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如何,現在如果我們再不做些什麼的話,帝九公館就真的...”魏青荷表情有幾分焦急的說着,這外面瞬息萬變的局勢,而自己能夠在帝九公館眼睜睜看着這一切,這算是對於魏青荷最大的煎熬了。
而這個時候鶴靜起身說道:“我這裡手頭上還有其他的事情,就先走了。”
“靜姐,你...”魏青荷看着欲要離開的鶴靜,一臉的欲言又止。
而鶴靜卻什麼都沒有說,就這樣帶着劉阿蒙離開了這會議室,並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至於態度,似乎這看起來已經很是明顯。
上一次,她或許可以因爲九爺孤獨一擲,但是這一次,她還沒有真正意義上找到一個孤獨一擲的理由,所以再待下去,鶴靜也認爲這是毫無意義的事情。
隨着鶴靜帶頭起身離開,這會議室的氣氛變的有幾分微妙起來,而魏青荷的表情也很是難堪,她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偏偏不能說出口,她還不敢做到跟現在的鶴靜等人攤開牌,畢竟能出現在這裡已經算是給了她太大的面子,妄想着別人不顧一切的站在自己這一邊,用力過猛了反而會起反效果。
“我也先走一步,不過話撂在這裡,對於帝九公館,我不會坐視不管,但奈何我能力有限,能出十分力,我盡力不會出九分。”說完,闖子便揚長而去。
魏青荷看着闖子的離開,她把目光看向陳燦跟李般若,特別是李般若,原本九爺手底下的三大金剛,她想着至少有一位會留下,雖然李般若手下的勢力也僅僅只是一個流浪者,但是李般若現在可是帝九公館的黑領,外加這兩年廝殺所留下的威名,如果李般若站在自己這一邊,至少不會一邊倒。
“魏小姐,我也就不多留了,不過會長對我有恩情,讓我這麼一個混子能夠這兩年過的體面,我這人雖然自認爲不是多麼正派的人物,但至少還懂得什麼叫做知恩圖報,所以這一次,我會站在您這邊,會長所留下的規矩,那還是規矩,但是規矩之外的,我也就無能爲力了,畢竟我還需要在西城這麼一個江湖混一口飯吃,誰都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不是。”陳燦一臉圓滑的說着,看似表明的態度,實則這一席話聽起來很是耐人尋味。
魏青荷點了點頭,她知道老奸巨猾的陳燦可不會隨隨便便的繳槍。
等陳燦跟二龍相繼離開之後,這偌大的會議室,只剩下了魏青荷跟李般若,還有着低頭不做聲的老五。
雖然老五自認爲自己是個粗人,但還是很明白眼前的局勢,西城出了岔子,帝九公館出了岔子,壞局面之中的壞局面,在這種時候魏青荷召集曾經的流浪者聯盟,這已經很能說明問題。
不過唯獨值得一提的,魏青荷,不是魏九,鶴靜等人絕對不會吃這一張感情牌,同樣魏青荷不是馬溫柔,陳燦這廝更不會有所忌諱。
所以魏青荷想要突然扛這大旗,雖然這兩年有所成長,但是對於現在的魏青荷來說,還爲時過早。
但更讓老五覺得不放心的是李般若的反應,因爲對於馬溫柔的死,李般若的反應有些太過巨大了點,儘管他追問過其原因,但李般若卻絕口不提任何,只是一個人看起來喪到了極點,所以老五很是好奇在馬溫柔帶着李般若進京的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能夠讓李般若發生這種天壤之別的變化,但更加讓他好奇的,是馬溫柔爲何選擇這種方式離開人世間。
擁有帝九公館並不是拼不過暗網,即便是再加上了一個海浪商會也並不代表着帝九公館就進入了死地,難道真像是因爲外面所傳聞的那般因爲那一個視頻?
老五覺得這有些諷刺,馬溫柔這個女人再低級也不會低級到這麼一個地步,這些流言蜚語都坑不住的話,這個女人就不會叫馬溫柔了。
“穩固好局勢,現在站隊,還爲時尚早,鶴靜不敢站,並不是因爲她選擇拋棄帝九公館,而是她找不到一個理由,這一步棋你走的稍微急了一點,現在最好是拿出一個態度,如果再對南城的劉青松熟視無睹的話,怕是劉青松也會倒戈暗網也不是說不定,雪中送炭遠遠比錦上添花有意義太多太多。”李般若在這個起身說道,這個唯獨並沒有離開的男人,站在了跟魏青荷相同的陣營裡。
他是拋棄不了這個帝九公館?
李般若心中無法確認。
是拋棄不了馬溫柔那個馬溫柔?
李般若同樣搖了搖頭。
還是無法拋棄九爺這唯一所留下的東西?
每到想到這個的時候,他總是想起了前兩者,那個女人那一天的笑臉好似魔咒一般揮之不去,他無法想象馬溫柔已經死了,因爲他已經碰觸到了她,已經嗅到了那個女人特有的香水味,而事實便是自己再也聽不到這個女人的聲音,再也見不到這個女人絕美的容顏了。
那一種心疼感,李般若極力想要把這個錯認爲是如今這險惡局勢的壓抑,並不是因爲自己愛上了那一條竹葉青。
但事實又是如何呢?自己掙脫不了這一份畸形的愛,他有幾分痛恨馬溫柔,因爲這個女人突然給予了他太多 太多的幻想,然後又讓這一份愛永遠都到達不了終點。
“可是,誰又願意進入南城這險境,白家劉家周家或許似乎有這個實力,但誰都憋着勁不敢出手。”魏青荷默默搖了搖頭說道,雖然現在穩固劉青松那一條線並不是壞事,但奈何她手中沒有真正幾顆棋子。
讓魏青荷感受到最大打擊的,不是海浪商會,也並不是北城暗網,而是馬溫柔的死,因爲馬溫柔的死,讓她手中僅有那幾顆棋子變的動搖起來,乃至李般若,她都需要小心翼翼的對待,如果在這個時候連李般若都倒戈了的話,那麼自己就真的沒有任何籌碼了。
而李般若似乎看透了魏青荷的心思,儘管是被當做了籌碼,但他還是開口說道:“南城,我帶人進去救人。”
短短几個字,屋中的兩人發生了完全相反的變化。
魏青荷好似看到了希望,而老五卻緊緊皺起了眉頭,現在這個關頭當這個出頭鳥,顯然不是g明智之舉,但誰讓這個傢伙是李般若,一個總是把道義放在利益之前的傻子。
“李般若,謝謝你還能站在這一邊。”魏青荷由衷的感謝道。
李般若的表情卻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只是緩緩說道:“站在這一邊,我並不是爲了你,而是爲了九爺。”
說到這裡,李般若停頓了一會,許久許久才補充道:“還有那個女人。”
魏青荷看着這個執着的男人,好似內心被什麼觸動了一下一般,但那到了嗓子眼的話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後天舉行馬溫柔的葬禮,把所有現在帝九公館的領事全部召集過來,記住,是全部,所有到場的領事名單然後給我一份,該跑的,我自然會跑,葬禮那天記住,對於這幾天所發生的什麼都不要說,該怎麼舉行,就怎麼舉行,趁,趁的越久越好,讓他們急起來,那些不作聲的,都只是在一旁等着渾水摸魚,但帝九公館沒了,對於誰都沒有好處。”李般若終於起身說道,看這模樣,好似並不是一個只會打打殺殺的混子。
這便是這個男人這兩年的成長,不僅僅只是活成了一把刀,而是活成了一個江湖,儘管這個江湖看起來稍微淺薄了一點,但至少沒有朝那個魏九所不希望看到的方向發展。
不知道爲何,此刻魏青荷在李般若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可靠感,身體本能的點了點頭。
李般若拿起外套走向會議室之外說道:“明天我就進入南城,如果我活着回來,從長計議,如果我死了,這一切自然由你來扛着,但不管如何,這一場葬禮,你必須要拿出架,不要去求着這一羣野狗,要讓這一羣野狗來求着你。”
說完,李般若便推開門離開的會議室,而魏青荷則起身追了上去,走到走廊看着等待着代替電梯的李般若,本能的走上去送李般若一程,但是李般若卻衝她微微搖了搖頭,然後說道:“這一段日子最好不要離開這裡,至少在帝九大廈還是我們自己的人,我也會派人過來盯着葬禮,但說歸說,所有的決定權還是在你手中,你已經不少小孩子了,至少至少這兩年馬溫柔對你的培養我都看在眼裡。”
魏青荷看着這個簡單而又極端的男人,最終深深低下頭說道:“謝謝你,李般若。”
她明白,這纔是真正意義上的錦上添花。
“謝謝?如果我只是爲了這個詞彙就不會做這些了,別讓九爺失望,也別讓我失望,更不要讓那些在背後戳着脊樑的人們失望,同樣也別讓那個女人失望。”
一連說出這麼所失望的詞彙,李般若踏入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