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花詭事
看這情況,答案只有一條,車子應該是獨眼老馬停在這裡的。
也就是說,他把我約到第九塊墓碑前的目的,應該跟禿頂老黃約我去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讓我瞭解墓碑上所印刻的文字纔對,否則車鑰匙也不會在墓碑附近擱着了。
我與金鑫約定好,中午各自回家,晚上六點,在我花店見面,被他所掌握的信息,包括那具無頭女屍的身份一事搞清楚,我才能更加準確的幫助藍馨。
想起藍馨,我心中又是一窒,之前在冰棺中的地點場景不合時宜,我跟她匆忙間聊了一些東西,卻是把我最想知道的答案,幾乎全給疏忽了。
無頭女屍背後的刺青,和禿頂老黃胸前的刺青,包括我要具體如何幫助她,才能讓她儘快還陽,那樣的好話,我鍾易的愛情也算是圓滿了。
金鑫說要回趟單位,先驅車離開了一步。
當我踏上老爸的出租車後,撲鼻而來的是滿車的酒氣,我就知道這鐵定是獨眼老馬的脾性,不但如此,絲絲香水味的瀰漫散發着,這傢伙勢必跟女人鬼混無疑了。
回頭瞭望了一眼九龍山位置,我苦笑着打開了車載CD,一路八十邁的速度,我直奔向了錦華市。
聽着歡快的音樂,我滿腦子的困惑,漸漸疏散,也總算清醒了不少。
然而,正在播放勁爆舞曲的CD,突然啞聲,戛然而止沒了聲音,隨之而來的是一道男子嘿笑的聲音:鍾易小兄弟,我馬老七出趟遠門,自己多加保重。
充滿着嘿笑詼諧的聲音,這像極了醉酒的獨眼老馬。
真不知這傢伙是何居心,我與他之間,好像並沒有過多的瓜葛,也就是乘坐了他兩次出租車罷了。
讓我對他感興趣的是,他在九龍山出車禍的當天,藍馨也來到了九龍山,我就抱着一種好奇心想要知道,那個促使他發生車禍的人是誰?
或者說,當時獨眼老馬載的客人又是誰,這一切的困惑,按照當時的情形來說,我不得不把矛頭指向藍馨。
而如今事已至此,獨眼老馬還刻意給我留言出趟遠門,那麼有關他的種種疑問,我還是要等到回城之後,跟金鑫好好商談再做判斷了。
目前還令我困惑不解的除了紅花美人蕉的刺青外,反而是有關禿頂老黃的真實身份,他說我爺爺是他救命恩人,這真的可信嗎?
俗話說空口無憑,僅憑他一人的片面之詞,我還真不能相信他。
還有他口口聲聲說尋找藍馨的目的,是想要幫他解開紅花咒印,那麼他爲什麼這麼肯定,只有藍馨才能解的開呢?
更何況,他可是一個自稱靈異偵探的傢伙,難道說自己身上的東西都無法解開麼?
按照禿頂老黃口中所講,藍馨的身份極其有神秘色彩,這倒是我我不得不想追尋的另一件事情。
一百多裡地的路程,天剛矇矇亮,早上六點半,我已經回到了家中。
我爸媽都在,看到我的頹廢落寞樣,我爸心疼的唏噓着,我媽卻是雙眼撲嗦的掉起了眼淚。
“小易,你爸都給我說了,這次去九龍山具體有啥收穫,那個藍馨到底是……還好吧?”我媽欲言又止,我只是嘿笑下說都挺好,只是一晚沒睡覺,幫我下碗麪條,先補一覺再說。
我爸媽很支持我個人的意見,我沒主動講,他們也沒主動詢問,爲了清空腦子裡的困惑,使我儘早入睡,我自個又喝了二兩白酒,這才倒頭睡了過去。
一直昏昏沉沉的入眠,當我醒來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我媽坐在炕頭上幫我驅趕蚊子。
看到我們鬢角的白髮絲,我心中悠然一熱,我說媽,不用這麼辛苦,現在幾點了?
透過窗簾我大約能猜得出來,恐怕已經接近傍晚了。
我媽說剛好下午五點半,天氣陰得厲害,好像要下雨了。
我一屁股坐了起來,還有半小時就到我和金鑫約好的時間了,這傢伙不是個愛等人的主,萬一見我不在花店,這一次我又撲不到他了。
我說媽,我爸呢,我開他車子出去一趟。
“你爸開車上班了,馬上要下雨了,你還出去幹嘛,好好歇歇。”我媽有些不高興了,其實她心裡是疼我,看我疲憊的樣,她肯定心裡不舒服。
我說不行啊媽,我跟金鑫約定好了的,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去了解,否則,我不但睡不好覺,恐怕這輩子就活得糊里糊塗了,您不想抱孫子了?
打着讓我媽抱孫子的念頭,她老人家終於點頭默許了。
隨即我起身穿衣,洗了把臉我就出發了。
打了個出租車,十多分鐘趕到花店,距離六點鐘還有五分鐘呢。
快速打開了花店門,我屁股還沒坐下,突然就從門外跑來一個小女孩,大約十四五歲的樣子,身形嬌姿已經初見成型,不過她的語氣有些急喘,對我說:“大哥哥,有曼陀羅花麼?”
見到他慌張的表情,我身爲花店老闆,本該幫助她的,奈何,曼陀羅這種草本植物,我店裡真是沒有。
有些朋友可能不知,曼陀羅花跟我們常見的牽牛花類似,不過前者屬於茄科草本植物,後者則是旋花科藤蔓植物,兩者還是有着區別的。
小女孩聽到我說沒有,眼中的淚珠終於止不住的滾落了下來,她說在城中這片逛了半天了,哪家花店裡都沒有曼陀羅花賣。
我說妹子別哭,你要真需要曼陀羅花,不如讓你家大人去趟西外環花卉市場,那裡各種花卉應有盡有的。
“可是我沒有家人了啊,以前經常照顧我的馨姐姐也突然不見了,要不大哥哥帶着我去買一盆吧?”這個小女孩已經開始哭鼻子了。
我說今天太晚了,不如明天好了。
不,等一下!
“你說你有個馨姐姐對嗎?”我忽然驚詫起來,這個小女孩口中的馨姐姐,會不會就是我所愛的女人藍馨呢?
小女孩抹着淚點頭說是,前幾天還經常陪她玩的,這兩天突然就找不到她了。
我忙問她,你那個馨姐姐,全名叫啥?
“藍馨。”小女孩抿了抿嘴脣,好似又想起了來買花的事情,又開始哭泣起來。
我說那就太巧了,藍馨是我女朋友,你既然是她的妹子,那自然也就是我的妹子,走,哥哥帶你去西外環花卉市場逛一圈。
小女孩被我說得一愣一愣的,雙眼中也剎那閃爍除了幽冷的涼意,她凝眉望着我說:“你就是馨姐姐常提起的鐘易哥哥?”
我說鍾易就是我,呵呵,你叫啥名字?
她說她叫藍小冉,說着說着就撲到我懷裡又哭了起來。
然而,藍小冉的身上透出的那一股涼氣,頓時就被我聯想到了一個可能,她有極大的可能,也是一個女鬼!
不過,既然她說她是藍馨的妹子,那麼我瞬間也就釋然了。其實,這一點讓我也很是意外,我真的沒想到,藍馨竟然還有的女鬼妹妹。
我說小冉妹子,此事就交給哥哥我了,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要買曼陀羅花嗎?
“馨姐姐突然消失後,我便孤苦伶仃的了,平常時候也只有我最愛的曼陀羅花陪伴我,所以……”藍小冉說着說着又要哭泣,我忙遞給她了一張紙巾。
我說放心,哥哥這就帶你去買,你想要什麼顏色的啊?
“鍾易哥哥,曼陀羅花只有一種白顏色的啊。”藍小冉嘟囔着嘴巴,似乎非常不解的樣子。
我心說不可能啊,雖說我花店中沒有曼陀羅花,但是這花的顏色我大概還記得一些,有黑有白,有藍有綠,怎麼在藍小冉的嘴中,卻只有一種白顏色的了呢?
難道是……曼陀羅華!
並非是曼陀羅花!
是了,應該就是了,曼陀羅‘花’與曼陀羅‘華’字形音、色非常接近,莫說是別人分辨不清了,就連我這個花店小老闆都經常混餚。
我對藍小冉嬉笑道:“是不是曼陀羅華,只有一種白顏色的曼陀羅華對不對?”
“對,就是曼陀羅華,鍾易哥哥,你就快帶我去吧。”藍小冉此時的舉動,令我甚是不解,她竟然挽起了我的胳膊,就形同情侶之前的那種舉動,我當即就對她有了種輕浮的評價。
不過,想想她是藍馨的妹子,對我這般熱情,興許是親情般自然表現出來的呢。
“鍾易,你這是幹嘛去,不談正事了,先過來一趟。”
我剛要關閉花店門,突然金鑫的喝聲,從我背後傳了過來。
我一拍腦門,這纔想起金鑫要來的事情,我忙跟藍小冉抱以歉意,接着我就走向了金鑫。
看着他的臉型和身軀,我下意識的想起了那個冒充金鑫的傢伙,那麼此刻我眼前的金鑫是真是假?
我說鑫哥,還記得我生日麼?
他說我小子是不是欠打,然後一字一頓的說:一九九零年,十月初一,不正是你的生日麼?
我說不錯,那你就是我好兄弟金鑫了,這我也放心了。
“先聽我說,你到底了不瞭解曼陀羅華屬於什麼花卉?”金鑫壓低了聲音,雙眼卻是瞅着一旁的藍小冉,時不時的閃爍着一絲精光。
我說哥們你別打什麼壞主意,她可是我的妹子。
“去你個球的,知不知道,曼陀羅華還有個名字?”金鑫附耳跟我說道:“曼陀羅華,別名,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