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文四世與蓋倫兄妹談笑了一陣之後便打算回王宮了。於是,在拉克絲戀戀不捨的目光中,嘉文起身告辭,帶着趙信準備離開。
將要出門的時候,嘉文突然發現門邊站着一個人。瑟瑟縮縮,一副膽小怕人的樣子。這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嘉文不得不暫時停下腳步。
“拉克絲,這個孩子是誰?”嘉文問道。
“噢,嘉文哥哥,他呀……”拉克絲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介紹楊順。
“他是之前在召喚師峽谷幫助過我們的那個小兵。”蓋倫插話道。
“對對對,哥哥就是因爲他受傷的……”拉克絲道。
“閉嘴!拉克絲!”蓋倫喝斥道。
拉克絲躲向一旁,朝蓋倫做了一個可愛的鬼臉。
“好你個蓋倫!你竟然敢騙我說你是被刺客所傷!”嘉文生氣地道,“你等着!回頭我再找你算賬!現在我有事必須回去。好好養傷!走了。”嘉文擺了擺手,便領着趙信離開了。
見到嘉文和趙信走了,拉克絲也趕緊腳底抺油,溜了。
客廳中只剩下蓋倫和楊順兩個人。
“小兵,過來。”蓋倫向楊順招手道。
蓋倫的話音中帶着威嚴,他說的話在別人聽起來全都像是命令。楊順不自覺地聽從了命令,挪動腳步走到蓋倫的跟前。
“告訴我,小兵,你叫什麼名字?”蓋倫問道。
“我……我叫楊順。”
“你家在哪兒?”
楊順搖了搖頭道:“記不得了。”
“記不得了?那可怎麼辦……”蓋倫沉吟了一陣,然後道:“這樣,楊順,你幫助過我們德瑪西亞,而我們德瑪西亞人是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忘恩負義的。如果你願意的話,請留在德瑪西亞,暫時做一個德瑪西亞人,直到你想起你家在什麼地方,並且你想回家爲止。如此,你願意嗎?”
楊順豈有不願意之理,連忙點頭說了“我願意”。
見他同意,蓋倫心情大好。“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楊順,你應該是來自於異界的奇人異士,你的身上必有常人所不能及之處,雖然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你很有可能會成爲瓦洛蘭大陸一名非常偉大的召喚師,這也是我捨身救你的原因之一。”蓋倫堅信道。
“奇人異士!必有常人所不能及之處!偉大的召喚師!”一席話聽得楊順渾身熱血沸騰。但同時,他對自己又有些懷疑,他真有蓋倫所說的那般了不起嗎?
“小子,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可別忘了是我首先做出這個預言的,那時要記得感謝我。”蓋倫笑道。
“我……我真的有那麼了不起嗎?”楊順問道。
“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有那樣的直覺。”
“怎麼可能……”
“臭小子,在德瑪西亞,還從來沒有人敢質疑過我所說的話!你知不知道?”蓋倫拍桌子怒道。
“我知道,我知道,對……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楊順連忙分辨道。
“好吧,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告訴一下你我爲什麼會有那樣的直覺。首先,據我所知,你突然出現在召喚師峽谷的戰場上,並且有了心智時,由於內心的正義感,你纔在不知道竟技場規則的情況下幫助對方的小兵擊殺了友方英雄。在瓦洛蘭大陸,能力強大的召喚師比比皆是,但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只會爲自己的利益而戰,而擁有正義感的、令所有人都敬仰的召喚師卻少之又少。以我看來,一名召喚師要配得上偉大二字,就必須具有正義感,有一顆善良的心。毫無疑問,你有這樣的一副好心腸。”蓋倫說道。
楊順心中莫名感動。對於他在召喚師峽谷的戰場上的所作所爲,他還是第一次被肯定,而不是否定和嘲笑。
“其次,你是以魔法小兵,而不是以近戰小兵的身份出現在召喚師峽谷的戰場上,而且,在你擊殺卡特琳娜的時候,你所釋放的魔法能量要多於普通小兵所釋放的,否則,你不可能一舉擊殺得了卡特琳娜。我很奇怪,爲什麼大多數人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尤其是諾克薩斯那邊。總之,我相信你在魔法上很有天賦,你肯定能在召喚師一途上大放光彩。”蓋倫頓了頓又道,“我的眼光不會有錯。”
蓋倫的一席話讓楊順的信心頓時漲了百倍,連他自己都開始相信他就是傳說中的天才。實際上,在後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無論遭受了多少辱罵和委屈,楊順一直以蓋倫所說的這番話自勉,他相信自己就是金子,時間長了總會發光的。因而,不管蓋倫的預言是否會成真,但至少他的這番話在楊順的心裡起了不小的作用。楊順更是視蓋倫爲神明,心中頓生崇拜和敬仰之情,蓋倫的形象一下子變得異常高大。
※※※
德瑪西亞有兩類學校。一類是普通的學校,裡面的學生學習的是基本的算術、天文、地理、化學和物理等。這一類學校很多。
另一類學校數量相對較少,實際上,在德瑪西亞,這一類學校只有唯一的一所,那便是霍爾學院。霍爾學院的學生也要學習算術、天文、地理、化學和物理,但大多數時候,他們主要把精力花在學習各種各樣的魔法知識上。
是的,沒錯,霍爾學院是一所魔法學校。
在德瑪西亞,那些在魔法上有天賦的孩子被送進了霍爾學院,成爲了魔法學徒。能夠成爲霍爾學院的魔法學徒是一件無上榮耀的事情,那意味着,你走進了魔法的世界,你將是一名讓人羨慕的召喚師,普通人只能仰望你,崇拜你。
很多人連做夢都想進入霍爾學院,可惜,霍爾學院的門檻極高,除了那些在魔法上有較高天賦的人以外,普通人根本沒有資格走進霍爾學院的大門。而在整個瓦洛蘭大陸,雖然魔法能量遍及大陸各地,普通居民經常在無意間就能觸及到,但擁有魔法天賦、能夠控制魔法能量的人卻不多。
衆所周知,使用魔法必須具備三個基本條件——足夠的魔法能量、特定魔法的魔法頻率以及合適的環境。
第一個條件以及第三個條件都是很明顯的,只有第二個條件不太好理解。
此處簡要介紹魔法頻率的概念,熟悉此概念的魔法師可跳過此部分。
魔法頻率是魔法世界中很重要的一個概念。魔法的施放過程其實就是將足夠的魔法能量用合適的頻率釋放出去。如果你成功地模擬了某一種魔法的魔法頻率,你就成功地施放了這種魔法,反之,你就失敗了。
每一種魔法都有自己特定的頻率,不同的魔法有不同的頻率。例如,火魔法的原理一般是令物質釋放內能,因此火魔法的魔法頻率極高。而水魔法是使物體的布朗運動降到最低,因而水魔法的頻率是負數。土魔法是令物質的結構改變,氣魔法更加複雜,它是利用了氣體形態不穩定的原理而建立的魔法,它們都擁有各自的頻率。
對於一個特定的魔法來說,其頻率段是一定的。也就是說,不同的魔法所處的頻率段各不相同。這就是魔法頻率的秘密。
魔法是運用體力之外的魔法能量的方法。控制這些魔法能量的方法是運用你的精神力量。魔法能量只不過是一個載體,用以放大一個人的精神力量。而施放魔法的過程就是用精神力量驅使魔法能量模擬魔法頻率的過程。
很顯然,一個人的精神力量的強弱與否將決定其是否有資格成爲一名熟練操控魔法能量的召喚師。
那麼,精神力量的強弱度又是如何測定的呢?霍爾學院採用的是精神頻率測量法,理由是:只要能施放特定的精神頻率,就有可能驅動魔法能量模擬特定的魔法頻率。
霍爾學院對測試精神頻率的方法是嚴格保密的,據說是通過精神力量施放於引力場後所引起的變化進行測量。不過,所有人對霍爾學院關於接受測試者的魔法天賦好壞的分級制度卻是非常熟悉的。大的級別共分九級,分別是A級、B級、C級、D級、E級、F級、G級、H級、I級。每一級又分三等,分別是1等、2等、3等。
霍爾學院規定,只有精神頻率的測定結果在F3等級以上的人,纔有資格踏進霍爾學院的門檻。低於F3等級的人,霍爾學院是決計不會接收的。試想,誰願意在一個麻瓜(不具備魔法能力的凡人)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呢?
霍爾學院的院長便是德翁大師,瓦洛蘭大陸少有的五星召喚師之一,德瑪西亞最頂階、最德高望重的召喚師。德翁大師在德瑪西亞的身份地位不同一般,就連當今國王嘉文三世和皇子嘉文四世見到德翁大師時也會禮讓三分。
此時,在霍爾學院的院長辦公室,德翁大師正在笑眯眯地看着站在他眼前的兩人。一個是蓋倫,一個是楊順。
就在之前,楊順一直相信自己就是天才,就像蓋倫說的那樣。然而現在,楊順卻低着頭站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裡,面如土灰。原因是霍爾學院對他進行精神頻率,而測試結果竟然爲I2等級。普通人的平均結果是在H2左右,也就是說,如果在大街上隨便抓一個人進行精神頻率的測試,測試結果恐怕都在H3等級以上。這意味着,楊順的天賦只比真正的白癡好那麼一點點。按照霍爾學院的規定,他這樣的人根本沒有資格進入霍爾學院學習,否則,整個德瑪西亞的人都可以進入霍爾學院當魔法學徒了。
蓋倫正在向德翁大師求情,希望霍爾學院破格錄取楊順,而德翁大師從始至終都只是微笑地看着站在不遠處的楊順,不置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