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爍剛走出餐館沒幾步,腦海忽地一漲。
零星的幾段記憶在腦海中閃現,一瞬即過,眨眼便消!
寥寥的幾段記憶只是說明了這具身體原主人的姓名,以及剛纔那位老闆的名字、日常生活之類的瑣碎片段。
原身與他同姓,陳卓,無房無產,不學無術,之所以在餐館幫工,最主要的還是因爲這裡能夠包吃包住,至於方纔那位餐館老闆姓許,叫做許家文,是一個性格保守又盲目自信的老闆。
陳爍拎着手裡的幹炒牛河循着對周邊地形的零散記憶片段走去,心中卻越來越狐疑。
“不對勁啊,這次穿越既然有記憶那爲什麼不是完整的記憶,全都是一些閃回片段,難道我這回替換的人是剛死之人或者植物人!?”
要是死人還好說,要是植物人那就蹊蹺了!
大家都是鳩佔鵲巢,奪舍爲生!
陳爍摸了摸臉,看到往前沒幾步的一家商店的櫥窗,連忙加快了腳步走當近旁。
透明櫥窗裡的人影隱隱約約,陳爍不由得湊近細看,待看得仔細之後不由罵出了聲。
“他媽的,屁的鳩佔鵲巢,這就老子的臉!”
又看了眼櫥窗裡的人影,陳爍算是徹底明白了,
他沒來之前,這具身體肯定是他媽的被附體過一次了,
沒跑!
這說明他的身邊有一個鬼,或許離開了,或許仍在。
餐館人流彙集,想要附身到任何人身上都有可能!
在櫥窗前緩了緩,陳爍還是接着給人送外賣去,畢竟他現在這個身份連一套出租屋都住不起,只能住在餐館裡,還是暫時不要失業的好。
陳爍在附近找了一圈,轉角的路上,看見了馬路對面的二樓上掛着一個嶄新的小招牌:範立仁探靈事務所。
陳爍拎着外賣過了馬路,上了二樓。
大門敞開着,陳爍在門外喊了一聲:“範先生,你要的幹炒牛河我給你送來了!”
“送進來吧。”
陳爍走進屋內,整個房間還是民居樓的建構,只是裝修成了個人辦公室的風格,只有辦公用具、茶几沙發等簡單的用具擺設,辦公桌後還有一個胖碩的身影趴在地上翻找東西。
“東西放那就走吧,我這很忙!”胖碩的身影趴在地上繼續着自己的動作。
陳爍放下手中的外賣,但身體卻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趴在地上的胖子透過桌底的空隙看着那雙沒有移動的腳,語氣不善的說道:“你怎麼還不走?”
“您錢還沒給呢!”
“我不是賴賬的人,回頭我再給你店裡送過去,趕緊給老子滾!”
“那不行,我們餐館沒有賒賬這一說啊,不然我就這麼空手回去老闆肯定要扣我工資,而且你連個正臉都沒有,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範先生本人?”
“我就是範立仁本人,你現在趕緊給我滾。”胖碩的身影跪直腰桿,圓腦袋從桌底下伸了出來,他的一頭短髮燙成了泡麪頭的模樣,兇狠的朝陳爍望來。
“是你,怎麼會是你,你怎麼可能沒事。”胖子驚聲道。
胖子圓碩的腦袋和記憶中零星的畫面能對上號,但氣質卻大不相同,記憶中的範立仁今早在餐館吃了早茶,那人歡聲笑語中帶着點逗比氣質。
陳爍警惕道:“範先生的話是什麼意思,怎麼不能是我,我能有什麼事?”
“哦,沒事沒事,我剛纔只是眼花了,你先不要走,先坐下,我給你倒杯水,然後再給你拿錢!”範立仁一改之前的惡劣態度,殷勤的離開了鋪滿文件稿的辦公桌。
“好,我等着,不過範先生,我不喝水,能在你這兒喝杯茶嗎,然後你再給我結賬!”
“沒問題,沒問題!”範立仁滿臉肥肉的笑道。
他轉身翻箱倒櫃的尋找着茶葉,陳爍的目光也總是會有意無意的落在他身上。
好半晌後,範立仁才找到一包茶葉,放入杯中,沸水沖泡好然後才小心翼翼的端着走過來。
“範先生這找茶葉的工夫可夠久的啊,您該不會連自己茶葉放哪都記不清了吧?”
“你看我這記性,確實記不太清了,平時忙起來根本就沒時間喝這些東西,一直就放在角落裡,時間一久就給忘了,來,快喝!”範立仁端着茶杯來到陳爍的近前。
陳爍不着痕跡的退了幾步,退到了他先前所在的辦公桌前,看了看七零八落的抽屜和滿地散落的紙張問道:“範先生剛纔在找什麼?”
“哦,沒什麼,幾份客戶資料而已,快過來喝茶呀,待會涼了就不好喝了!”他催促道。
“這就來!”
陳爍負手在後腰,不緊不慢的走到茶几前,“範先生開這麼一家探靈事務所能有生意嗎?這世界上真有哪些不乾淨的東西?”
滿臉橫肉的範立仁笑道:“這個世上有很多種鬼,大多數都是幽靈,個個被鎖在一個傷心的地方!”
“大多數?那少部分呢?”
“少部分的會借屍還魂成爲他所代替的那個人繼續生活着,還有極個別的會因爲各種原因不斷禍害無辜,荼毒生靈,所以我的工作是很有意義,很有搞頭的!”範立仁洋洋自得道。
陳爍也是跟着笑起來,“那這借屍還魂的‘屍’有個什麼講究沒有?”
範立仁道:“這個自然有講究,借屍還魂借的這個‘屍’不能真是死屍,而必須是活死之人,用現代醫學上的話來解釋就是植物人,當然了,這個借屍還魂也不是一次就能輕易成功的,裡面還有很多因素,有些植物人是自然疾病導致的,有的純粹就是那種髒東西所爲,往往要多試幾次,多找幾個‘屍體’!”
陳爍瞭然的點頭,“原來如此!”
“小兄弟叫什麼名字?”範立仁問道。
陳爍不答反問道:“範先生經常光臨我們餐館,不知道我叫什麼嗎?”
“平時我滿腦子想的都是工作上的事兒,一時間也顧不上,抱歉抱歉啊!”範立仁誠懇道。
“兄弟我免小,姓陳,叫陳卓。”
“陳卓兄弟!”範立仁抖動着臉上多餘的脂肪抱拳道。
“陳卓是我今天以前的名字。”
“那今天以後呢?”
“今天以後叫陳爍。”
範立仁拍掌笑道:“好名字,中夜有大流星長數丈,光爍如電!陳老弟,看來你的長輩對你期望很高啊,我看你在餐館工作沒什麼前途,不如你來我這裡,我們二人合作經營這家事務所,你看怎麼樣?”
“好啊!”
“真的好嗎?”
“當然好啊!”
“將就着用吧,我們這些‘人’用的不都是二手貨嗎!”範立仁陰惻惻的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