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威伯毅然大步的向前走去,我們四人相互攙扶着,也只好跟了過去。
溝底處,我們走到了荊棘藤蔓和竹林的交界點。
威伯一反常態,聲音也變得老態龍鍾起來:“諸位,靠真本事的時候到了,待會兒就不要在藏拙了。”
我們幾人聽後無語,現在來說,除了我和殘魂沒有負傷外,他們幾人在之前都中了不小的傷,現在威伯說不要藏拙,真還會有你那個力氣?
沉吟了下,我說:“威伯,大家都負傷在身了,先養傷纔是根本啊?”
“正是養傷,我們才需要找個安穩地,否則,露宿在荒郊野外,僅憑我們五個人,很難做到平安無事。”威伯鄭重的看了我一眼語重心長的看着我說:“你和殘魂合力在前,我們三人只能殿後了。”
威伯言畢,伸手指了指一株其貌不揚的柏樹苗,他則是率先走了過去。
看着威伯一臉濃重的模樣,我默認了他的安排,轉眼看着藍馨和金鑫,他們也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反觀殘魂,他倒是神色一稟,緊跟着威伯就走了過去。
無奈,這種時刻,我們三人也只好信步而去。
僅有一人多高的柏樹苗,模樣很是普通,但是在威伯撫了一下後,突然就以肉眼的速度,一下子就枯萎了。
這還不止。威伯雙眼一眯,口中還不知在默唸着什麼,只見他突然雙眼一睜,那顆枯萎的柏樹苗,就被他一手給提出了泥土中。
與此同時,一股胳膊粗細的泉水,突然就毫無徵兆的涌噴了出來。
嘩嘩滴落的泉水,清涼氣息撲面而至。
就當我們衆人不知所措的時候,我們所身處的腳下,已經被泉水的流淌灌溉了一地。
隨之而來的是,原本雜亂無比的草叢中,又有了新的一番變化。
不多時,一根根模樣翠綠,生長着七片枝葉的不知名花草,一時間已經長滿的草地。
“七葉六芒星!”
藍馨激動無比,威伯此刻也難掩心中的激動,他有些惝恍的說道:“快,多采摘幾株,U隨我來,否則,我們就會陷入泥潭!”
言畢,威伯已經開始附身在地,採摘了起來。
我已經不止震撼這麼簡單了,在這一刻,我甚至在疑慮,我,到底是身處夢境呢,還是身處在幻想中的洪荒時代?
拔了柏樹苗,冒出一口泉眼,這事還好理解,只是,泉水灑滿地,有特麼生長出了七葉六芒星,這事,真的是超出了我的理解範疇。
然而,在我身前的藍馨,還有金鑫他們,已經彎腰採摘了起來,我也馬虎不得,只能東一株西一株的,手裡也採摘了十餘株。
忽然,我的背後,剛纔還嘻嘻嘩嘩流淌的泉水,突然就變成了井噴勃發的聲響。
我回頭一瞅,我滴個神啊!一臉泉水就直撲我們的頭頂處蓋了過來。
“快走,鑽進荊棘藤蔓中。”
威伯扯嗓子一吼,然後他大步就向前衝了過去。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想起威伯之前的那句‘會陷入泥潭’,我就撒丫跑了起來。
金鑫和藍馨身上都有傷,我自然不能落下他們,還好,這一次鑽進荊棘藤蔓後,那種摩擦肌膚感,我丁點都沒感受出來。
在看到眼前這處鳥語花香的世外桃源時,我忽然想到,威伯那麼自信滿滿的,一下就把我們帶路帶到了這裡,這不就說明了,他對此地早就有了探知了麼?
鎮定了一下思緒,我扶着藍馨坐在了草地上,我問威伯,既然早就知道此地就是我們要尋找的墓冢龍尾,那怎麼不早說,何必又讓我們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
“少族長,你是不是又多慮了,之前,並不是我安排你們尋路的,你忘記了?”威伯有苦難言的模樣,然後就癟了一眼他左手臂上盤繞的那條竹葉青蛇。
愕然間,我明白了,也是,之前安排我們尋路的威伯,應該是附在他身上的老婆婆竹葉青蛇纔對。
想通了這點,我不好意思的一笑,我說威伯,是我疏忽了,現在,我們該怎麼做?
“先療傷吧,此地,只要我們不動墓冢一磚一瓦,在此過夜問題不大。”說着,威伯取出來一株七葉六芒星的花瓣,然後就嬉笑着走向了我。
我說威伯,你也需要我的舌尖血?
“那是自然,我們三個受傷的人,都需要你的三滴舌尖血,就辛苦少族長你了,呵呵。”威伯嬉笑着,又看了眼金鑫和藍馨。
我算是服了,心說我的血,還真是百毒剋星不成?
沒有磨嘰,我咬破了舌尖,依次給了滴落在了他們手中的七葉六芒星花瓣中,然後他們就在威伯的示意下,直接生吞到了嘴中。
接下來,殘魂不知從哪搞來了一堆幹木,火摺子引燃後,一堆篝火就火光滿滿的燃燒了起來。
由於我們身上的衣物都被泉水淋溼,這個時刻,除了唯一的女性藍馨沒有脫掉衣服外,我們四個大老爺們,都褪去了上衣,圍坐在了篝火旁。
拿出帶來的米酒和風乾牛肉,我們就一邊烤着火,一邊吃喝起來。
夜幕降臨,篝火光芒吸引而來的螢火蟲,閃爍着點點光芒,映託着我們身處的地方,不用心去想的話,外人還以爲我們是戶外活動遊玩的人。
不過,現場的氣氛多少都有些詭異,因爲,除了我和藍馨在彼此暢聊之外,他們三人,都是兩眼發呆心事惆悵的樣子。
有疑惑,我就想詢問,但是藍馨跟我使了個眼神後,我就緊閉了嘴巴,跟她彼此相擁的,仰望起天空中的夜景來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輪班休息,下半夜,我們就準備動手。”威伯突然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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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彼此漠視,誰都沒有開口,威伯就笑了,他說何必都這麼緊張的樣子,今天我們的到來,可都是我們身上的使命,是成是敗,現如今,可都在我們自己的手中,他讓我們不要過濾的擔憂,但凡是事情,都要一絲轉機的。
再說了,我們目前的處境,也並未受到什麼危險。
聽到他的敘述,我斟酌了下,問道:“威伯,我覺得,你心中還有啥事沒講明白,不妨您直說好了。”
“呃……有麼?”威伯反問我道。
當即我就問開了,我說威伯,一路走來,你本就知道了這條路線,要不然,你之前怎麼會直接帶頭鑽進這片荊棘藤蔓中呢?
還有啊,破破解朱非的墓冢,從根本上來說,迫在眉睫,但,你卻一直在想辦法拖延時間,是不是這回事?
在我一句疑惑後,威伯一凝眉,就不開口了,只見他拿出了他好久沒有使用過的長杆旱菸袋,藉着篝火再次點燃了。
良久,威伯才嘆氣看了我一眼,徐徐道出了他所隱瞞的事實。
原來,我們所處的位置,他曾經和鍾之發一同就來到過,只是礙於他們等待的人,能夠有希望開啓墓冢的人還沒出現,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我懂了,他口中所說的‘沒有等到能夠有希望開啓墓冢的人’這句話,一定就是指的我和殘魂兩人了。
畢竟,我是個陰陽瞳人,殘魂又是個趕屍匠,之前在威伯口中,喻意就是等待我們的到來而已。
咿……不對!
我猛然間想到,現在我們五個人中,除了威伯之外,餘下的我們四個人,其本身職責,都是不相同的!
曾是我們錦華市法醫的金鑫,現在又是個茅山術士,而藍馨就不用說了,她本是一個附身花卉中的鬼身,殘魂是趕屍匠,我說陰陽瞳人,恰好,我們四人各行其責。
那麼說,之前威伯所說要等待的人,不是我和殘魂兩人,而是包括藍馨和金鑫在內的四個人才對。
等我們四人,這其中的含義,威伯沒有講明,但是我能感受的到,破解朱非的墓冢,跟我們四個人絕對有着密切的關聯。
果然如此,我還在前後斟酌此事詭異的時候,威伯猛抽了口旱菸袋,他就說道:“你們四個人,本是爲了自己身上的命運而來,現在你們,應該能想明白了吧?”
威伯至此還在保持神秘,僅僅只是提起了話茬子,卻讓我們獨自猜疑。
我立即就不悅的問他,我說威伯,我們四個人來此,的確是有目的而來,您,還不一樣,不也是有目的而來的麼?
“當然,自打我老婆陷入邪道後,我就每天在尋思,你們到底啥時候能回來,現在想來,該來的,始終會來,也是我操之過急了。”威伯言畢,就起**了起來,“你們睡吧,今晚,我來守夜。”
說着,威伯抽着旱菸袋,蹣跚着在附近走動了起來。
“鍾易,這威伯,心機頗深啊?”一直爲吭聲的金鑫,突然長噓了起來。
我點頭,心中一番五味交集,是啊,按照威伯之前講的那幾句,他把我們四人集結在此,一定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因爲之前我們若是走水路來武夷彎道的話,就不會途徑死人禁地的那個村落了,也不會碰到竹葉青色老婆婆了。
現在一想,我們四人頓時一陣豁朗,威伯的算計,果然頗深。
“你們看,螢火蟲的數量,好像一下子增多了?”
金鑫臉色失神的一指,當我震驚的看到篝火堆旁邊,那一片越積越多的螢火蟲時,我的渾身頓時升起了一層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