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完成任務的山賊們紛紛回來了,聚集在山寨裡,熱鬧非凡。到了晚上分贓的時候,更是一片亂哄哄的場景,一會兒又是吵又是鬧,一會兒又是哈哈一片。
希格倒是希望自己能真正變成他們的一員,變得簡簡單單。但他不敢出去,害怕沾染了這種太簡單、太直接的氣氛,讓自己在將來的路上變得也平庸、平淡、簡單。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害怕這種感覺,好像在自己生命的內心深處,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聲音在召喚自己,有呼喚、有驅使、有懇求、有鞭策,迫使他想要儘快地逃避這種平庸。
所以希格決定明天就離開。
啪地一聲,打斷了希格的沉思,外面的大廳裡似乎摔碎了一個碗。只聽見山特怒聲說道:“馬蒂爾,把德尼爾森拉出去砍了!”
“大頭領,德尼爾森也是爲了山寨好,他已經知道錯了。”
“大頭領,德尼爾森也是剛剛立過大功的,你就饒他一命吧。”
“大頭領,德尼爾森也曾經與我們出生入死啊。”
……
山特的憤怒的聲音傳來:“二頭領在佈置任務的時候說過什麼,六個死字,你們以爲說着玩的是嗎?那叫我以後怎麼統領山寨,還會有人服我嗎?”
“大家別說了,是我壞了大頭領的規矩,砍了我,我也沒什麼說的”德尼爾森的聲音傳來。
“大頭領,我可以說幾句嗎?”查理的聲音,“我沒有參與這次生意,應該最有說話權。德尼爾森對這次的生意提供了最重要的情報,有功勞,而且是大的功勞;這兩天又忙裡忙外,做後勤保障,轉運物資,有苦勞;大頭領因爲德尼爾森的原因做了我們的大頭領,這裡還有一份人情在裡面。於公來說,功雖然抵不了過,但打個折還可以吧,;於私來說,德尼爾森對我們有恩情,對大頭領也是知遇之情啊。連我這個沒有參與生意的人都能分到一份,大頭領,就看在今天是慶功的好日子,見血不好的份上,從輕發落即吧!”
“是啊是啊……”
“從輕發落吧……”
“查理,我挺你……”
…………
“好吧,就看在大家爲你求情的面上,加上今天不好見血的份上,我就饒你不死。但活罪難逃,馬蒂爾,改成抽五十鞭子,抽輕了我罰你!”
…………
深夜,都散去之後……
山特看着希格從裡面走出來,笑着說道:“今天是什麼情況,躲起來裝神秘,做幕後英雄嗎?這可不像你啊,你老說我變了,我這麼覺得你變得更多啊!”
希格嘆了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是心裡的感覺讓我回避的,我明天就要走了。”
“這麼快?爲什麼?”
“不知道,還是心裡的感覺!”希格說道,話鋒一轉,笑了,“不提這個了,大頭領管我頓酒喝不。”
“我今天沒請喝酒嗎?是你自己不來喝慶功酒!”
山特提了個酒罈,兩個碗,倒滿了,說道:“我們兩個混在一起這麼久,沒喝過酒吧。”
“是沒有,我酒量不怎麼樣!”希格端起酒碗和了一大口,笑着問,“剛纔的苦肉計演得不錯啊,有進步!”
山特苦笑着說道:“德尼爾森把趕馬車運物資去藏的十多個村民全部殺掉了!”
希格笑着說道:“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你做不了的事,當然由他做。其他人呢,那些搬運的人他爲什麼沒有殺?”
“那些人是坐着馬車蒙着眼睛進去,蒙着眼睛坐車出來的,我不想殺那麼多人。”山特說道。
“我還真怕你心慈手軟,現在你有進步,夠狠!呵呵,慈不掌兵,你也不要太過執着啊!”希格端起碗接着喝了一口,“這纔有點意思啊!有多少人知道物資藏匿的地點?”
“只有七八個頭領知道,我會注意這些人的。爲了錢財,他們有可能什麼都幹得出來。”
“你把錢都分完了嗎,我那份呢?”希格幹了碗裡的酒。
“你的包袱能裝多少金幣?隨便你裝,還說我財迷,你纔是。”
“我去,我是小財迷,你是大財迷。哎,我是從小窮慣了鬧的!”希格嘿嘿一笑,“說說,你到底發了多少財啊?”
“金幣十四箱,共二十八萬枚;其他東西都是急着進庫,還沒統計完。”
“難怪你要殺人,看來都是窮鬧的!不把我那份給我,我也想殺你!”希格笑道:“大頭領,給本頭領倒酒!”
“你不是酒量不好嗎?”
“還讓不讓喝?”
…………
“你出去有什麼打算,你真的要找阿拉德報仇?人家現在可是國王,你沒兵沒權的,拿什麼跟人家玩?你這次竟然搶劫人家的物資,不怕被人查到你的身份嗎?”山特憂慮地問道。
山特笑着說道:“想害我的那個人是不是阿拉德我不知道,反正是你們第三軍團的人。我只知道,我要是活着,對方絕對不好受。查到我就查到我唄,我就是讓他們看見我活着,我活着,他們就會難受,就會有所行動,想要再次殺我,那樣纔有破綻,我纔有機會啊!”
“我只是擔心你現在的實力不夠。”
“原來你還是擔心我啊,大頭領!”希格哈哈笑道,“這不是還有你的嗎,這麼大的山寨,這麼多的物資,夠你開銷三年五年的了。”
“當年花那麼大力氣要殺你,現在這個小小的山寨怎麼能護住你呢?”
“所以你看,我這樣暴露自己,纔給了你壓力,你纔會去發展吧。放心吧,現在烽煙四起,他們根本沒有空注意到我們,調查我得需要從你的箭牌入手,還要經過層層上報,再從你那裡查到了我的線索。”希格笑着說。
山特說道:“也許是吧。我會盡快篩選出一百個山賊,把他們訓練成正規軍。我看了,那批物資裡有武器鎧甲,裝備幾百人沒有問題。”
“那是你的問題了,我的大頭領。”希格說道:“我明天就消失了。”
山特站了起來,“誒,你終於還要把我一個人扔在這裡啊”
“要不憑什麼你當大頭領,我客串二頭領?我哪點比你差了?”希格呵呵一笑,“山特,我還有我的事要去做,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去做。我覺得我的命運好像在呼喚我,呼喚我不要平庸,呼喚我去做我改做的事情,而不是待在這裡安享太平!我們還會走到一起的,別忘了我們由共同的目標,你的女神在看着你哦,呵呵!”
“我只是怕你一個人有危險!”山特說道。
“誒呀,山特,原來你捨不得我啊,哈哈!”希格笑道,“不過我怎麼覺得這麼噁心呢?”
山特站了起來,地望着洞口,望着洞外的遠方,一本正經地說:“經歷過生與死,經歷過欺騙與背叛,有痛苦的、有美好、有激情、有人倫,傷心過、高興過、盲目過,只是從來沒有過朋友。雖然我不知道夠不夠格做你的朋友,但我想我會珍惜。”
希格不知所云……
…………
第二天清晨,希格收拾好行裝之後,就看見山特已經將早飯佈置在了大廳的桌子上。
山特笑着說道:“別總想着我不管飯的事!”
希特端起粥碗毫不客氣,“看見你在笑,我就覺得自己失敗。我自己都要走了,那個昨晚說把我當朋友的人,卻一點兒也不傷心!”
山特笑着說道:“說個正經事吧。我本來覺得你該去軍事學院深造一下,但帝國首都淪陷了,你去不了了。軍事那一套你不學習也好,軍事學院的教材以後估計都要圍繞你的戰例來編寫,哈哈!所以我覺得你更應該去魔法學院!”
“你是想叫我做魔法師?”
“不,帝國大陸魔法師不少,但魔武雙修的卻不多,每一個能魔武雙修的人都是曾是叱吒風雲的人物。那樣的人才能成爲真正的英雄。”
“魔武雙修,英雄?有點兒意思啊!”
“你既然能使用簡單的魔法,說明進修以後肯定能使用高級的魔法,至於怎麼樣去學,我不知道。不過,我很看好你。”
“你說的沒有錯,我覺得命運之輪在召喚我,既然你這麼說了,我想我應該知道我要走什麼樣的路了!謝謝你,山特,這幾天我一直沒想通的事情,現在清晰多了。”希格興奮地說。
“命運之輪召喚?”山特撓了撓頭。
……
第二天清晨,希格和山特匆匆走出山洞,來到寨子門口,只見寨門外整齊地站立着幾百個寨民,查理、馬爾地、德尼爾森等頭領都在裡面,看見他們兩人出來,震天的喊聲響徹宅子內外.:“二頭領!二頭領!二頭領!……”
希格內心震撼,望着身前沒幾個認識的幾百個人,似乎有一大堆話要說,卻只高聲跑出了一句:“你們好好地看好家,我一定還會回來的!”
說完,大步向外走去。
震天的喊聲再次響氣:“恭送二頭領!恭送二頭領!恭送二頭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