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格沒來由地被艾因塞這麼一折騰,心情大壞。原本興致勃勃地來鍊金國,就是來交權的,沒想到艾因塞卻稀裡糊塗地,要是以前艾因塞身體還健朗的時候,希格非要跟他吵上一架不可,可眼見今天的局面,希格大爲不忍!現在雖然正值盛夏,已經快入秋了,鍊金國的氣候最宜人的時候,艾因塞卻是裹着厚厚的大棉衣,一副無精打采,有氣無力的樣子,絕對不是什麼表演,希格看得出來。艾因塞這個樣子,希格的確不忍拒絕什麼,可這麼大的事情,自己怎麼能同意呢?
“希格先生!”一個宮女急急忙忙迎面走到正向宮外恍惚行走的希格面前,對希格說道,“王后殿下請您到攝政王府中,王后殿下隨後就到!”
搞什麼鬼?什麼神神秘秘神神叨叨的?有事情不能現在就說?不能在王宮裡當着艾因塞的面說?希格無奈,只得糊里糊塗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就這樣走出了宮門,也不叫車,不騎馬,一路緩步前行,將近一個小時,才走到妮可的公主府。
公主府的宮女自然認識希格,不敢怠慢,連忙請了進去。
就連公主府,希格也看得有些不順眼,以往的公主府,挺熱鬧的,人也多,現在變成了攝政王府邸,卻似乎少了一半的婢女,裡面的花草也不如以前打理得整齊,甚至還有一些雜草,開朵花,都耷拉着個腦袋,無精打采的模樣。這裡的冷清與鍊金國大街上的熱鬧形成了極大的反差,似乎在預示着一個王朝的沒落,另一個朝代的興起。
“王后殿下!”門口的婢女畢恭畢敬地上前行禮,將王后領了進來。
連王后的排場都變了,以前王后進公主府,人沒到,卻已經有人高喊,並按照一定規格禮儀接待的,但現在,只是安安靜靜地如一般方可沒有什麼區別。
正在花園賞花還沒進廳的希格,也連忙迎了上去行禮,他沒有想到王后會來得這麼快。
王后點點頭,什麼也沒說,直接走走進了公主府的正廳,第一句話就對婢女說道:“派人去將攝政王請來,就說府上來了貴客!”
“是,王后殿下!”
希格並不說話,他也沒有什麼話要說,既然是王后找他,當然是有事跟自己說,自己沒必要喧賓奪主上趕子說話。
“希格先生覺得這幾年來,鍊金國有什麼變化?”希格沒想到,王后一開口就問這種與今天王宮之內八字挨不到半撇的問題。
“我的感受,就幾個字,民富了,國窮了,或者說,王室不比當年了!”希格實話實說。
“沒錯!”王后點點頭,笑道,“希格先生眼光獨到,一針見血!”
“王后殿下想說什麼?”希格問道。
“僅僅兩年新政而已,就有這樣的局面,我很和陛下都很欣慰!”王后說道,“用王室的沒落換來一國的強盛,這筆生意,很划得來!”
“才兩年時間,王室底蘊深厚,怎麼可能淪落到這樣的狀態?”希格笑道,“王后別騙我了,是不是妮可拿的王室開刀?我這就找她理論去,治國重要,治家也一樣重要,王室就是她的家,她以爲自己舍家爲國就是好事,家都顧不好,談什麼爲國?這算是什麼表率?是給大家做壞的表率,讓大家都不顧家了?做人,還要不要講孝字?”
“希格先生誤會了!”王后笑道,“妮可怎麼可能拿王室開刀呢?這是陛下自己捐出了一半王室產業支持妮可的新政,並減少了一半王室宮女、侍衛、管家,陛下這麼做,是爲了給天下人做表率,給宗室做表率,給天下人做表率!”
“原來如此!”希格說道,“不過,陛下既然這麼支持新政,看到這樣的結果,應該滿意纔對,可我看陛下的狀態,似乎並不太好啊!”
“正是因爲陛下這麼做,才成爲了宗室的衆矢之的!”王后苦笑道,“我們都低估了宗室的力量,他們人數衆多,算是王室的分支,與王室同族,現在許多宗室都反對新政,反對陛下這麼做,都來向陛下訴苦,陛下心軟,總是給與這個,給與那個這樣和那樣的好處和赦免,讓攝政王極爲不滿,父女兩人也由原先的默契開始有隔閡,妮可主張強行干預宗室的產業,而陛下受不了宗室的眼淚,卻只得屢屢與妮可的新政發生衝突,致使身體越來越差了!”
“王后殿下,這是鍊金國的內政,並且牽扯到王室宗室的事情,我一個外人,不方便知道得太多!”希格搖搖頭,苦笑道,“王后如果覺得我能做些什麼,儘管說就是了,但涉及父女倆的事情,我幫誰也不是,幫誰都裡外不是人,還請王后殿下不要再提這些事情!”
“呵呵呵,你到是鬼精靈!”王后笑道,“我讓你在這裡等我,不是爲了這個事,只是在宮裡鬱悶得久了,找個人說說話,發泄發泄,你總不能怪我這個老太婆找你訴苦也是有錯的吧!”
“王后殿下說笑了!”希格鬆了一口氣,說道,“王后殿下當我是晚輩,最親密的晚輩,纔會找我訴苦,我激動還來不及呢,哪裡會有別的想法?”
“最親密的晚輩?”王后苦笑道,“唉,你始終不願意當我們是你的家人,是因爲你害怕牽扯進宮廷之事,可現在宮廷已經沒有了實權,我和陛下只不過是一對普通的老人,你卻還是有所忌憚,說實話,我很難過!”
這顯然是一個套,讓希格往裡鑽,希格再清楚不過了,要是承認是一家人,自己還得幫着妮可去管宗室的事情,要是不承認,王后打出的又是感情牌,這的確讓希格難以抵擋,不知道怎麼張口,只得轉移話題,問道:“如今陛下身體到底如何?”
王后一聽希格轉移話題,笑了笑,也沒有再繼續下去,黯然神傷地說道:“怕是難捱過這個冬天了!所以妮可打算將世界物資博覽大會提前一點舉辦,以滿足陛下的心願,但又怕太過倉促,各國各勢力準備不足,不符合禮數,所以猶豫不定!”
“陛下的身體,竟然到了這步田地?”希格驚訝道,想當年初見艾因塞時,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卻將是人死燈滅,希格也不禁心中感慨,說道:“這件事情可以這麼辦,將這個大會的舉辦世間延長,讓開幕式提前一個月進行,閉幕式的時間不變,各國各勢力可以在閉幕式前一個月任何一個時間進場都可以。爲了烘托氣場,我會知會復興城,知會丹尼爾,讓他們多做些準備,開幕式前必須入場就是了!”
“你若是到時候不能來,能否讓藍仙兒回來一趟呢?”王后說道。
“我想他知道陛下的境況後,一定會親自率團來參加開幕式的!”希格說道,“王后殿下,我知道你心不在此,但我無法說服我自己要去幹預鍊金國的事情,尤其是關乎王室,請王后殿下見諒!”
“呵呵呵,你最終還是說出來了!”王后說道,“沒有關係,你能坦誠,我很欣慰!但請你一定不要拒絕泰坦巨劍,不要拒絕大將軍的職位!”
“大將軍?”希格驚訝道,“總指揮怎麼變大將軍了?”
這他媽的到底哪個是圈套啊,自己明明躲過了不干預宗室的事情這個圈套,沒想到王后卻是以此爲幌子,希格不同意干預宗室可以,但人家王后退一步,讓你做大將軍,以退爲進,你還拒絕,人家臉面還要不要了?躲來躲去,還是沒躲開這藏在暗處的一槍,橫豎都是死,死在處處都是陷阱的王后佈局之中!
“你可知泰坦巨劍的來歷?”王后見到希格狐疑不定,於是心平氣和地問道。
希格耷拉着腦袋搖搖頭,說道:“不太清楚,想來是傳說中的泰坦巨人首領隨身的武器!”
“說的沒錯!”妮可不知道何時從門外走了進來,說道,“泰坦巨劍,已被你用來親手屠龍,你若想逃避大將軍一職,我鍊金國第一個不放過你!”
呦呵,軟硬兼施啊,看來自己這個大將軍位置想不做,都不行了!希格倏地站了起來,正要說話,王后先開口了:“妮可,不得造次!怎麼能對希格先生這麼無禮!”
“是,母后陛下!”妮可順情地說道。
希格死死地盯着妮可,憋了半天,說道:“好,我認栽,我輸了!我的攝政王大人,你的議會大廳距離這裡,再快的馬車,也要一個小時吧,就算去通報你的人走路不用時間,你也沒有那麼快就能回到這裡來吧?”
“呵呵,我正好在附近辦事,又正好遇見去議會大廳通知我的侍衛,所以就急忙趕回來了,沒想到貴客竟然是你!”
“我算什麼貴客,貴客當然是王后!”希格哭笑不得地說道,“是不是正好在門口聽見了我與王后的談話呢?”
“啊,聽到了一點點!”妮可尷尬地趕緊轉開話題,笑道,“希格,你剛纔說你認栽,認輸,到底認的什麼?”
希格笑道:“嘿嘿,你還是先解釋解釋,我用泰坦巨劍屠了龍,不做大將軍的話,你們鍊金國怎麼不放過我吧!”
“希格先生,還是坐下說吧!”王后連忙說話緩和氣氛,笑道:“那都是玩笑話,希格先生怎麼能當真呢?你們倆加上丹尼爾,都是最好的朋友,說什麼誰不放過誰的話,豈不是太傷感情了!”
“王后放心,我哪能計較這個?”希格笑道,“妮可也就是小心眼,總是拿着十幾年前清單的事情埋汰我,到現在都沒想着放過我!”
“好了,言歸正傳!”王后見到妮可還要爭執,連忙說道,“這件事情,得從泰坦巨人的傳說開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