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路見不平一聲吼屬於鮮明相反的吼叫聲,嚇的這女人打了一個哆嗦,因爲拉着那個滿身是血陌生男人的原因,她才一個失神撞到了這輛車子,她很怕被看出異端,自顧平靜的超那個方向看過去,步伐蹣跚的李般若已經走了上來,嘴裡似乎還在嘟囔着什麼咒罵人的句子。
對於喝醉的李般若,哪裡管什麼憐香惜玉。
老五的眉頭在墨鏡下皺了皺,他說道:“他喝醉了。”
女人小心翼翼的看着這個雖然身穿西裝但是不像是斯文君子的男人,眼中似得已經有淚珠在打轉。
“喂,我說你呢!長沒有長眼睛?”李般若看了看車子變形的後保險桿,紅着臉對那女人呵斥着。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女人連忙低頭道歉道。
李般若的看着這女人,錯愣了一秒,然後聲音變的柔和幾分的說道:“你提起頭。”
女人還真擡起頭了,兩個人的眼神就這樣對在一起,然後下一刻兩人驚呼出對方的名字。
“李般若。”
“秋月?”
這個世界上或許真的會有這般機緣巧合的事情。
“你們認識?”老五看着一頭霧水,誰能夠想到會出現這麼一出。
李般若臉上漸漸出現笑容,他撓了撓腦袋說道:“老同學。”
叫秋月的女人,臉上也沒有那緊張,釋然的笑了笑,雖然這笑容有幾分牽強,不過比起剛剛至少放鬆了幾分。
“從初中那會得多少年沒見了?”李般若點燃一個煙說道,雖然這廝已經醉到站都站不穩,但是腦子還是清醒幾分,沒有不管青紅皁白的一味的咬下去。
“得有六七年了吧。”她撫了撫被風吹亂的長髮說道。
李般若點着頭,上上下下看着秋月,然後摸着下巴說道:“班花還是跟當年一般美。”
“你還是沒變。”秋月似是從李般若臉上見到了那多年前的表情,一瞬間沒有了起初的隔閡笑道。
“不過你還能夠認出我這個醬油瓶,讓我着實的很惶恐。”李般若大口大口吸着煙,阿濱卻注意到李般若那夾着煙的手有幾分的顫抖。
她微笑着,臉上有一種格外聖潔的感覺,說道:“作爲我們七班倒數第一跟班主任打過架的風雲人物,我怎麼會忘記。”
李般若大笑,笑的前俯後仰,儘管是誰看都覺得這反應有些過頭了。
“這麼晚了還出來,有事?”笑過之後,李般若表情又正經起來問道。
“公司加班。”她很淡然的回答道,已經適應了這氣氛。
李般若看着她一身白領制服,暗暗點頭說道:“看來老周頭所說的學習是唯一的出路並不是晃點我們的,出息了。”
秋月似是早已經習慣了這個男人的輕浮,她微笑道:“你現在也出息了,要是讓周老師知道他最認爲無可救藥的學生現在開上的寶馬,不知道會有什麼表情。”
“那一定很精彩,不過別看現在我人模狗樣,不夠只是混一口飯吃罷了。”李般若扶着車子說道。
“修車多少錢?”秋月看光是兩人在大馬路閒扯下去也不是辦法,直接問道。
“都是老同學,免了。”李般若很瀟灑的說道。
秋月的表情卻變的嚴肅起來,並沒有因爲省下這麼一筆錢而有任何的竊喜,她格外強硬的說道:“一碼歸一碼,是我沒注意追的尾。”
本來這柔弱的女人突然爆發的強硬,讓阿濱連帶老五都有些吃驚,似是從這女人身上看到的一根筋跟某人很想。
唯一一臉淡定的某人李般若則已經見怪不怪,擺了擺手說道:“還是那個脾氣,錢就不用給了,改天請我吃一頓飯總可以了吧?”
“你的號碼。”她一臉認真的看着李般若說道。
李般若爆出一串號碼,然後輕輕瞥了一眼那輛寶馬MINI前保險槓上的東西,似是徹底醒了酒,然後關心的看着這女人說道:“真沒事?”
秋月也想不到李般若會突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一時的表情有些驚慌,但是片刻後就恢復了平靜說道:“沒事。”
“有事打這個電話,我就不耽誤了你了。”李般若審視着秋月的表情,最終還是鬆了那麼一口氣,沒有選擇強硬的刨根問底。
秋月揮了揮手,李般若等人上車離開。
一直等到看不到寶馬的車尾燈,她才上了車。
在後座慢慢露出那個男人,他大口大口喘氣說道:“謝謝你。”
比起這個機緣巧合如同命運的相遇,這女人似是沒有太過的在意,而是關切的看着這男人說道:“你還撐不撐得住?”
“撐得住,我們走吧。”男人雖然說話有些吸冷氣的意思,但還是極其逞強的說道,眼神都在顫抖着。
秋月再次發動車子,開往跟李般若相反的方向。
寶馬525中,開車的仍然是阿濱,只不過這一次李般若沒有呼呼大睡,而是吹着冷風解着酒。
“事出無常必有妖啊。”阿濱在這個時候很符合氣氛的喃喃了這麼一句,比起這老同學再次相遇的緣分,他更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
李般若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他似是很懂得阿濱的意思,他解釋道:“她不是那種人,從上學起她就屬於那種天生善良型,而且特有原則的人,我不相信她會做出什麼違揹她原則的事情。”
聽着李般若這麼深刻的一句,阿濱通過後視鏡從李般若眼神之中看到一絲複雜的東西,他知道李般若也不敢做這百分百的肯定。
“那女人真漂亮。”老五俗不可耐的打破了這氣氛。
“廢話,當年我們的班花,不對,應該是校花,能不漂亮嗎?”李般若說着,腦海之中回想起那麼一個青春歲月,但是腦海之中卻不是那永遠的美好向往,而是塑造瞭如今他的一道又一道傷疤。
老五嘿嘿的笑了起來,然後賊裡賊氣的問道:“般爺,你當年是不是跟那女人有故事?”
李般若半躺在車座,點燃一根菸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當年就是一個小混子,還能入她的法眼,我連排隊的資格都沒有,頂多算是單相思,她是我們整個年級男生的初戀。”
老五捅了下李般若,然後一臉你懂得的表情說道:“那麼說今天這一茬是老天爺掉下來的餡餅,偏偏又相遇了,這簡直就是命運的邂逅啊!”
阿濱被老五那老掉牙的詞彙逗的笑了起來,連李般若都因爲過於肉麻的原因生不出什麼氣來,他自嘲的說道:“當年高高在上的班花,還是那麼一個班花,當年誰都瞧不起的痞子,仍然還是那個一個痞子,所以說並不會有你所期望的故事。”
“般爺,你可不能慫,男女這一回事,可不是光看外在條件,而是看內心。”老五似是很反對李般若的說法,也許是感同身受的原因,畢竟要是光看外在模樣,老五這早就生了一張孤獨終老的臉面。
李般若搖了搖頭說道:“這麼好的一個人啊,卻錯生了一個疾苦的家庭,記得當年她是唯一一個可以把橡皮用到一個豆子大小,把一支鉛筆用成都握不起來,即便那樣,面對追求她的一羣有錢的小孩,仍然可以做到雙目空空不要任何禮物,現在想想如果當時她的腰桿要是彎了下來,就徹底的墮落了,好在那女神,一直到我輟學,都是那個女神。就這麼一個女人,我怎麼捨得的禍害。”
老五無良的表情也端正起來,似是很清楚這不是一個能夠讓人笑的出口的故事。
阿濱卻在此刻微微皺了皺眉頭,也就是往往這麼一個人,鑽起牛角尖會被任何人都要可怕。
“像是咱們這些做着喪盡天良事兒的痞子,這種白天鵝,咱們看一眼都是罪孽,躲都還來不及,更不是用手去碰了,人這東西,成熟跟不成熟所欠缺的東西,就是自知之明。”李般若似是自我感嘆的說着,他知道那再怎麼甜的葡萄,再怎麼唾手可得也好,即便是送到了嘴邊,都還是長在樹上,而他早已經腐爛到落地,成了塵土。
老五嘆了一口氣,頗有幾番抹了一把眼淚的意思,同是天涯淪落人。
“那她請你吃飯,你去還是不去?”老五問道。
“去!爲什麼不去?我的車都成這樣了,我憑什麼不去?白吃白喝誰TM不去?”李般若突然變臉說道,那剛剛營造出來了高人氣氛,立馬蕩然無存。
阿濱笑了,老五大笑。
車子停在了流浪者門前,還沒有挺穩,一臉沉重的老四就走向車子,步子格外的急促,似是在門外已經等了李般若幾人許久。
剛剛打開車門下車,老四就迎了上來,對三人比劃着。
老人焦急的模樣,任誰看都像是出事的模樣。
“人在哪裡?”李般若第一個讀明白了老四的意思,儘管他喝的最醉。
老四指了指酒吧。
“走。”李般若冷冷的吐出一個字,似是已經徹底醒了酒,然後大步走向流浪者,阿濱緊跟其後,打心眼裡覺得這麼一夜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