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巴赫曼行星所秘密建立的那個艦船建造基地,則可以爲他每年出產足夠的軍事艦船。忠實的凱茲米亞信徒們千方百計給他偷來的技術資料,雖然只是些老舊的銀盟驅逐艦和護衛艦的圖紙,卻讓他能如最富有的海森伯格家族一般,擁有一支真正忠實於自己的私人武裝。
等這一切都已按部就班的結束,等到他的法赫勒帝國艦隊初具規模,接下來就是他所最擅長的工作了。
唆使和煽動,激起人們心中的憎惡和仇恨,將事實曲解,把觀念扭曲,讓他們信任自己,從而一步一步走上他所佈的圈套。
早在十幾年前,他就掌握了銀盟在多個星系的殖民地資料。政見單一,管理粗暴,民憤壓抑,各種小規模的暴亂層出不窮,而每次都是由安委會派遣自願軍前去鎮壓,這讓他覺得是個絕好的突破口。
在法赫勒看來,各星系的銀盟殖民地有着明顯的防務弱點,而除了有諸多船民盤踞的伊童星系外,這幫驕傲的軍委會蠢貨們居然不爲任何一個殖民地駐紮正規艦隊!
在遙遠的巴爾德星系,戰火正在持續燃燒,這可以爲他長久構思的計劃贏取時間。
法赫勒從幾年前起,就不斷派出的凱茲米亞骨幹,在各個殖民地中煽風點火。趁着幾乎全部的銀盟海軍艦隊在巴爾德與沃肯人鏖戰,只待民怨四起的殖民地爆發連鎖風波,安委會那支不值一提的預備役力量無以爲繼時,他將坐上那艘具有戰艦實力的奧爾穆茲德空間站,率領麾下的帝國艦隊,以壓倒性的戰力,橫掃一切。
資源、人口、設備、艦船,各大殖民地的銀盟政府資產會迅速擴充帝國軍備,他可以在短時間內形成可與銀盟局部艦隊抗衡的實力。
屆時,由內而外的,發動起義,策反軍官,那支龐大的銀盟艦隊也許會在他的精明謀略下變得不堪一擊。
當然,這一切都必須建立在銀盟艦隊還陷在巴爾德泥潭的前提下,法赫勒在此時又不禁在向那個久違的真神祈禱,希望沃肯人的軍事力量能撐得更久一些,雙方的戰事能拖的更長一些。
那樣的話,也許他就能在有生之年篡奪整個銀河!
“父親,您傳喚我?”身後的聲音打斷了法赫勒雄心勃勃的思路,這讓他不禁皺起眉頭,是艾哈邁德,他的大兒子,從前的失寵者,法赫勒帝國如今唯一的繼承人。
站在塔頂的露臺上並不回頭,法赫勒依舊性質盎然的觀看着腳下綿延不絕,已被他徹底征服的這片惡土。總有一天我要站在天使之劍的樓頂同樣俯視那裡的一切,他在心中再一次發出這樣的宏願。
狂暴的恆星射線、肆虐的大氣狂風,已被尖塔外雄渾的力場所阻隔。外間是哪怕穿着防護服,也毫無可能生存的環境,而相隔不過咫尺,在這座尖塔寺廟的內部,卻又顯得溫暖如春。
狂風的哭嚎和砂石的激盪聲絕跡於此,圓頂塔尖下的一室空間中靜寂無聲,法赫勒的身後此時只有兩名忠誠的衛兵,和那個滿面鬍鬚垂首聽命的不孝子。
“我讓你親自跟蹤的事情進行的怎樣了?”法赫勒此時終於轉過身來,身着凱茲米亞傳統服裝的艾哈邁德不由顯得更爲拘謹。
“是的,父親,我正是來向你彙報此事。”艾哈邁德連忙道。
“銀盟主席文仲近來深居簡出,似乎是爲了躲避媒體的糾纏,一直呆在羽翼村裡,由於幕僚長米迦勒.海頓的失蹤,天使城的主席內閣似乎也形同虛設。新任幕僚長保羅.羅恩原本是新聞發言人出身,他似乎並不瞭解什麼內幕,應對媒體也只是以各種理由搪塞……”艾哈邁德彙報道這裡,法赫勒卻突然打斷他。
“文仲的情況,想想看,有沒有漏掉了什麼?”他皺着眉頭,在心中嘆息着。
“漏掉……沒有啊,老四的情報上就是這麼寫的。”艾哈邁德擡眼看了看父親,後者凌厲的眼神讓他又連忙低下頭。
“索菲亞.海因裡希,她前往羽翼村與文仲會面,難道情報上也沒有麼?”對兒子的無奈,使法赫勒不禁閉上眼睛。
“那重要麼?”艾哈邁德奇怪道。“文仲在羽翼村與銀盟政府許多人會面,包括臨時議長沈月禾和新上任的合作黨黨魁唐納德.約翰遜,您曾經說過彙報要言簡意骸……”
“一個主席候選者與現任主席,在大選還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碰面,你卻認爲這不重要?”法赫勒怒道。“你覺得這個毒婦去文仲府上,會只是和你一樣,喝喝花酒,聊聊風月麼?”
“但是……父親。”艾哈邁德還欲待爭辯。
“好了,好了,不談這個。”法赫勒不耐煩道,他揮動着手臂,要把兒子打發走,想了想突然又叫住他。
“近期對星門區域的封鎖要予以加強,這段時間我們雖然低調,但文仲老奸巨猾,也許能猜出一些什麼來,繼而派遣艦隊征剿。”法赫勒有些不放心的道。
“這個還請父親您放心,我早已把共和國衛隊的所有艦船調派完畢,按照您的指示,阿娜希袒星門的防禦天衣無縫。”艾哈邁德是武勇之輩,受到父親的薰陶,在軍事指揮上也算小有造詣。他對法赫勒刻意培養他去學的那些情報和策略完全不感興趣,但聽到艦隊二字,卻不禁眉飛色舞起來。
“銀盟海軍與沃肯人交戰正酣,幾乎將所有的艦隊都投入到巴爾德前線,在這個時候,您爲什麼卻還擔心銀盟的入侵?”艾哈邁德有些不解的問。
“因爲他們還有一整支該死的第二艦隊!”法赫勒衝他道。“難道你覺得憑藉奧爾穆茲德空間站和百餘艘驅逐艦,就能戰勝銀盟海軍的一整支艦隊?”他盯着這個唯一的繼承人,心情複雜,很怕他下一句說出什麼蠢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