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那叫一個壯觀。
窗簾,沙發,連牀墊都被藏獒咬壞了。
一屋子的破棉爛絮。
辛小樂記得看過一個報道。
都說狗狗當中的二貨哈士奇是拆家大隊。
今天看這架勢,藏獒應該是拆家大隊的臨時工。
臨時工的意思就是,還不夠專業。
辛小樂朝着藏獒投去一個不是很滿意的眼神。
笨蛋,光把沙發墊咬爛了就臭美了?
沙發上剩下的木條怎麼不給拆了啊?
你牙齒不好吧,回頭帶你看牙醫去。
藏獒收到辛小樂這樣的眼神,有點委屈。
趴在那裡,低聲叫喚了一聲,似是在抗議。
辛小樂立馬就眉開眼笑了。
當然不是怕藏獒。
而是直到現在纔看到藏獒的大爪子底下是鄭婉柔。
鄭婉柔那小模樣真叫好看。
可比被老鼠收拾的那次精彩多了。
長頭髮亂成一窩。
美麗的面龐上都是藏獒的哈喇子。
藏獒平時可是不刷牙的,哼哼。
這些都是小意思。
關鍵是鄭婉柔的衣服都被咬爛了。
且咬的非常有技術含量。
重要的地方都露了出來。
原來還是條流氓狗。
辛小樂看了半天。
纔在鄭婉柔的腳踝上找到了傷口。
老大一個狗牙印。
還流着血。
辛小樂挺高興的。
要是鄭婉柔沒被咬。
那墨文軒的狂犬疫苗豈不是白買了?
倒不是替墨文軒心疼錢。
而是不想被墨文軒笑話她的預測失誤。
鄭婉柔雙眼空洞,整個人好像崩潰了。
辛小樂這才走過去。
拍拍藏獒的大腦袋。
藏獒蹭了蹭辛小樂。
一人一狗互動的十分有愛。
“小可愛,你的藏獒哥哥給你報仇了。”辛小樂聲音哽咽。
藏獒也跟着嗚咽一聲。
這時候外面傳來了鄭嘯天的聲音。
自打鄭創業被趕走後,鄭嘯天就不得不每天都親自去打理公司的重要事務。
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作爲心腹的李忠自然要如實報告。
隨着鄭嘯天走進房間的腳步聲。
辛小樂爲小可愛哀悼的眼淚,立馬變成了對鄭婉柔的哭天搶地。
還有哭有說道的,就差唱起來了,“我的姐姐呀,我的心呀我的肝啊,你怎麼這麼慘啊,這是造了什麼孽了,可心疼死我了……”
這還不算。
辛小樂還一下子坐到了地上,拍手拍腳的,額,趁着自己的身子擋着鄭嘯天的視線,還打了鄭婉柔一下。
這套說辭都是小時候,在農村跟着外公住的時候,村子裡有人出殯,她學來的。
只不過人家的原話裡,有一句,你怎麼死的這麼慘啊。
鄭婉柔還活着,所以辛小樂那句你怎麼這麼慘啊,少了一個死字,就減少了很多蕩氣迴腸的感覺。
憾哉憾哉!
以後一定再接再厲。
藏獒給了辛小樂一個鄙視的眼神,裝,讓你裝。
辛小樂假裝沒看見,繼續折騰。
墨文軒正跟在鄭嘯天身後。
辛小樂立馬說,“我讓你買的疫苗買來了嗎?是按照我說的買的嗎?不要捨不得錢,一定要買最好的。”
“……”墨文軒默默的拿出了疫苗。
鄭嘯天臉色和黑鍋底似的,本來要罵辛小樂的。
辛小樂纔不給他機會。
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把鄭嘯天推一邊去了。
還訓鄭嘯天,“沒見墨神醫要救人嗎?閒雜人等不要圍觀,都圍過來,這裡空氣就不流通了,會給患者造成困難的,我說的是吧,墨神醫?”
墨文軒生硬的點了一下頭,就給鄭婉柔消毒打針去了。
鄭嘯天差點被辛小樂推個跟頭,氣的老頭鬍子撅起老高。
但是本着人命關天的宗旨,老頭只能忍了。
站在房間外的李忠等人聽到辛小樂的話後。
都灰溜溜的走了。
萬一大小姐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辛小樂肯定說他們堵在房門口,阻塞了空氣。
這個黑鍋他們可背不起。
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辛小樂見他們走了,開心了。
一邊胡亂指揮着墨文軒救治鄭婉柔。
還一邊跑到鄭嘯天面前說李忠的壞話。
“爺爺,您可算回來了,這一天,我擔驚受怕的。”辛小樂說的和真的似的。
鄭嘯天冷冷的看着她。
“這狗狗是蕭子越養的,他最近沒時間,所以拜託我照顧兩天。”
這樣說,就免了藏獒咬人的死罪。
這世上,還沒誰敢動蕭子越的狗。
鄭嘯天就算敢動,也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我知道婉柔姐姐怕狗啊貓啊的,特意吩咐李忠只能讓狗狗待在院子裡,而且要好好看着狗狗,哪知道李忠玩忽職守。”
辛小樂這樣說,是在報復李忠沒有好好的守護小可愛。
“李忠這老小子把狗扔在臺階上,就不管了,我姐姐出來散散步,他也沒有及時告訴姐姐,所以姐姐就被狗狗嚇到了。”
辛小樂的話到這裡爲止。
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鄭嘯天。
以後的事你自己腦補一下吧。
一個怕狗的人,見到了狗,肯定嚇得大呼小叫的,掉頭就跑。
這樣對自己沒有任何的好處。
反而會刺激狗狗狩獵追捕的本能。
所以就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鄭嘯天不僅腦補到了這些。
老頭一輩子見多識廣,腦補的更多。
比如,剛纔李忠跟他報告說是鄭婉柔弄死了一隻貓。
可是,他進來後就沒見辛小樂說這事。
如果真是那麼回事,就辛小樂這脾氣,不會不說的。
由此可見,根本就沒有什麼貓。
也就是說李忠在撒謊。
爲了逃避沒有照顧好藏獒和大小姐,而撒謊。
真真可惡。
辛小樂並不知道鄭嘯天想了這麼多。
看到他臉色緩和了。
就知道沒事了。
她就跑去看鄭婉柔了。
墨文軒已經叫兩名女傭從新整理了被褥,讓她們把鄭婉柔擡到牀那裡休息。
他給鄭婉柔包紮好了傷口,爲防止感染,還給鄭婉柔打了點滴。
“我姐姐怎麼樣了?”辛小樂裝模作樣的問。
鄭嘯天聞言,目光也看向這邊。
鄭婉柔雙目緊閉,臉色刷白。
“觀察四十八個小時,看看傷口會不會感染,其他的沒有大礙,只是精神受到了傷害,需要靜養,不要再受刺激。”墨文軒很專業的說。
“那我把狗狗送走,以免再嚇到了姐姐。”辛小樂馬上表態。
纔不是擔心鄭婉柔。
而是考慮狗狗的安全。
萬一有誰看狗狗不順眼,在狗狗的食物或者水裡下毒怎麼辦?
這下鄭嘯天對辛小樂的印象更好了。
肯定就是李忠在說瞎話。
老頭站起身來,走出去。
把李忠結結實實的給罵了一頓。
李忠也只能莫名其妙的捱罵,不敢說什麼。
辛小樂見老頭走了,就不裝蒜了。
“喂,庸醫,這貨死的了嗎?”辛小樂撇着嘴墨文軒。
生怕剛纔墨文軒是當着鄭嘯天的面打官腔。
“關於醫術上的問題,我在任何時候都說的是實話。”墨文軒表示自己是有神醫的職業道德的。
辛小樂挺不高興的看着他。
就這麼當着他的面,把給鄭婉柔打點滴的那個藥物管上的調節器給弄快了。
藥液滴答滴答的特別快。
要是遇到一個心臟不好的,不用幾個小時就完了。
墨文軒看着辛小樂。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辛小樂訓了墨文軒一句,招呼藏獒一聲,倒揹着手,走出了房間。
墨文軒直到她走的不見影子了,才伸手把那個調節器恢復正常。
再檢查一下鄭婉柔,一切都正常。
辛小樂回到自己的臥室。
大大的表揚了藏獒一番。
藏獒驕傲的昂着頭。
辛小樂讓廚房送來好多好多好吃的,和藏獒一起吃。
吃飽喝足,就給蕭子越打電話。
讓他來接藏獒。
等鼓搗完這一切,都快晚上十點了。
“這一天可把我累壞了。”辛小樂伸個懶腰。
別看沒做什麼體力活,但是給鄭婉柔站了一天崗,這也是個精神勞動啊。
辛小樂洗個熱水澡,鑽被窩。
睡覺之前跟蕭子越煲了幾十分鐘的電話粥,以彌補今天沒能約會的遺憾。
然後,乖乖躺平,睡覺覺。
本來以爲可以一覺睡到大天亮。
哪知道半夜裡,有人大聲敲門。
“誰啊?”辛小樂迷迷糊糊的問。
“二小姐,老爺子請您去書房。”門外是鄭家一個女傭的聲音。
“你告訴那老頭,就說你沒叫醒我。”辛小樂在舒舒服服的被窩裡,動都沒動。
“二小姐,您別難爲我,老爺子剛纔就說了,您要是不去,他就親自來了。”女傭說道。
辛小樂直皺眉,這老頭真成了精了。
“知道了,我五分鐘就到。”辛小樂沒好氣的說。
女傭這才離開。
其實辛小樂穿衣服什麼的,兩分鐘就可以了。
剩下的那三分鐘嘛,再迷糊一下下。
五分鐘後,辛小樂準時出現在書房裡。
一看。
鄭嘯天衣冠楚楚的坐在那裡。
“爺爺,大半夜的,您這是要上誰家赴宴去啊?不用帶我去,有什麼好吃的,給我打包點回來當早餐就可以了。”辛小樂說。
“我給了你七十二個小時,現在到你表態的時候了。”鄭嘯天說的很鄭重。
辛小樂這才明白。
當然是關於做鄭氏接班人的事情。
這老頭也夠較真的。
說七十二個小時,果然一分一秒都不差,因爲那天就是大半夜談的這件事。
“我不幹。”辛小樂乾脆利落的說。
“你以爲我離不開你?沒有你我鄭氏就完了?”鄭嘯天生氣了。
“我可沒這說,這可都是你說的。”怎麼能亂給我扣罪名呢?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來回答,如果不答應,以後你就是後悔也沒用了。”鄭嘯天下來最後通牒。
“不幹不幹,就是不幹。”辛小樂一口氣的說。
鄭嘯天瞪着辛小樂。
辛小樂不怕死的瞪回去。
鄭嘯天的威嚴在她這裡一點用都沒有。
老頭決定給辛小樂點顏色看看。
“不識擡舉的東西,告訴你,我還有一個兒子。”鄭嘯天轉頭朝着門口吩咐,“孩子,進來。”
門外走進一名男子。
辛小樂以爲自己不是眼花,就是眼瞎。
怎麼可能是這個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