
因爲他看到五人都是鼻青臉腫——這五人可是帶着他的意志去辦事的,五人被打成這個樣子,這哪是打他們啊,分明是打他徐蒽贈啊!
“誰幹的?”
徐局長先是平靜的問,緊接着嘭的一聲,拳頭砸在了桌上,把茶杯嚇得都跳了起來,然後他憤怒的咆哮:
“誰幹的?”
被打過臉的人,格外注重自己的面子!
徐局長便是這種情況,軍統張安平,三番五次把他的臉摁在地上揉啊揉啊揉啊的摩擦,張安平好不容易死了,朱家華又鬧幺蛾子,篡(強)奪中統掌控權不說,還從CC系跑出去另立山頭了。
這臉本就已經腫的不成樣子了!
結果,又有人揮着拳頭上來就是噼裡啪啦的一頓暴揍——還專門挑他的臉打!
他徐大局長不要面子了嗎?
下面的特務被嚇壞了,也不知道怎地,就冒出這麼五個字:
“不、不、不知道。”
“你說什麼?”徐局長咬牙切齒的看着說話的特務,不知道?你說你不知道?
能在張安平“槍口”下開動腦筋巧舌如簧的特務當然不是蠢的無可救藥,他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後,趕緊解釋起來:
“局座,是屬下無能,可……可這件事太邪乎了。”
他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在席家遇到的事,換做平時,添油加醋是必不可少的,但這一次他沒敢胡亂添油加醋,生怕讓自家老大產生錯誤的判斷。
聽完下屬的講述,徐局長也慢慢冷靜下來。
對方知道是中統的人,還想殺掉?還把自己喚做姓徐的?
這……這不會是太子爺吧?
不對,太子沒下屬說得這麼滄桑。
徐局長迷茫了,但對方的表現又像是大大大人物,他反倒是有些心虛。
但轉念一想,自己終究是個孔家辦事,真要是有大大大人物出現,就該是孔家接着了——對方不是囂張的要讓自己在中統門口備宴嗎?
好!
那我就準備!
我倒是要看看是誰!
……
張安平對老席一番安撫後,才詢問自己配給老徐的幾個“保鏢”去哪了。
這幾人是軍統的成員,做老席的保鏢,其實是向外界傳達一個態度:
老席是軍統罩着的人!
得知他們是被衛戍司令部的駐軍請走後,張安平森冷的一笑。
狗和貓打架,幾隻螞蟻不知死活的上來幫忙——這是曉不得自己的輕重嗎?
“給老徐打個電話,請老徐去駐軍那裡保人——”
從席家出來後,張安平便下令:“讓老徐態度放低些。”
習慣於服從張安平命令的隨從一愣。
態度放低些?
老徐好歹是軍統上海區的區長,而且還是駐軍找事將軍統的人帶走的——讓老徐態度放低些?
張安平瞥了眼隨從,隨從立刻道:“是。”
“通知一下,讓顧慎言來見我。”
……
通常來說,封疆大吏抵不過天子近臣,像張安平這樣軍統外派的副區長,來重慶本部後,要見官低三分——這指的是軍統內部。
封疆大吏嘛,在外面稱王做霸,可到了本部,那就得老老實實被拿捏——這也是慣例。
他們來本部以後,辦點事都得通過本部的人手進行。
但張安平是例外!
他在局本部內沒有嫡系,可這也僅僅是局本部,他在重慶還是有勢力的。
比方說顧慎言。
老顧之前在上海區“混”日子,後來上海區被大清洗,包括老顧在內的上海區高層都被丟進了監獄審查,安然脫身後,被調到了張安平手下當副手。
張安平是知道老顧的另一重身份的,而且看老顧做事老道,爲了日後上海租界淪陷後考慮,便又將老顧派到了重慶,讓其負責【木馬計劃】。
即:
透過姜思安手裡的日軍情報網,向上海持續輸送漢奸(臥底)。
老顧是真的能幹,被日本人“策反”後,幹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爲日本人策反了不少“漢奸”,並榮升成爲情報組的負責人。
藤田芳政當機關長的時候,他因爲提供狙擊手訓練營座標、引導轟炸有功,被獎勵了三萬塊錢——狙擊手訓練營隔三差五的就被轟炸,老顧功不可沒!
張安平坐在一家茶館中等待沒多久,顧慎言便風風塵塵的來了。
見到又是一副面孔的張安平,他也不驚訝,對上暗號確定了身份後,顧慎言便祭出大招:
“您來了也不早說一聲——老闆,我猜您一路舟車勞頓肯定累了,我就私下做主給您安排了酒店,酒店後面就有防空洞,安全沒得說,您看……”
好久未見,結果見面就丟糖衣炮彈!
張安平無語的看着顧慎言,他將【木馬計劃】交給顧慎言,還有一個考慮,就是擔心顧慎言經常在自己身邊,長期下來他會被老顧給腐蝕成官僚。
用花生考驗不了他,畢竟是掛壁穿越者嘛,可老顧在身邊一直考驗下去,他還真怕自己習以爲常後不知不覺墮落了。
他只好用慣用的冷視法盯着顧慎言。
顧慎言可不知道張安平的身份,面對他張安平他幾乎沒有不心虛的時候,也就是他心理素質好,才能從始至終的貫徹“腐蝕”大法,此刻面對張安平的冷視,終於“敗退”,訕訕的坐下:
“我習慣了,忘了您不喜歡這套。”
張安平擺擺手,略過了這個話題:
“我讓伱查的事情你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不是日本人搗的鬼。”顧慎言壓低聲音說道:
“是中統的人。”
張安平讓顧慎言查的是誰忽悠孔二小姐打豬鬃主意的——他一開始以爲是日本人。
沒想到顧慎言查出來的結果居然是中統。
他媽的!
張安平暗罵一句,中統這幫孫子,合着從一開始就是他們在謀劃啊!
“我知道了——”張安平點點頭後又說道:
“給日本人引導轟炸狙擊手訓練營的事停了吧。”
顧慎言一愣:“爲什麼?”
狙擊手訓練營的存在,讓日本人如鯁在喉,每一次針對重慶的轟炸,起碼得有四分之一的飛機被引導去炸狙擊手訓練營——狙擊手訓練營隔三差五就擡着覆蓋白布的擔架出來打配合,這讓日本人的轟炸一次比一次更有信心。
怎麼就要停?
“差不多了,再炸下去就藏不住了。”
“明白了。”
顧慎言很遺憾。
自日軍開始轟炸重慶及周邊地區開始至今,日軍出動的飛機架次超過了600架次,狙擊手訓練營獨自承受了超過一百架次飛機的轟炸,這要是能繼續下去……
“你打算怎麼收尾?”
顧慎言立馬回答:“三個監視小組中我都安排了自己人,到時候讓他們佯作被捕招供,可以藉此將三個監視小組全部拿下。”
回答不出張安平的預料。
“你打算給相熟的送功勞吧?”
顧慎言立馬會意:“這件事全憑您做主。”
“那先等等,我看那邊識不識相,若是識相,那就給他們。”
張安平用幽幽的口吻說道:
“若是不識相,那就送給別人!”
識相?不識相?
顧慎言內心詫異,他懷疑張安平說的是中統——可作爲軍統的成員,你這般的蔑視同行,這……合適嗎?
“你先回去準備下,今晚我來找你,到時候你把木馬情報組這邊的人事重新跟我彙報下。”
顧慎言應是,強忍着“盤”張安平一番的衝動,畢恭畢敬的告辭。
他表面上沒有異樣,心裡卻在打鼓,莫不是他的小動作被發現了?
顧慎言離開後,張安平獨自一人幽幽的喝着茶,直到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才猛然起來。
該去會會姓徐的了!
……
託【藍星動物國】的福,淞滬會戰後期,重慶便陸續迎來了無數的工廠主,而隨着《國民政府移駐重慶宣言》的發佈,戰時陪都的位置就這麼確定了。
但此時擺在大多數商人面前的路有兩條:
1、去國民政府的重鎮武漢;
2、去戰時陪都重慶。
(切記,37年11月,重慶是戰時陪都,40年9月,才成爲名定的陪都。)
【藍星動物國】的預言讓大多數商人選擇了重慶,而一些直屬的政府部門,卻不得不陪着大隊長去武漢。
當時已經確定要獨立出來的中統,發現老對頭軍統在重慶已經成房東了,一怒之下押寶武漢,可惜當時的武漢地價已經飆升,中統錯過了當房東的機會。
結果……
武漢會戰中後期,武漢被確定放棄!
中統這下不得不全員西遷——倒黴的是這時候的重慶,已經沒有一個能大規模容納下他們的地方了。
中統不得已暫時分家,局本部等核心單位貓在了37年底先遣組佔據九道門的這裡,其他單位則分散到了四處。
張安平是被被顧慎言安排過來的嚮導帶過來的,嚮導並不清楚張安平的身份,見這位僱主健談,等到了九道門這塊的時候,就興沖沖的說:
“看到那裡了嗎?那邊是興華小學,那棟樓則是藥材同業公會的樓——這兩棟樓上面的建築,就是中統局的特務們辦公的地方,哈……他們來得晚,連像模像樣的辦公地點都尋摸不到。”
雖然因爲張安平的緣故,國民政府的特務名聲稍微好了些,但在民國的政治正確之一就是罵特務。
嚮導看張安平不像是特務,自然要找一個共同話題。
張安平附和着嚮導的話:
“這幫狗特務是真活該。”
嚮導沒敢接腔,畢竟是到了中統局的門口嘛,他只是道:“正常人也不願意把地租給他們,估計他們短時間內是找不到更大的地了。”
張安平有種想當中統房東的衝動,便笑吟吟的道:
“那也說不準——萬一我想租呢?也對,我也不算正常人,你倒是說得挺對。”
嚮導一頭霧水,還以爲這位客商發癔症呢。
“老闆,咱們接下來去哪?”
“接下來啊……”張安平眼尖,在人羣中看到了中統的狗特務佔據的茶館,笑吟吟的道:
“接下來就沒你的事了,我呢,得跟這幫狗特務談些沒營養的廢話了。”
“下次希望還能僱到你哈。”
嚮導一頭的霧水,張安平的一名隨從已經上來給他結清了嚮導費,隨後跟着張安平走向了茶館。
“真是個奇怪的人。”
嚮導短短一個小時就拿到了一天的收益,望着消失的背影只好嘀咕一句。
而此時的張安平,已經走到了被中統的特務把守的茶館處。
一名特務直接伸手攔下:
“今天不營業!”
張安平失笑,轉頭對隨從說道:
“我早說過中統的同行不太專業,你們之前是不是覺得我在誹謗?現在呢?我說的對嗎?”
三名隨從無言以對,區座,您在中統大門口這麼說,真的不怕捱打嗎?
中統的特務又不蠢,這下子馬上明白這位就是局座“翹首以盼”的“貴客”,不知內情的他忙掛上笑容:
“對不起,小的有眼無珠,長官您快請進!”
裡面的特務見這名特務點頭哈腰的將人請進來,知道是正主來了,開始展現中統訓練有素的紀律,一個個昂首挺胸的目視着貴客進入。
帶路的小特務將人交給裡面的負責人後迴歸門外,立馬有人圍過來:
“賴七,這到底是哪位大佬?”
帶路的小特務呆了呆:“我不知道啊。”
“那你怎麼帶他進去了?”
“他說他是……他說……”帶路的小特務傻眼了,對方從頭到尾,就沒說自己是貴客啊!
“完了,我會不會帶錯人了?”
徐局長可不知道“迎客”的特務正在擔心自己是不是帶錯人了,此時的他……正一臉懵的看着被秘書帶進來的“貴客”。
人,他不認識,但有一種看上去特不順眼的感覺。
就彷彿眼前這個人是自己倒了了八輩子血黴纔會見到一樣——
可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嗎怎麼沒人請示,老子正摳鼻眼呢,怎麼就把人帶進來了!!
不親自來的惡客很是詫異的道出了開場白:
“咦,徐局長居然也親自扣鼻眼啊!”
一本正經的徐局長秘書差點笑場,倒是張安平帶着的隨從,眼都沒眨一下。
徐局長囧、很囧、大囧、太囧。
好在他養氣功夫足夠,愣是裝作沒事人似的,用一句疑問句迴應:
“你是……?”
“徐局長,貴局的成員素質堪憂啊——你們三個出去吧,記得把槍裝好,別露出來!”
張安平沒有正面回答,刺了一句後轉頭安排隨從。
徐局長的手悄悄的顫慄了一下後,趁張安平轉頭交代的功夫,惡狠狠的瞪了秘書一眼。
麻辣隔壁的,這秘書一個不如一個,也就是第一個秘書最合心意——靠,我怎麼想起他了!
張安平回過頭的時候,徐局長的表情已經恢復了淡定,但張安平還是像看到了徐局長剛纔的惡瞪似的,笑吟吟道:
“徐局長勿惱,我沒有在身上捆炸彈,也沒有帶槍,不會不說話就先不懷好意的拿槍招呼您一通。”
徐局長這會也懵了,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
他不理會張安平的打趣,沉聲道:“你是誰?”
張安平還是不正面回答,而是又雙叒叕的丟嘲諷:
“徐局長啊,貴部的成員,真的素質堪憂啊!”
“上午那會,碰到了貴部的五位好手,硬生生在我面前表演了一番什麼叫互毆,一個個打得是鼻青臉腫,嘖,真的是……讓我敬佩啊!”
說完,他又補了一刀:
“也就是遇到我,要是遇到日本人,那日本人讓他們當漢奸,他們豈不是二話不說就當了?”
徐局長差點破功,心裡破口大罵手下愚蠢。
是啊,眼前這人身份都沒表明,他讓你們互毆你們就真他嗎互毆啊!
“幹咱們這一行的,的確是要察言觀色。可……我覺得察言觀色這四個字,應該用到對手身上,而不是用在……徐局長您覺得呢?”
張安平用意猶未盡的方式又丟了一大波嘲諷。
徐局長擺出的淡然自若終於沒了,他陰冷的看着張安平:
“你是誰?”
“徐局長,我剛進來的時候……”張安平還打算不正面回答而繼續丟嘲諷。
“來人!”徐局長拍案而起。
在中統的特工衝進來前,張安平幽幽的坐下,順便啪的一聲,將兩張百元大鈔外加一張五十的大鈔拍在了桌上。
然後就翹起二郎腿,一臉笑意的等着中統特工衝進來。
他的人可不會擋這幫馬上要被姓徐的呵斥出去的倒黴鬼。
在中統的特務爭先恐後涌進來的時候,徐局長正面對着張安平拍在桌上的250元法幣發懵。
250?
這不是罵人嗎?
看了眼包間內涌進來的手下,憤怒的徐局長剛想下命令拿人,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
某年某月某時,自己拍出了250大洋給一個瘟神?
嘶……
想到這件事,再看看被拍在桌上的250元法幣,徐局長倒吸冷氣。
不會是……見鬼、呸呸呸,不會是他吧?
一羣特務沒等到徐局長的命令,有人中氣十足的大吼:
“局座!”
徐局長被自個手下的吼聲嚇了一跳,怒不可遏的道:“出去!”
“都出去!”
特務們面面相覷,不是說您一喊來人我們就衝進來嗎?
“愣着幹什麼?出去!”
這一次,特務們倒是都出去了。
張安平笑了,看吧,這些傢伙是不是都被趕出去了?
別看他們出場時候挺歡!
張安平這時候幽幽的道:
“我還以爲徐局長要來第四次呢。”
草!
這下子徐局長確定了,眼前這人就是他。
瘟神!
啪
徐局長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神色複雜的看着眼前這個他第一眼見就覺得討厭的傢伙。
詐死!
他當然知道這不是詐屍之類的神話。
當初聽到張世豪嗝屁了,徐局長悄悄將自己關在屋子裡,美滋滋的喝了十三杯酒慶祝。
沒想到……
這狗日的居然沒死!
沒死!
張安平“死了”,是詐死,張世豪“死了”,他怎麼就沒想到是詐死呢?
【張曉秘密調查報告】?
麻辣隔壁的,合着還是這貨啊!
“咦,徐局長,在下可以自負的說一句,我沒死的消息公佈出去,應該是‘親者快仇者痛’吧?我怎麼覺得徐局長反而是‘痛’?難不成徐局長屁股……坐歪了?”
張安平一頂大帽子扣過去,好懸沒把徐局長氣死。
“放屁!”
徐局長趕緊反駁:“姓張的,你……你……”
你你你了好幾下,徐局長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瘟神沒死,還又跑到自個跟前往死裡氣自己,這衝擊力確實大啊!
“我就知道徐局長可是正派人士,怎麼會跟漢奸一樣,巴不得我去死呢,是不是啊徐局長?”
徐局長將這話自動pass,深呼吸一番後,沉聲道:
“張安平!”
“你到底要幹什麼!”
說到最後,他又忍不住咬牙切齒——這混蛋,是過來戲耍老子的嗎?
“賠罪,當然是賠罪了!”
張安平露出了諂笑:“徐局座啊,聽說中統到現在連一個大的局本部辦公地都沒找到,要不我給貴局租一個?”
“你會這麼好心?”
“嗯,除了辦公地,我還能給中統送三個日寇的情報組。”
徐局長心動的看着張安平,有這……美事?
“徐局長您覺得怎麼樣?”
“很不錯……”徐局長頷首,架勢十足,隨後緩慢的搖頭:“可惜,我拒絕!”
他相信張安平說的是真的,相信這是張安平的誠意。
可是,這誠意……他看不上!
張安平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誠意,他明白——不就是讓中統不要爲難豬鬃生意嗎?
呵!
呵呵!
做夢!
“張副區長,”徐局長笑眯眯說道:“吃獨食是有風險的!而當刀亮出來以後,不沾血就收回去,可是會磨損刀魂的!”
張安平聞言笑了。
“其實我知道這樣給條件你不會接受的。”
“可是你給了!”徐局長針鋒相對,你給了,就是你示弱了!
這就證明你心虛了!
孔家,真的是……一座大山啊!
“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張安平輕聲說:“我是爲了日後讓你後悔的時候,可以更後悔些呢?”
徐局長冷笑:
“年輕人自信是好事,但自信過頭了,可就是自負了!”
“不自負,不好意思自稱年輕人啊!”張安平針鋒相對,隨後道:“咱們老祖宗崇尚先禮後兵,禮我送到了,徐局長沒收,那接下來……咱們手底下見真章了!”
徐局長繼續報以冷笑:“我倒是很期待。”
張安平悠然起身:“徐局長,再會。”
“等等!”
“嗯?”
“下次……”徐局長悠悠的道:“跟我說話的時候注意點,你舅在我跟前,也沒你這麼跋扈!”
“哦,徐局長……那您忙。”
張安平表現出了自己善於納諫的一面,舉重若輕的態度讓徐局長有種一拳轟在了棉花上的感覺。
等張安平離開,徐局長才憤怒的起身,一腳踹飛了眼前的桌子。
【張安平,你他嗎就是一頭瘟神!】
咒罵掩蓋了腳上的疼痛,再一看,咦,怎麼牆上有個人在疼的齜牙咧嘴?
“媽的!”
徐局長心塞,有種被抓包後的惱羞成怒感,遂怒不可遏的喊道:
“來人,給我把這面牆,砸了!”
“砸了!”
……
張安平估計姓徐的這會在讓人砸牆。
想到姓徐的氣急敗壞的讓人砸牆的畫面,他就想笑。
這廝,活該!
他就是存心來氣他的!
他可沒指望姓徐的良心發現,或者看到自己死而復生就放棄針對豬鬃生意——這是不可能的。
他找徐蒽贈的目的,其實就是宣戰,順便讓姓徐的別打什麼歪主意,免得替自己勞心勞累的老席再次被波及。
以後啊,有什麼算計就衝他來!
當然,這麼做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向對手宣告:
我、中統瘟神、來了!
順便打擊打擊對手的士氣——嗯,主要還是出一口惡氣。
反正氣姓徐的又不收錢不是?
“接下來,該找表舅了。”
“可惜這一次,表舅絕對不會站我這邊的。”
張安平美滋滋的想道:
老戴這次沒站我這邊,以後……他在我這個外甥跟前,沒臉提要入股豬鬃生意吧!
“希望等二戰爆發,滿世界打仗時候,老戴不要後悔死!”
二戰徹底爆發,滿世界打仗的時候,豬鬃價格更是會上天。
那纔是豬鬃價格最高光的時候——趁現在把名頭打出去,有了讓孔家折戟沉沙的戰績傍身,到時候眼饞這一行的人,伸爪子的時候就得多想想了!
“徐蒽贈啊徐蒽贈,你以爲我怕嗎?不,我是高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