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溪一會兒一看時間,醫生說的是二十四小時,時間每過去一點兒,阮少安不醒過來,危險就大一分。
阮小溪緊緊地抓住喬奕森的胳膊,她都沒有發現,喬奕森胳膊已經被她抓的紅腫了,指甲也沒入了他的肉裡。
喬奕森不忍心打擾她,只管讓她抓着。
“怎麼還不醒過來?”阮小溪開始有些煩躁了。
“不要着急,還有時間,一定會醒過來的。”喬奕森在一旁給她加油打氣,看着她通紅的雙眼,十分心疼。
“要不你在我身上靠一會兒,等你休息一會兒,再睜開眼睛,說不定就醒了呢。”喬奕森建議道。
可是阮小溪哪裡睡得着,爲了不讓喬奕森擔心,她還是輕輕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低頭才發現他的胳膊上沁出血跡。
“呀,怎麼回事?”阮小溪擔心地問道,她才意識到是自己傷害到了喬奕森。
“對不起。”阮小溪趕緊道歉。
“沒關係,只要你好好地,我就沒事,這點兒傷不算什麼。”喬奕森笑着說。
“謝謝你陪在我身邊。”阮小溪感激地說,靠着喬奕森的感覺很安心。
“傻瓜,我不陪在你身邊,去哪裡?以後我們會一直都在一起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有我陪着你,跟你一起面對。”
喬奕森寵溺地說。
是呀,以前做什麼都是阮小溪一個人,當阮點點生病的時候,她的內心焦慮擔心,可是她還要假裝堅強,因爲她不堅強,沒有人幫她堅強,她不承擔,沒有人幫她分擔。
這是第一次,有人陪她分擔,這種感覺真好。
阮小溪太累了,靠在喬奕森的身上,本來沒打算睡的,可是就被喬奕森一拍二拍的哄睡了。
睡夢中,她看到了那個年輕的父親,送她去上學,接她放學,給她過生日買禮物,他還是那個慈愛的父親,屬於她一個人的父親。
“爸爸,爸爸……”阮小溪在睡夢中一遍遍地呼喊着爸爸,這是她多年來不曾叫過的稱呼,卻在心裡一直渴望着的。
喬奕森輕輕地拍打着阮小溪的背,想要安撫睡夢中不安的她,可是她卻忽然驚醒,淚流滿面。
“做夢了?”喬奕森輕輕地問道。
阮小溪茫然地看着病房,才發現剛纔只是一場夢,現實中的她早已經不是夢中的小女孩兒,而是爲人妻爲人母的女人了,眼前是她的老公,病牀上是曾經愛過她又遺棄過她的父親。
喬奕森知道,她一定是夢到了什麼不愉快,纔會如此緊張害怕。
“不怕不怕,我在這裡,我在這裡。”喬奕森緊緊地擁着她。
“爸爸,爸爸,你快醒醒,你快醒醒。”阮小溪搖晃着病牀上的阮少安喊道。
喬奕森心中些許的安慰,看來阮小溪的心結打開了,她終於敢面對自己的內心,喊阮少安父親了。
阮小溪緊緊地握着阮少安的手,給他說着話,大抵都是以前他們在一起時候的快樂時光,那麼幸福,那麼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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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阮少安真的聽到了,他的手指動了一下,可是阮小溪講得太投入,竟然沒發現。
阮少安慢慢地張開眼睛,看着阮小溪親近他的樣子,眼角開始溼潤,他張開嘴巴微弱的聲音喊着:“小溪,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好孩子。”
還是喬奕森先發現了阮少安醒過來,他趕緊告訴阮小溪:“小溪,你快看,你快看。”
阮小溪這才低下頭看見阮少安正在看着自己,她激動地不行,沒想到老天真的聽到了她的祈禱,讓自己的爸爸醒了過來。
“太好了,你醒了,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阮小溪高興的有些語無倫次了。
“小溪,你終於肯原諒爸爸了。”阮少安也開心的不能再開心了,哪裡還顧得上身上的病痛。
“你等着,我去給你弄吃的。”阮小溪說着站起來就要去盛飯。
“小溪,別走。”阮少安卻不顧一切地抓住阮小溪的衣角,不讓她走。
阮小溪轉頭看着他,說道:“等我,去給你弄吃的,你一定很餓了。”
“不。”阮少安搖搖頭,還是不讓阮小溪走,他說道:“我想聽你再喊我一聲爸爸。”
這是阮少安最大的心願,此時如果如願,他情願現在就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