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呆了呆,猶豫的說道:“可是,我還是不大能相信,不是不相信你,實在是覺得,覺得......”
蘇陌心裡很難受,儘管已經信了七七八八,蕭詡絕對不會騙她,那麼,就是莫寒騙了他,可是莫寒真的從來沒有傷害過她。
哦,或許傷害過,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蕭詡一下一下的撫摸着她的頭髮說:“陌陌,記得上次在卓縣時,我被抓進警局,你無故失蹤的事情嗎?當時你暈過去了,是莫寒救了你,但其實,他在你昏迷的那兩天裡,抽了你的血,送去給了沈月,取信你母親,然後沈月用你的血和你母親驗了DNA,要不然,你以爲沈月憑什麼能認親?你父親那麼精明的人,隨便糊弄他可能嗎?”
蘇陌怔了一下,驀地想起來,當初,她是昏迷了兩天,醒來時,的確發現渾身無力,手臂上還有一個可疑的針眼,可惜當時因爲惦記着蕭詡,沒有細想過原因,原來,竟然是莫寒搞的鬼嗎?
現在,她是真的信了,可潛意識裡,她總是不願意相信莫寒會真的害她,莫非,他有苦衷?
不過這話,蘇陌沒有對蕭詡說。
兩個人繼續黏在一起,敘述着離別的種種。
夜非離火燒火燎的利用手機定位找到了楚漫歌去的地方,彼時,還真是讓蘇陌說中了,楚漫歌目瞪口呆的坐在卡座裡,面前的桌子上擺着九百九十九多鮮紅欲滴的玫瑰,紅酒,紅燭,各種浪漫,餐廳被包下了,精緻優雅的的地方除了一名彈鋼琴的白裙女子,就是楚漫歌和坐在她對面的秦銘了。
楚漫歌都被刺激的有些說不出話來了:“秦,秦老師,您,您這是......”
秦銘深情的凝視着她,和以往那個翩翩如玉的儒雅老師不同,此時的他,眼底含着對女人的喜悅和愛慕,面容忐忑緊張,誠摯的說道:“漫歌,先不要急着問,先聽我說。”
楚漫歌內心焦急和煩躁,聰明如她已經知道了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可是,秦銘之於她,是恩師,是畫畫兒路上的引路人,是朋友,是可以談心的摯友,唯獨不能是戀人,因爲,感覺不對,還有,他們相逢在了錯誤的時間裡。
秦銘深吸一口氣,內心有些好笑,真是沒想到,和這個小丫頭的表白,竟然像個毛頭小子一樣,青澀而忐忑。
“漫歌,我喜歡你,從見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你,開始時,礙於你是我的學生,也考慮到一見鍾情的感情不太靠譜,就一直按捺着心頭的喜歡,等了這麼久,等着弄清楚自己對你究竟是什麼感情,等着你漸漸靠近我,讓我們之間有可能,如今,我終於等到了,我非常確定,我對你的感情是愛,漫歌,我愛你,能給我個機會,做我女朋友嗎?”
秦銘眼神深情而執着的看着楚漫歌,眼底的柔情幾乎都要將楚漫歌感動了,她擡起頭,對上他的眼睛,因爲震驚,沒有察覺秦銘的手已經覆在她的手背上。
“不行,當然不行。”夜非離一進門,就撞上了秦銘對楚漫歌表白的大戲,特別是,楚漫歌這個沒良心的丫頭,他去A市幫她奔波,她卻在這裡和別的男人風花雪月,她對得起他嗎?
夜非離的眼神落到了秦銘蓋在楚漫歌手背的大掌上,眼睛像被什麼燙着一樣,驀地瞪大。
那樣溫馨有愛的一幕,在他看來是極其刺眼和諷刺的,他有些難過,有些痛苦,更多的是不甘和憤怒,爲什麼,明明臨走前,楚漫歌已經認同了他的做法,準備和他重新在一起了。
明明,他在A市時,每天還在牽掛着她,兩個人的電話粥煲了很多,明明,她的腹中已經有了他的孩子,她也非常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準備將它生下來。
那麼多的明明都無法解釋眼前的這一幕,不知道的人還以爲這是秦銘在對楚漫歌求婚呢,這麼浪漫,那一大束鮮紅欲滴的玫瑰花怒放着,看的夜非離刺眼,對他來說,那是一種極大的諷刺。
他額上的青筋跳了跳,直接幾步跨過去,儘量壓抑着心頭的怒火,問楚漫歌:“漫歌,這是怎麼回事?”
在看到夜非離的那一瞬,楚漫歌就覺得事情大條了,夜非離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將原本就很亂的情況搞得更加複雜了,現在她要怎麼辦?在夜非離面前落秦銘的臉嗎?可明明,秦銘對她那麼好。
可若是不直接說明,秦銘的一腔深情她是終究要辜負的,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那麼,她究竟要怎麼說才能讓他不痛呢?
楚漫歌還在糾結着,夜非離已經擺弄了一下頭髮,換上一副溫柔的笑容,帶着些粗魯的將秦銘放在楚漫歌手背上的大掌撥拉開,然後從兜裡掏出一個紅本本,放在桌面上。
“漫歌,我知道你在和我賭氣,是我不對,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氣你了,就算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看在我們這段婚姻上,還有你腹中胎兒的份兒上......”
聽到什麼的婚姻,什麼的胎兒後,楚漫歌下意識的去看秦銘,秦銘顯然也被眼前這一幕驚到了,他怔怔的看了眼夜非離,然後低下頭,視線落到那本已經展開的結婚證上,那是M國的結婚證,他見過,是真實有效的,不是假證,證件上,夜非離和楚漫歌的結婚照看起來也是近照,楚漫歌穿的那件衣服,他曾經見過......
這件事,被震驚的不光是秦銘,還有楚漫歌,她都不知道,夜非離是怎麼辦了這個結婚證的,還有,這個證件照,看起來怎麼那麼熟悉?
騙婚。
等楚漫歌腦海中蹦出這個詞的時候,夜非離臉上的表情已經從最初的得意洋洋變得忐忑不安,小心翼翼。
“漫歌——”夜非離小心翼翼的呼喚着楚漫歌的名字。
就聽到一向文雅的楚漫歌驀地咆哮起來:“夜非離,你去死.......”
說完,直接氣呼呼的抓了桌面上的紅本本,就去抓夜非離的胳膊,夜非離當然不肯讓她抓到,兩個人一個前,一個後的跑出餐廳。
楚漫歌在後面追,又不敢用力跑,夜非離在前面跑,還有特別回頭吩咐一聲:“你慢點兒跑,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懷着孕,寶寶會生氣的......”
一轉眼,餐廳裡恢復了安靜,好像剛纔的男女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秦銘俊臉上滿是落寞,盯着桌上那束鮮紅欲滴的玫瑰花,彷彿變成了夜非離滿是嘲諷的笑臉,楚漫歌已經嫁給我了,你白費心機了。
原來,他真的晚了一步,俗話說,一步錯,步步錯,晚了一步,就什麼都晚了。
服務生小姐來問他:“先生,請問您要點什麼?”
秦銘緩緩搖搖頭說:“不點什麼了。”說完,緩緩站起來,從桌上將那束玫瑰花捧起來放到服務生的懷中說:“送給你了。”
然後,刷卡離去。
楚漫歌氣喘吁吁的追了老遠,終於有些體力不支,夜非離看着擔心,剛纔在餐廳時,他是爲了將楚漫歌引出來,如今引出來了,他就不想跑了,反正,他偷偷帶着楚漫歌領證的事情,總是要讓她知道的,所謂早晚都要知道,還不如今天就讓她知道。
給她冠上已婚婦女的名聲,以後她再遇到男人的追求,也會好拒絕一些。
夜非離覺得自己是很善解人意的,可楚漫歌不這樣認爲,她覺得,夜非離簡直太不懂得尊重人了,居然騙她去結婚,也怪她傻,怎麼就那麼相信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呢。
楚漫歌氣喘吁吁的坐在路邊的石凳上,剛休息了兩分鐘,夜非離就一屁股坐在她的旁邊,把胳膊伸過去說:“漫歌,你若是實在生氣,就不如打我幾下吧,要不,咬我幾口也行啊。”
楚漫歌氣急了,一向淑女的她,果然抓了夜非離的手臂過來,狠狠的咬下去,咬得都出血了。
夜非離臉色白了白,心說,女人果然心狠起來很可怕,不過,他這不是自找的嗎?被虐起來也是高興的不得了,俗話說,痛並快樂着。
“漫歌,再用力一點,傷口深一點,就可以永久的留個印記了,就當是你給我蓋了個戳。”夜非離嬉皮笑臉的說。
楚漫歌剛纔跑得累了,又狠狠咬了他一口,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似的,現在是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
楚漫歌有氣無力的說:“想得美,你趁早在我沒有發飆之前有多遠滾多遠,不然,我怕待會兒我會憤怒的殺人。”
夜非離依舊好脾氣的說:“沒事兒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楚漫歌:“......”果然,在比臉皮厚方面,女人是永遠無法和男人一樣的。
夜非離嬉皮笑臉的給楚漫歌說笑話,楚漫歌不理他,如果不是因爲實在太累了,她纔不會這麼奇怪的和他坐在路邊石凳上,接受着行人好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