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對他下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我要讓你體會到比死更加恐怖的事情!”李般若怒吼道,臉上佈滿了猙獰,脖子上的血管都爆了起來。
男人笑了,不過他的笑聲聽起來給人一種極其彆扭的感覺,就好似嘶啞一般,他走進李般若,用那佈滿血絲的眼睛緊緊盯着說道:“你現在都自身難保了,還說什麼狂話?就好似你不在乎你的死活一般,我也一點都不在乎你是死,還是活。”
李般若瞪大了眼睛,他已經感受到了這個男人重重的呼吸,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絲腐爛的味道,這是死亡的味道,這個男人身上,至少有着兩隻手數不過來的人命,李般若很是堅決的認爲着。
微妙的腳步聲。
男人終於停止了與李般若對視,而是轉過身,這荒郊野外平日裡八竿子也見不到人影的廢棄倉庫,再次出現了另外一個黑影,那深藏在圍巾之下的嘴角似乎微微揚起,他走向這個不速之客。
李般若緊緊盯着那熟悉的聲音,牙咬到了嘴脣上,血順着下巴落下。
阿濱踏入這廢棄倉庫看到那車燈所照射的局勢後,並沒猶豫直接踏了上去,雖然他不知道剛剛在這廢棄倉庫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有些事情,他必須要做,否則他今晚來到這裡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阿濱!!!”李般若不由喊道。
那個黑影此刻已經走到了車燈所照射下的範圍內,一張看起來憔悴到不能再憔悴的臉,似乎已經接近了極限,但聽到那熟悉的呼喊,臉上卻浮現出一種笑容,那恰如這江湖之外的笑容,找不到一絲的複雜,看起來比任何東西都要簡單易懂。
“般爺,你久等了。”
李般若看着這宛如昨天相遇的笑容,一時愣住了,但是下一刻他就清醒過來,然後衝阿濱喊道:“現在快逃!這個傢伙真正目的是你。”
阿濱聽到後,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他再次看向這個男人,渾身除了陰森森還是陰森森,他似乎想不出自己跟這樣的人有什麼交集,這讓他不由心再次提了起來,雖然這個男人不如同言靖宇跟王丕一類人把強大表露在外表,但是身上卻散發着一種讓阿濱感覺到後背發毛的氣場,似乎並不如同他所想象那麼簡單。
“你是誰?”阿濱腰桿微微彎曲,已經做好了隨時迎戰的準備,但是也就是這麼一個微小的動作,都讓他有些疼痛難忍。
“這個問題,今晚我都快要聽出繭子了。”或許是因爲阿濱的順利出現,這個男人聲音之中多了幾分愉悅,而不像是起初那般死氣沉沉。
照這個男人的說法,估摸着自己是難以在這個男人口中問出什麼了,所以他說道:“放了般爺,你的目的是我的話,現在我已經來了,那麼他就毫無意義了。”
李般若牙齒咬的作響,他太過了解阿濱的脾氣了,也料到阿濱會說出這麼一句,如果在這個時候退縮的話,那麼這個傢伙就不是阿濱了。
男人卻不爲所動的說道:“是你把我想的太過天真了點,還是把這一件事看的太過簡單了點?這一晚,你們都需要死。”
阿濱聽着,身體卻在顫抖着,這並不是他畏懼了,而是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完全可以用差到了極點來形容,他不能保證自己能夠拿下這個男人,但偏偏現在又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況下。
但儘管如此,他還是沒有想到莽撞這個詞彙,更忽略了自知之明。
“阿濱,你不是他的對手。”李般若在這個時候說道,聲音之中帶着幾絲無奈,之所以會這樣說,因爲沒有人比他更加了解阿濱現在身上有着怎樣的傷勢,這看似橫刀立馬一般的模樣背後,是煎熬。
“不試試,怎麼知道。”阿濱說着,手已經慢慢攥緊,現在已經不是內心動搖的時候,不管怎樣,他都需要搏出來那麼一絲機會,現在他只是祈禱着,自己現在的身體能夠再撐幾分。
李般若無奈的垂下了頭,似乎有些不敢面對等會可能發生的景象。
下一刻,阿濱動了,處於絕對劣勢的他反而選擇了先出手,這是最不要命的搏法。
而這個男人卻臨危不亂,只是躲過這橫刺過來的一拳,在他看來,這種魯莽的一拳根本沒有打中他機會,反而踏上了阿濱此刻身上滿是破綻,儘管他看的出來阿濱的身體狀態極其的差,但是他卻並沒有因此而憐憫,直接一腿踢在阿濱的腰上。
肉體跟肉體的碰撞發出一聲悶響,不過接下來的一幕讓這個男人有些吃驚,那就是阿濱並沒有他所想象之中的被踢飛出去,而是硬生生吃了這麼一腿卻能夠保持原地不動的狀態,他有些無法想象這個身體是怎麼扛下來的。
下一秒男人皺起眉頭,因爲阿濱猛的鎖住了他還沒有收回的腿,直接如同撞了上來,這完全是野路子的打法,但也正是這麼一個蠻橫的打法,讓他第一次體會到了這亂棍打死老師傅的感覺,被阿濱鎖住了腿,他的身體已經失去了平衡,哪裡經得起這麼一撞,他直接被阿濱頂着往後退去,雖然這樣子看起來狼狽了點,但他還是控制着重心,步子沒有慌亂。
本來垂下頭的李般若聽到動靜,擡頭看到這一幕後不免一臉的吃驚,本來絕望的李般若恰如同從此刻拼命的阿濱身上看到那麼一絲曙光,他只感覺這個傢伙就好似有着魔力一般,總是讓人看到無限的可能性。
阿濱雖然已經壓着這男人後退着,但唯有他能夠感覺到腰間的痛苦,他知道自己的身體隨時都可能崩塌,所以猛的鬆開鎖住這男人的腿,趁這個男人收回腿的空檔之際,直接順勢猛的挺身靠在這男人身上,把這個男人給撞了出去。
男人也完全沒有料到阿濱會來這麼一手,因爲在他看來,此刻傷痕累累的阿濱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攻擊手段只是在自討苦吃,所以他並沒有防備,反而一時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在得逞後,阿濱穩住身體重重的喘了幾口氣,但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直接轉過身就衝向被綁住了的李般若,他知道光是這種攻擊還不足以放倒這個男人,他需要利用這短暫的時間。
李般若見阿濱直奔過來,眼中也冒出精光,如果阿濱一個人不會是這個男人的對手的話,但他跟阿濱加起來,或許就不一定了,但就在下一刻,李般若的表情慢慢凝固,他衝阿濱喊道:“躲!”
直奔向李般若的阿濱注意到了背後的冷風,猛的收腳,然後本能的側過身。
一把飛刀直接劃破他的臉頰穿過,阿濱停住了動作,他摸了摸臉頰的傷口,然後轉過頭,看到了那個如同陰魂不散的傢伙。
此刻在那黑影手中,還有着一把纏着一道道黑繩的飛刀,他冷聲說道:“你儘管去救他,如果快的過刀的話。”
阿濱默默轉過身,再次正面面對着這個男人,額頭上冒出一絲冷汗,他想不到這個男人竟然用了這麼快的時間就恢復了過來,他現在可還是因爲剛剛那一下子而渾身如同散架一般。
男人見阿濱放棄了去救李般若,然後不急不慢的走前來,揉了揉胸口說道:“剛剛那一下子挺狠的。”
阿濱的表情苦澀到了極點,他用餘光掃了一眼李般若的位置,兩人之間已經相隔很近,然後再次直視起這個男人,想着該怎麼創造出救出李般若的時機。
剛剛這細微的動作,這個男人全部看在眼裡,他那一直死氣沉沉的死魚眼也慢慢凝重起來,然後說道:“現在,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
阿濱深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正醞釀着,這男人手中的飛刀已經破空而出,好在這男人的動作幅度過大,阿濱才條件反射的躲了過去,但等阿濱再次看向那個男人的時候,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近在咫尺。
八極拳鐵山靠。
宛如一輛小貨車直接撞到了自己身上一般,阿濱跟輕盈的飛了出去,這個身材看起來不像是打八極拳的男人所挺身打出的鐵山靠的力量,卻強到離譜。
阿濱重重落地,激起一片塵土飛揚,而這個男人,手中再次多了一把飛刀,然後一步步走向被撞到了李般若身旁的阿濱,每一步都踏的極其緩慢又或者沉重,也許是他認爲在吃下了這麼一記鐵山靠後,本來就傷痕累累的阿濱已經不可能再次站起。
“你爲什麼要來......”被綁在水泥柱上的李般若雙眼佈滿絕望的說着,他看着已經不能動的阿濱,心中充滿了懊惱,但又偏偏什麼都發泄不出來,或許這纔是折磨人心。
一隻手扶在了地面上,他再次站起,背對着李般若,雖然這背影看起來格外的蕭瑟,但怎麼都不會讓人想不到不堪一擊這個詞彙。
“因爲我必須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