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小樂看了看那一地碎片和茶水。
二話不說,從傭人那裡拿過另一杯茶,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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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嘯天是坐着摔的,辛小樂是站着,由於發力高度不同,所以辛小樂的茶杯摔倒更響,更碎。
正好摔在鄭嘯天腳下,茶水濺的老頭褲腳上都是。
“你這個大逆不道的不孝子!”鄭嘯天這輩子都沒有被人這樣挑釁過,氣的站了起來,用手指着辛小樂罵。
辛小樂見鄭嘯天比自己高出一頭,便搬了個小板凳來。
站到小板凳上。
這樣就反超了鄭嘯天半頭的高度。
“你這個爲老不尊的糟老頭!”辛小樂氣勢十足的回敬。
李忠在旁邊一聽。
大逆不道對爲老不尊,不孝子對糟老頭。
對的挺工整,是副好對聯,就是還差個橫批。
“你夜不歸宿,成何體統?”鄭嘯天罵人是有理由的。
“你亂點鴛鴦譜,墨文軒是你義子,也就是我名義上的叔叔,你還想把我們捏到一起,你這是亂那個什麼倫!”辛小樂罵人也有十分正當的依據。
於是乎,一老一小就吵起來了。
“義子又不是血親,我鄭嘯天連血親都不在乎,豈會在意這個?”鄭嘯天說道。
“你要玩就玩個大的啊,你不是看墨文軒那麼順眼嗎?那你嫁給他去啊,血親都可以不在意,又何必在意男女和年紀呢?”辛小樂自然不肯認輸。
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自以爲是的長輩。
看着誰家孩子順眼,就一定要自己的孩子和人家結婚。
李忠一看,話題越來越勁爆了。
就悄悄的撤退了。
倒不是擔心這火爆的場面。
而是從來沒有見鄭嘯天遇到過對手。
看今天這架勢,老爺子估計會載在辛小樂手裡。
鄭嘯天是要面子的人,可能會遷怒當場的目擊者。
現在已經不是忠心不忠心的問題了,還是溜之爲妙。
“你休想和蕭子越在一起!”鄭嘯天對蕭子越沒有什麼好印象,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印象,這麼說完全是在賭氣。
“你說不讓就不讓啊?戀愛自由,婚姻自主,你管不着!”要不是臉皮薄,辛小樂都想告訴鄭嘯天,我們已經睡過覺了,估計能把老頭氣的背過氣去。
“不聽我的話,你就不是我鄭家的孩子。”鄭嘯天就差說我要把你趕出家門了。
“我證件上一直叫辛小樂,再說了,早晚我都不是你鄭家的人,我跟蕭子越姓。”辛小樂撇嘴。
這輩子都跟定大叔了。
雖然大叔比較喜歡鬧彆扭。
但這無傷大雅。
以後她會好好調教大叔的。
“李忠,拿繩子來,把這個不孝的東西給我捆了,送到文軒房間去!”鄭嘯天被氣到極點,叫囂。
可是一看,哪裡還有李忠的影子。
再一看,辛小樂比自己高出半頭。
難怪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呢。
“你給我下來!”老頭一腳踹在小板凳上。
辛小樂在聽鄭嘯天說拿繩子,就做好準備要跑路了。
不是怕被捆。
是怕,真要進了墨文軒的房間,大叔肯定會誤會的。
喜歡一個人,就必須減少不必要的誤會。
所以,在鄭嘯天出腳之前,她就跳下小板凳了。
鄭嘯天用力太大,沒收住腳,把小板凳給踹飛了,自己也一個不穩,坐到了地板上。
小板凳滾了幾滾,到了一雙棕色的皮鞋前。
棕色皮鞋上是,灰色長褲,白色毛衣。
墨文軒。
完美的五官上看不出任何昨夜薄醉的痕跡,依然是永恆的淡然。
他默默的把小板凳拿起來,放到牆角去。
然後走到鄭嘯天面前,想攙扶老頭起來。
“你個窩囊廢,別碰我。”鄭嘯天鬧起脾氣來,一點都不必蕭子越差,只是風格不同而已。
墨文軒也不強求,就站在了鄭嘯天身邊。
“我說爺爺,你們倆還真登對啊。”辛小樂在一邊嘲諷。
“哪裡登對了?”鄭嘯天問。
“我覺得吧,墨神醫是攻,你是受,傲嬌受,不然纔不會這樣使性子鬧脾氣呢。”辛小樂涼涼的說。
這下好了,不用墨文軒攙扶,鄭嘯天自己蹦起來了。
剛要和辛小樂繼續戰鬥,墨文軒開口了。
“義父,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小樂。”
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客廳裡一片死寂。
鄭嘯天是驚的說不出話來。
辛小樂則是等着看熱鬧。
還是鄭嘯天先反應過來,抓着墨文軒問,“臭小子,我可是活了八十多的人了,你以爲我眼瞎?不喜歡,會吃她吃過的蛋糕?”
“因爲那個蛋糕是限量版的,每天只有一個。”墨文軒很平靜的回答。
辛小樂聽出門道來了,過來拍拍鄭嘯天的肩膀。
“爺爺,原來就是因爲這點事,你才亂點鴛鴦譜的啊?我們倆誰都沒那方面的想法,你說你這麼大歲數了,不說好好養生,每天都瞎忙活什麼啊?累不累啊?”辛小樂冷嘲熱諷。
“……”鄭嘯天。
“我看,爺爺你也不是生我的氣,你就是覺得昨晚宴會丟人了,更麻煩的是,已經宣佈墨神醫要入贅了,找不到藉口再公佈他是你義子,你不能把家業名正言順的交到墨神醫手上,覺得下不來臺了。”辛小樂又幽幽說道。
這裡沒她什麼事了,說完,回樓上繼續補覺,昨晚實在太累了。
鄭嘯天被辛小樂的話噎的在原地吹鬍子瞪眼,就是說不出話來。
墨文軒拿過托盤,把地上的茶杯碎片都撿起來。
又親手到了一杯新茶給鄭嘯天。
按說有了這陣時間的緩衝,鄭嘯天火氣應該小點了。
其實則不然。
要是墨文軒不在眼前,老頭或許眼不見心不煩。
墨文軒一直在他眼前晃悠,老頭腦海裡總是重播剛纔這小子和辛小樂一唱一和,一個說不喜歡,一個教訓自己,老頭怒火就是春風燎原之勢。
搶過新茶,潑了墨文軒一臉。
墨文軒沒有躲,也沒有任何的表情。
只是淡淡然的接過空茶杯。
“還潑嗎?要不要我再倒一杯茶來?”
“……”鄭嘯天。
墨文軒幫鄭嘯天整理了一下衣服。
“別對我這麼好。”鄭嘯天說。
現在他想打架,但是對不還手的人下不去手,他寧肯墨文軒和辛小樂一樣動手。
“你是我義父,孝敬長輩是應該的。”墨文軒的意思就是,你隨便打,隨便罵,我不還手。
鄭嘯天再次無語。
看來棋逢對手的不是辛小樂,而是這個小子。
“義父,我送您回房間休息吧,聽說您一夜沒睡。”墨文軒扶着鄭嘯天。
鄭嘯天回到自己臥室躺下。
越想越不是滋味。
自己經歷了一輩子風雨了,今天怎麼就被兩個小輩給耍了?
辛小樂還真說對了。
一個是墨文軒繼承鄭氏的身份問題。
另一個就是自己的確下不來臺。
身份問題慢慢搞定。
至於後者,孩子們,咱們走着瞧,我會讓你們知道薑還是老的辣。
辛小樂可不管這麼多,睡飽之後,已經是快黃昏了。
餓。
到樓下餐室找吃的。
正好遇到墨文軒在那裡喝下午茶。
餐桌上擺着辛小樂最喜歡的那種蛋糕。
按說,有了以前的誤會,應該不會再吃墨文軒的蛋糕了。
辛小樂捨不得那蛋糕。
也不問墨文軒。
直接連盤子端着,回自己房間,反鎖上門。
開吃。
就不信鄭嘯天有透視眼。
吃飽之後,看了看手機,一個電話也沒有。
到晚飯後,撐不住了,主動打給蕭子越。
這才知道,蕭子越一大早就因爲公司的事去倫敦了。
害她白擔心一天。
“老公,你出遠門,就不知道給我留個言嗎?”辛小樂抱怨。
“難道你自己不會問嗎?”蕭子越在倫敦,隔着英吉利海峽,反問。
“好吧,那我現在問問,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想你了,一如不見如隔三秋。
結果蕭子越來了一句,“不要亂打聽男人的事情。”
辛小樂氣的就把電話掛了。
蕭子越馬上打了過來。
“老公你還有事?”辛小樂等着蕭子越說,寶貝,剛纔我跟你開玩笑的。
辛小樂又想多了。
“豬,憑什麼你要先掛電話?現在你給我聽着。”蕭子越頤指氣使的吩咐。
辛小樂還以爲有什麼重要的事,就豎着耳朵使勁聽。
那邊電話裡傳來,“嘟嘟……”一大陣茫音。
好半天辛小樂才反應過來。
原來這魂淡就是爲了讓她聽他掛電話的聲音。
辛小樂深呼吸。
自己給自己唸咒。
“我不生氣,不生氣,爲了這種魂淡,不值得生氣。”
結果氣的過了午夜十二點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起來,準備去上課。
吃早飯的時候,鄭嘯天和墨文軒都在。
三個人誰也沒有和誰說話,氣氛很微妙。
辛小樂不喜歡這種壓抑的氣氛,叼了一個三明治就出門了。
中午放學的時候,隨着一羣一羣的學生,走出校門口。
今天本來是個陰天。
但是辛小樂忽然有了陽光的感覺。
朝着發熱源看過去。
一旁的馬路上聽着一輛很拉風的紅色法拉利。
樑飛鴻西裝革履的靠在車上,一臉陽光的笑。
看到辛小樂,就朝着她招手。
“樑大狀?你又來巴黎打官司?”辛小樂記得以前樑飛鴻就經常來這裡。
“嗯,正好遇到了你,一起吃飯?”樑飛鴻邀請。
辛小樂坐到了他車子副駕駛的位置。
“我有家熟識的餐廳,環境和味道都很好,就去那裡吧。”樑飛鴻建議。
辛小樂當然沒意見,還迫不及待的告訴樑飛鴻,“大叔他恢復記憶了!”
他們是發小,樑飛鴻應該會很開心的。
哪知道,樑飛鴻聽了,猛的一腳剎車。
辛小樂即使繫着安全帶,也感覺自己快飛出去了。
“你說什麼?”樑飛鴻臉色白的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