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谷宰爾帶着他的衛兵來到綁着我們的圖騰柱前,仍舊是一副不動聲色的表情,然而得意之情溢於言表自不必言說?
我心裡雖然罵他,卻不敢表現出來,滿臉堆笑對梵谷宰爾奉承道:“恭喜首領榮升酋長,新酋長德才兼備,英明神武,文治武功,雖三皇五帝不能及也!我等佩服之至,願效犬馬之勞!”?
梵谷宰爾被我一頓****,明顯非常受用,對我點了點頭表示讚許!?
範桶卻道:“馬哥,我鄙視你!”?
原來這貨剛被我一頓數落,心裡正不爽,找着機會報仇來了!?
我扭頭輕聲對範桶道:“君子不爭一時之氣,你懂什麼,我這叫‘將以有爲也’!”?
範桶道:“我呸,你少給我拽文,你要是敢叛變革命,我們一起鄙視你!”?
wωω ¸ttκΛ n ¸C O
我吐了一口氣道:“真拿你沒辦法,好吧,我保證!”?
範桶不言語了。?
我對範桶說話的時候,有意關閉了翻譯機外音,梵谷宰爾並沒有聽懂,他見我和範桶嘰嘰咕咕,怒道:“不要亂講話,用你的第二個聲音!”?
原來他並不知道星際翻譯機裡的道道,還以爲我有兩個聲音,而第二個聲音纔是他能夠聽懂的!?
我立即啓動了外音,對梵谷宰爾道:“酋長閣下,我們只是路過此地,並無冒犯之心,請放了我們吧!”?
梵谷宰爾道:“你們是鳥人,是散播瘟疫和恐懼的魔鬼,我不能放了你們!”?
我解釋道:“酋長閣下,我們不是鳥人,我們是從天上來的!”?
梵谷宰爾道:“天上來的就是鳥人,我們曾經不止一次地跟像你們這樣的鳥人打仗,他們手裡的噴火器非常**!”?
我嘆了口氣,心道:“若不是你們先攻擊那些無辜的旅行者,他們會拿噴火器對付你們?跟你這樣的土包子解釋什麼是噴火器肯定白費功夫!”?
小恩道:“我們沒有噴火器,我們爲和平而來!”?
同志們紛紛點頭稱是。?
梵谷宰爾道:“你們雖然沒有噴火器,卻有會發光的樹枝,你們也不是好人!”?
我鬱悶道:“那不是樹枝,那是......離子光刀,哎,說了你也不明白,酋長先生,既然您不打算放了我們,到底要如何處置我們呢?”?
梵谷宰爾突然大笑起來,他身後的兩名衛兵也跟着主子大笑起來,笑聲尖銳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梵谷宰爾道:“鳥人,當然是拿來祭祀大風了!”說罷,他指了指綁着我們的圖騰柱,“大風降臨神木的時候,我們就要拿你們的血獻給大風!”?
說罷,梵谷宰爾帶着衛兵轉身離去,只剩下我們四個人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裡,半晌無語。?
範桶道:“馬哥,看來這回你想叛變革命也沒辦法啦,人家就是一門心思想放咱的血!”?
我罵道:“吃貨,什麼時候學會諷刺人了?我看這幫生番好久沒吃過鳥人了,一個個饞得很,必定先揀個肥的吃,你沒見剛纔梵谷宰爾身後的衛兵不住地打量咱們嗎?那是在挑肥揀瘦呢!範桶,你就等着先挨宰吧!”?
小恩笑道:“是啊,就是放血也得先放範桶的血,咱們正好能在臨死前看場現場直播!”?
楊蛋道:“看到範桶臨死前痛苦的樣子,我猜大家一定會很滿足的!”?
大家都齊聲道:“對!那一定是非常的滿足!”?
範桶被我們一陣猛烈刺激,精神痛苦到了極點,顫聲道:“不會吧,爲什麼倒黴的總是我啊!”?
我笑道:“誰讓你又肥又嫩,又有嚼頭,正對生番的胃口呢!”?
小恩和楊蛋都一起獰笑起來,一心要把範桶刺激到死,在經過了這麼多大風大浪以後,同志們都漸漸變得處變不驚了,即便是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也一樣能談笑風生,充滿了視死如歸的豪情!?
正當我們輪番刺激範桶的時候,部落的上空突然起了異樣的變化,只見村子周圍的樹林開始搖晃起來,併發出簌簌的聲音,圖騰柱頂端掛着的骷髏突然晃動了一下,同志們都停止了談話,屏住了呼吸傾聽。樹林發出的響聲越來越大起來,那些樹枝樹葉的黑影在幽暗的星空下開始劇烈地擺動起來,有如羣魔亂舞,而圖騰柱頂端的一串串骷髏也開始咚咚作響起來。?
小恩道:“要起風了!”?
我詫異道:“沒有啊,哪有風?”?
小恩道:“風還在高空沒有刮下來,這只是先兆!”?
楊蛋問道:“你說這風能有多大?不會是颱風吧?”?
小恩道:“我看不可能,要是颱風八成就把這村子給刮沒了,這幫人還能如此頂禮膜拜?我看這應該是季風,而季風可以帶來豐沛的降雨!”?
對於小恩的猜測我很是贊同,原始人由於不能理解大自然的種種自然現象,往往會產生強烈的神秘感,而信奉萬物有靈又給這份神秘感增加了幾分敬畏,於是他們便開始把自然現象和自身的生存聯繫起來,形成了各式各樣的崇拜,並把自然崇拜形式化,抽象化,形成了圖騰崇拜。這個部落不知從何時起開始崇拜季風,並雕刻了一根巨大的圖騰柱用來表現這一崇拜,所以每到季風來臨之時,他們便要用俘虜的鮮血給季風獻祭,以祈求上蒼的保佑!?
這時部落裡的人紛紛跑了出來,聚集到廣場上,越聚越多,他們仰望着天空,嘴裡不停地呼喚着:“風!大風!”?
範桶叫道:“風來了,你們死去的姥爺回來看你們來啦!還不趕緊跪下磕頭?”?
我笑道:“範桶,你應該說,起風啦,下雨收衣服啦!”?
範桶道:“我又不是唐僧!我只是好心提醒他們給姥爺磕頭!”?
小恩道:“你怎麼知道來的就是他們死去的姥爺,說不定是他們爺爺呢?”?
楊蛋道:“那一定是範桶想他自己的姥爺了!”?
同志們都哈哈大笑起來!?
此時梵谷宰爾也來到了廣場上,見我們哈哈大笑,怒道:“你們這些鳥人,竟敢褻瀆風神!我這就把你們開膛破肚,讓大風痛飲你們的鮮血,看你們還笑不笑!”說着,拔出了腰間一柄匕首就要宰我們,嚇得範桶哇哇大叫起來。?
我見梵谷宰爾怒不可遏,急忙對梵谷宰爾道:“酋長且息雷霆之怒,慢慌動手,聽我一言!”?
梵谷宰爾拿匕首駕到我脖子上,那匕首通體發白,似乎是用骨頭磨製而成,匕刃鋒利無比,梵谷宰爾道:“還有什麼話快說!”?
我對梵谷宰爾道:“酋長,你現在宰了我們,我看不合適!”?
梵谷宰爾道:“怎麼不合適?”?
我笑道:“酋長大人啊,你沒見風頭雖起,大風卻還沒真正到來,你現在就宰了我們,等大風到了之後,發現我們血已流乾,肉也不新鮮了,豈不要發怒?”?
梵谷宰爾聽我這麼一說,覺得有些道理,放下了手中匕首,點頭道:“嗯,虧得你提醒,不然險些觸怒了風神!”?
我陪笑道:“酋長閣下,您真是開明的君主!”?
梵谷宰爾拍拍我的肩膀道:“你這個鳥人很好,待會兒我給你來個痛快的,叫你不用受罪去見風神!”?
我急忙裝作十分感激的樣子,道:“謝酋長!”?
梵谷宰爾轉身去了。?
範桶道:“馬哥,你可真夠噁心的!”?
我嘆了口氣,對範桶道:“我也覺得挺噁心,可是沒辦法啊,能多活一會兒就多了一份生的希望,你想現在就死啊?”?
範桶道:“我看咱們這次是在劫難逃了,要想活命,除非天神下凡!”?
範桶剛說完,大風就刮起來了,人羣裡爆發出一陣歡呼,村民們紛紛跪倒在地,對着圖騰柱膜拜起來!?
範桶叫道:“我的乖乖,他們把咱當成自己死去的姥爺拜起來了!”?
同志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此時梵谷宰爾突然大呼了一聲:“風神已到,點起篝火,準備獻祭!”?
篝火點燃了,大鍋早已支起,注滿了水,只等着水一燒開就把我們的血肉煮熟,生番們站起身來,圍繞着篝火舞蹈起來,嘴裡不停地呼喚着:“大風!大風!”?
梵谷宰爾手持骨匕,身後的兩名隨從一人託着一根管子,應該是放血用的,一人捧着一個頭骨做成的大碗,不消說是接血用的了,一同走上前來!?
梵谷宰爾走到我的跟前,看來是先要從我下手了,雖然我早有心理準備,可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
就聽見範桶道:“馬哥,原來是你先現場直播啊!”?
我心如死灰,將脖子一扭,對梵谷宰爾:“來吧,別忘了你的承諾!”?
梵谷宰爾冷笑一聲,胳膊肘一擡,慘白的匕首對着我的脖子就刺了過來!?
我心說這下徹底完蛋了,臨死前還是給兄弟們道個別的好,於是高喊了一聲:“弟兄們,哥哥先走一步了!”閉目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