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樂,注意形象。”姜老師輕聲呵斥辛小樂一句,拿了餐巾給她。
辛小樂默默的接過來擦嘴。
姜老師和瑟琳娜微笑起身,去和蕭夫人寒暄。
蕭夫人平時喜歡交際,很多場合都參加,所以認識她的人也就多。
蕭夫人對姜老師和瑟琳娜愛搭不理的。
她的身份和地位擺在那裡,要不是今天鄭婉柔請她來,她纔不會和這種人一起用餐。
饒是這樣還是拿捏着時間,等她們吃完了纔來。
意思很明確,她能來,純屬屈尊降貴。
鄭婉柔請蕭夫人在主位上坐下。
“媽,喝點什麼?”鄭婉柔一臉乖女兒的樣子。
“這種地方的東西我喝不下去。”蕭夫人當即命跟隨來的女傭拿來自己平時喜歡喝的飲品。
一時之間,桌上的氣氛有些尷尬。
只有鄭婉柔沒有絲毫尷尬,還微笑着對衆人說,“我來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媽咪。”
她這樣叫媽咪,純屬爲了親密。
辛小樂擦完嘴後,正好又去喝咖啡,再次一口噴了出來。
鄭婉柔就坐在她身邊,被噴了一裙子,當即臉黑,但是看看這裡是公衆場合,極力隱忍着保持自己的淑女形象。
“小樂。”這次姜老師和瑟琳娜同時呵斥辛小樂。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聽到媽咪這個詞,就想起港片夜總會裡那些媽咪來了。”辛小樂笑的前仰後合。
瑟琳娜差點也笑出來,但看看蕭夫人和鄭婉柔的臉色,忍住了。
蕭夫人高貴的昂着頭,不屑於和辛小樂說話。
“這是我婆婆。”鄭婉柔很鄭重的對辛小樂說。
“婆婆就婆婆唄,哪個女人結婚後沒有婆婆?除非自己老公的媽媽去世早。”辛小樂還沒明白鄭婉柔話裡的深意。
雖然蕭夫人說了什麼都不喝,鄭婉柔還是象徵性的給她叫了一杯咖啡。
這時候,侍者端上咖啡來。
蕭夫人就讓自己的傭人把哈士奇帶來進來。
辛小樂見到這條狗狗,格外親切。
她和這狗狗可是曾經聯手作戰過的。
“sunny,過來,這不是家裡,這是在外面,細菌很多,不要亂碰東西,免得沾染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蕭夫人叫正在和辛小樂一起玩的哈士奇。
哈士奇聽話的跑到蕭夫人身邊去了。
蕭夫人吩咐傭人把咖啡給哈士奇。
傭人馬上就把咖啡杯放到了地上,哈士奇搖着尾巴在那裡喝。
“蕭夫人,這……”好像太蔑視我們了吧,連一向溫婉大方的姜老師都覺得過分了。
“呵呵,這是我寶貝兒子。”蕭夫人很傲慢的說。
很多人養貓養狗,都把寵物當作自己的孩子,辛小樂就有個貓兒子,沒什麼奇怪的。
“蕭夫人,你生了幾個兒子?”辛小樂忽然想起了什麼,開口問。
蕭夫人不搭理她。
“蕭子越算一個,還有個藍羽揚。”不搭理她沒關係,辛小樂自己掰着手指頭數。
“我的親生兒子只有子越一個人。”蕭夫人差點坐不住。
藍羽揚是別的女人的私生子,這從另一個側面在表達,蕭夫人的男人和別的女人關係不一樣,這是最讓正室尷尬和無法容忍的。
不管在任何場合,都沒有人敢當面提起,只有辛小樂敢,因爲她只一門心思的想着自己的問題,就忘了這份尷尬。
“那就奇怪了啊,鄭小姐你說這是你婆婆,蕭大媽就一個兒子,那你嫁給誰了?”辛小樂說着就不由自主的往哈士奇那裡看。
連姜老師和瑟琳娜都看出來了,辛小樂這意思明顯是在說,鄭小姐你嫁給了一條狗嗎?爲了進豪門,你也真是拼了哦。
蕭夫人和鄭婉容同時黑了臉。
再有教養的人,可以控制自己的言行,但卻管不住自己的臉色。
“你叫我什麼?”蕭夫人咬牙。
“你才嫁給狗了。”鄭婉柔切齒。
“上了年紀的人不都是叫大媽嗎?那要不我叫你阿姨吧。”辛小樂很無辜的看着蕭夫人。
她又沒有不講禮貌,上流社會的女人真是奇怪,老了就老了,還不願意面對現實,蕭子越那諱疾忌醫的毛病八成就是這樣遺傳下來的。
然後辛小樂轉頭看看鄭婉柔,她真的想不出鄭婉柔嫁給誰了。
總不會是藍羽揚吧?在她心裡田蜜纔是最適合藍羽揚的。而且蕭夫人也說了她只有一個兒子,那就不是藍羽揚。
“婉柔是子越的妻子。”蕭夫人很高貴的開了口。
鄭婉柔立刻神色裡帶着嬌羞和高傲。
“她什麼時候和大叔結婚了?”辛小樂簡直驚悚了。
她和蕭子越的結婚證還放在書房的保險櫃裡呢。
“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嫁入我們這樣的人家的,就算這個女人跟我的兒子睡在一起,哪怕有了孩子,不經過我的允許,都不算是我蕭家的人,只有我承認的,纔是蕭家的兒媳婦,婉柔纔是蕭氏的少奶奶。”蕭夫人義正詞嚴。
鄭婉柔以勝利者的姿態看着辛小樂。
豪門婚姻,愛情不是首選,能被家族接受纔是最重要的。
“那你是怎麼結的婚啊?像古時候一樣抱着牌位嫁入蕭家的?那也不對啊,只有結婚前丈夫死了,妻子纔會這樣舉行婚禮。”辛小樂很費解。
她覺得一個人成爲別人的老婆,總要有個儀式的,比如她這樣扯了個證,要不舉行個婚禮也可以。
真不知道蕭夫人和鄭婉柔是怎麼玩的。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纔是在公開場合被蕭家承認的媳婦,就算你和子越領了證,子越可有在公開場合承認過你的身份?”鄭婉柔湊近辛小樂,用只有她們兩個人才聽得清的聲音說。
辛小樂很氣餒。
蕭子越從來沒有承認過她。
她屬於見不得光的那種。
就算鄭婉柔向蕭子越求婚那天,蕭子越都大方承認曾經愛過鄭婉柔的。
可是大叔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喜歡自己。
“我不止一次的警告過你,子越對你不過是玩玩罷了,能配的上豪門子弟的,終歸還是我這樣的人,你偏要不識擡舉的找這個沒趣。”鄭婉柔好不得意。
和辛小樂交手以來,她一直吃癟,今天這個晚餐就是爲了打個翻身仗,才把蕭夫人給搬出來的。
當然,這場仗還不止於此,好戲還在後頭。
辛小樂挺難過的,低着頭,詛咒蕭子越。
回想着認識蕭子越以來的點點滴滴,大叔到底喜不喜歡她呢?
“以前我警告你,你不聽,現在熱鬧了蕭夫人,以後你就是想抽身都難了,這就是不聽話的後果。”鄭婉柔還在辛小樂耳朵邊說風涼話。
辛小樂看着鄭婉柔像個蒼蠅似的嗡嗡就煩,瞥了一眼哈士奇。
哈士奇喝完咖啡,正蹲坐在蕭夫人腳邊,但眼睛是看着這邊的。
收到辛小樂的眼神後,就有了動作。
蕭夫人是吃過這個虧的,想提醒鄭婉柔,但已經晚了。
哈士奇一下子就撲到了鄭婉柔長長地裙襬上,一口就咬下一大塊去。
“啊!”鄭婉柔嚇得花容失色。
也顧不得這是婆婆的狗兒子裡,一腳踢向哈士奇。
哈士奇靈巧的躲開了,還把鄭婉柔的高跟鞋給咬掉了。
這還不算,哈士奇好像玩上了癮,繼續要鄭婉柔的裙子。
鄭婉柔再也坐不住,在餐桌周圍亂跑亂跳,再也顧不得形象的呵斥傭人,“你們都是死的啊,快點把這死狗弄走!”
“別啊,鄭小姐你身材保持的這樣好,肯定是飯後經常運動吧,有個這麼可愛的狗狗陪你一起跑跑步多好啊。”現在輪到辛小樂開始說風涼話了。
蕭夫人出來赴這頓晚餐,只帶來兩名傭人,那兩名傭人都是新來的,哈士奇乖巧的時候她們還可以控制,當哈士奇調皮的時候,尤其是在辛小樂的慫恿下,就沒有人能擋的住哈士奇了。
辛小樂看看鄭婉柔狼狽的頭髮都散了,裙子更像是遇到了歹人似的。
她使個眼色給哈士奇。
哈士奇就歡樂的找狗媽媽蕭夫人玩去了。
蕭夫人連連訓斥哈士奇,哈士奇現在根本就不聽她的話。
把蕭夫人追的在餐廳路跑。
到底是有點年紀了,蕭夫人穿着高跟鞋和長禮服,腿腳不怎麼利索,被落地長窗前的一個綠色盆栽給絆了個大跟頭。
哈士奇趁機就把蕭夫人的手袋給叼了。
手袋裡的補妝用品灑落一地,居然還有姨媽巾。
餐廳裡亂成了一鍋粥。
最後還是餐廳的工作人員齊心協力才把哈士奇制服。
“你們輕點,那是我老公買給我的狗,要是有個閃失,你們賠不起!”蕭夫人就算被折騰的狼狽的不得了,還是拼命護着哈士奇。
哈士奇被押走的時候還回頭看了看辛小樂。
辛小樂悄悄的朝哈士奇眨眨眼,乾的漂亮。
蕭夫人和鄭婉柔在傭人的攙扶下,灰頭土臉的走了。
“喂,我說,鄭大小姐,你派車子接了我們來,怎麼不送我們回去啊?這不是管殺不管埋嗎?也太不負責任了。”辛小樂還朝着鄭婉柔的背影喊呢。
鄭婉柔假裝沒聽見,直接讓車子開走了。
“小樂,你這孩子。”對蕭夫人太不敬了,但是姜老師沒有訓她,連姜老師自己都覺得解氣。
“這小狗怎麼忽然發瘋了?”瑟琳娜想不通。
“可能平時在家裡總是受氣,出來到公衆場合想宣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吧。”辛小樂沒事人似的說。
她倒是沒說錯,今晚哈士奇的確驚豔了整個餐廳。
從銀塔餐廳望出去,巴黎夜色華美。
“走路回去吧,反正不太遠,夜色巴黎比白天還要有味道。”姜老師建議。
三個人就這麼往回溜達。
“辛小樂,你給我等着,這不算完!”豪車裡,鄭婉柔氣的雙手發抖。
“當然不能完。”蕭夫人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