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花詭事
不錯,跟平常人所猜想的一樣,最後這百十張紙紮臉譜,完全重合以後,突然就變成了一張臉譜,一張足有一米方圓的巨大臉譜。
面部猙獰着,確定就是簡冉那個瘋女人的容貌。
“兩個臭小子,你們的能力,很令我意外啊,哼,有本事就等我會兒,小娘我很快就與你們正面較量一番!”巨大臉譜展露出了兇相,聲音也正是簡冉那個瘋女人的音色。
“你個臭娘們,我哥倆可都是年輕氣盛,就憑你,老不垃圾的,根本就沒人稀罕!”金鑫吐了一口吐沫,然後示意我,跟巨大臉譜來個最終一擊。
我怕點頭意會,雙手持着勾魂金筆,與金鑫一同,向巨大臉譜拼刺了過去。
“勾魂……是勾魂筆!”巨大臉譜中,簡冉的聲音剛驚訝的叫出來,就被我和金鑫共同發力,直接給徹底撕碎了。
白色紙紮碎片,就像亂舞的塵埃一般,無風自動的在我們身邊灑落着。
簡冉的聲音徹底消失,而她在被我和金鑫滅殺的最後一刻,她口中的驚呼聲,我還是反覆唸叨了一遍。
我手中的勾魂金筆,簡冉竟然一眼就認出來了!
“兄弟,我們倆現在被推到的風口浪尖,很是不妙啊。”金鑫說着,意味深長的看了我手中勾魂金筆一眼,顯得很是落寞。
我知道他此話是何意思,我說鑫哥,你是指我手中的勾魂金筆吧?怎麼了,即便被簡冉認出來,那有如何?
“只怕,簡冉他們的行動,會因爲勾魂金筆的出現,而加快對我們碾殺的節奏了。”金鑫忐忑地方解釋着,他說勾魂金筆,不是凡物,能勾勒出紙紮活人,又能充當利器般的毛筆,絕對是燙手山芋。
我沉思了一會兒,心說金鑫的猜測不錯,簡冉的出現,以及他背後的上官大人,亦或者是上官大人背後是否是朱非的後人在掌控着此事,那麼說,這支由我鍾家祖師爺鍾馗先祖留下的勾魂筆,說不定,這纔是他們滅殺我們鍾家莊最大的目的也說不定呢?
“鑫哥,我想再去村後蝕骨包地看一眼,萬一我們的處境真的是水深火熱,那也不免我們來此一行了,對不?”我撩了撩身上的衣服,又幫金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碎布條,跟他商討着。
金鑫若有所思,看了一眼四處走遭,他又補充道:“也好,除了看一眼蝕骨包地,我們也要決策是否折返武夷彎道了。”
我問他,撤回武夷彎道處,爲啥?
他仰望着天空,自嘲的一笑跟我說,鍾家莊此地,已經處於水深火熱中,又有我身上的勾魂金筆問世,逗留在此等候鍾顯威歸來的話,那我們的下場,很有可能就是被活活逼死。
得到他的解釋,我不由得一悚,也是啊,簡冉在剛出被我們撕碎的時候,她口中的驚呼,分明是難以置信的一種興奮,再加上我的猜測,等待我們的,極有可能是簡冉率領大規模的紙紮臉譜來圍困我們,或者說,因爲勾魂金筆的出現,那個所謂的上官大人,也會浮出水面的!
想到這一結果,我不憂反喜,我說鑫哥,這不剛剛好麼,我們不就是爲了把上官大人給引出來的麼?
“是倒是,但,現在時機不到,僅憑你我兩人,若是把上官大人引出來,我們絕對會死的很慘。”金鑫雙眼一凝,苦澀的看着我說道。
這句話我倒是徹悟了,金鑫說的不錯,按照事態的發展,應該是這樣,我咬了咬牙關,問他:“事不宜遲,我們就出發吧。”
村後頭,蝕骨包地,那處生出紅花美人蕉的地方,我和金鑫爲了這一重大疑點,便再次奔赴了過去。
一路上寂靜的要死,我和金鑫沉重的喘息聲,更是爲此增加了不少詭異氣氛。
還沒走到蝕骨包地,前方那一片蒲扇開的紅花美人蕉枝蔓,已經觸目驚心的展現在了我們眼中。
而今紅花美人蕉的狀態,比昨晚看到的,簡直又是一個天翻地覆的變化。
隨即,我和金鑫便頓住了腳步,相互凝視了一眼,當下他手中匕首和黃符紙再次拿了出來,我也提心吊膽的把勾魂金筆握在了手中。
天知道我們此去的危險程度有多麼恐怖,能蝕骨的紅花美人蕉,我和金鑫兩個大活人,難保也不會逃脫它的厄運。
此次一行,我和金鑫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節奏。
雖然前方兇險不知,但,我倆若是不搞清楚就撤回到武夷彎道處,那麼說,我們很有可能就會失去一件至關重要的訊息。
“走吧鑫哥,路已至此,停留不得了。”我率先邁開了步子,示意我的好哥們金鑫,共赴未知兇險的迷途。
大約還有十幾米的路程,每一步的行走,我和金鑫都察覺到了蝕骨包地的陰涼和雙腿舉步維艱的窒息感。
近了,可以說,我倆身影每靠近蝕骨包地近一步,那株枝蔓招展,已經完全覆蓋住整處蝕骨包地的紅花美人蕉,它其中所瀰漫的花香,竟然愈來愈淡了!
我是摸不着北了,趁着這個檔口我問金鑫,看他是否有什麼想法?
金鑫也是滿腦黑,他搖頭不語,最後嘀咕道:“不應該啊,按理說,這麼大一片紅花美人蕉,它所蘊含的香味,應該可以逆天了都,怎麼就香味愈來愈淡了呢?”
我啞然,最後我倆忐忑的向前走了幾步才發現,差不多有籃球場大小的一片蝕骨包地,此刻,完全就成爲了一個綠茵場,低頭仔細一瞅,還是那株堪比少女腰肢粗細的紅花美人蕉,赫然就在蝕骨包地的正中間位置,而它所瀰漫的枝幹,已經呈現了一個傘狀,不細看的話,還以爲是一片爬杆的葡萄地呢?
不對!
我心中想到葡萄地,特麼的我竟然真的就看到了一串串類似葡萄穗一般的深紅色果實!
我心說不是吧!
好端端的紅花美人蕉,怎麼就一轉眼變成葡萄樹了?
這不可能!
我雙腿有些無力,看了一眼金鑫,他倒好,此時比我的膽子還小,已經癱在了我的身前。
只聽他口中呢喃着:紅花腐骨,散枝成蔭,每一穗果實,都是一個追命亡魂!
我聽得仔細,但又不敢相信,隨即我就問金鑫,我說鑫哥,你到底在嘟囔啥,我怎麼聽得有些心寒啊?
“走不了,來不及了,人滅,情傷,成敗早已註定,我本該想到的,誰知……哈哈哈,我們,我們都是紅花美人蕉的肥料,哈哈哈……”
金鑫就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突然就滿口胡言起來。
我心中一狠,甩了他一巴掌,我說金鑫,你特麼清醒一點,到底在滿口說啥胡話呢?
一個巴掌過後,金鑫頓時就呆滯的望向了我,良久,他的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然後,他雙眼一白,就這麼直接倒地不醒了。
這麼一幕,把我嚇得不輕,剛纔還好端端的,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金鑫就判若兩人般的倒地不醒,作爲他的好哥們,我已經渾身發怵了。
我是又掐人中,又拍打他的臉頰,好大一會兒,金鑫總算是醒了過來。
不過,他開口第一句話就說:“你快走,快去武夷彎道等威伯,我幫你撐着!”
他急切的說着,還一邊推搡着我,又搞得我滿頭霧水。
我一把扶住了他,我說鑫哥啊,你能不能正常一點,到底發生啥了,你預知到啥了,你倒是快說啊!
“每一穗果實,都是一個追命亡魂,現在他們繼續養料,你我同時撤離的話,根本就不可能,所以說,爲了你們鍾家莊,爲了你心愛的女人,你速度撤離,快!”金鑫不再悲傷,而是一口判定了他所認知的結果,告知了我沒有看到的一面。
他愈是這麼說,我愈是難言,可是,時間不等人,我來不及尋思,直接擺手給了他臉頰一拳。
這種時候,他還在爲我犧牲,我一個有血有肉的大男人,豈能就這麼一個人溜走?
幸好我一拳把他放倒了,眼下之際,我顧不得他口中的追命亡魂一事了,帶着他逃命纔是正辦。
將金鑫背起,我雙腿發力,剛要大跨步離去的時候,不料,我的耳畔忽然生出了一卷狂風,不,是一股引力較重的風流,直接將我困在了原地,走,走不得,退,又退不得!
我茫然失措,渾身又是一身涼汗。
“大哥哥,留下來陪我們好不好?”
“嘻嘻嘻……是啊是啊,你不認識我了麼,我是那個出租車內的小男孩啊?”
“來了,又走?忘記你當時的允諾了麼?”
一聲聲幽怨的淒涼聲,霎時就在我的耳畔迴響起來。
剛纔的那三股聲音,我腦海中突然一陣晴朗,第一個聲音好像是我之前見到過的貢品嬰孩!
而第二個聲音,我有些模糊,但是聽到他口中的‘出租車小男孩’時,我一個不慎,直接就揹着金鑫癱坐在了地上。
記得不錯的話,出租車的小男孩,正是我初次給藍馨送花,乘坐獨眼俠司機馬老七的出租車時,無意中聽到的那一段‘大哥哥,這花好漂亮哦,我喜歡呢’,這聲音,鐵定是了。
不過,令我驚恐又有些驚喜的是,第三個人的聲音,我太熟悉了,雖然言語中有幽怨,也有譴責,但,這個人的聲音,是藍馨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