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最大的人,還是你吧。你放着好好地日子不過,非要跑去國外伺候男人,你是跟誰過不去?現在反過來怪別人,好意思嘛。”晨微看不下去了,指責安初檬道。
“你是大小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到哪裡,誰敢動你一根毫毛?而我呢,我有什麼?”安初檬反問道。
“我也想好好地呆在奕森的身邊,可是喬家的門檻那麼高,我能進去嗎?他的父母從來都沒有接受過我,就連你們,他身邊的好朋友,又何曾真的看得起過我?”安初檬繼續說道,話語間充滿了自卑。
晨微真的沒有想到,安初檬會這樣想。雖然曾經她就預言過,安初檬跟喬奕森在一起不合適,可是喬奕森愛安初檬愛的死去活來,晨微也真心祝福他們的。
喬父喬母不同意,自然有他們的立場。他們看好阮小溪做喬家的兒媳婦,現在看來,還是喬父喬母有先見之明,阮小溪真的比安初檬更加適合喬奕森。
“你要自己看不起自己,當然認爲別人都看不起你。這個世界上不如你的人很多,他們都跟你一樣墮落,還爲自己的墮落找這樣沒有說服力的藉口。你太可笑了,現在我真的慶幸,當初你沒有留在奕森的身邊,否則被毀的人就不只你一個了。”晨微說話向來犀利,此時更加對安初檬不客氣。
如果不是還有事情想從她身上套出來,早就把她掃地出門了。
顯然晨微的話刺激到了安初檬,她顯得十分激動,反駁道:
“你們以爲我願意去伺候那些令人噁心的男人嗎?你們有誰問過我,我離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他們逼我的,他們逼我的!!!”
他們?
Bin和晨微對視了一下,心理狐疑這個他們是誰?宋舟鴻?
“如果你願意說,我們倒是願意聽一下。”晨微說着走過去給安初檬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然後示意她過來坐下。
反正他們已經看不起她了,她這些年所受的苦有誰知道。安初檬也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現在她根本不害怕被人知道了。
那種心如死灰的感覺,好像是被全世界都拋棄了一樣,讓她無所懼怕。
她看了喬奕森一眼,走過去坐下。喬奕森站在那裡始終沒有動,等到安初檬要說的時候,他突然擡腳走了出去。
他不想聽那些骯髒的事情,她的不堪的過去。這些或許會成爲他心頭的一道枷鎖,讓他喘不過氣來。
喬奕森離開了,安初夢看着他從門口消失,臉上的溫度又降低了一個檔。此時此刻她才徹底明白,喬奕森壓根就不在乎她了,毫不顧忌地當衆讓她出醜,更加不關心她所受過的磨難,所以才如此瀟灑地離開。此刻的他,一定在心裡將她鄙視的體無完膚,一定是後悔認識她,愛過她,恐怕喬奕森再也不願意看到她了,何談破鏡重圓?
安初夢徹底死心了,她不再幻想與喬奕森重溫舊夢,就連希望他不要鄙視自己嫌棄自己都是一種奢望。
原來一切的希望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都是一場夢而已。而這個夢只屬於自己一個人。
突然想明白了,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心裡也輕鬆了許多。不再害怕有一天被人揭開過去,不再害怕喬奕森會拋棄自己,不再害怕自己被鄙視嘲笑。因爲現在的自己已經一無所有,坦然地暴露在大家面前,沒有什麼保留。
晨微和Bin對視了一眼,不知道對這個曾經驕傲的女人,是該同情呢,還是該唾棄。當年她執意要離開,卻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雖然精彩,卻也危機四伏。何況她這樣一個漂亮的女人,到外面的虎狼世界裡,怎能全身而退?起初,他們以爲,她在外面吃些苦頭,明白了不易就自己回來了。可是過了很久,她都沒有再出現,喬奕森和他們都派人找過她,也沒有一點兒消息,他們甚至以爲她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已經香消玉殞了。如果她真的從此不再出現,或者真的在世界上的某一個角落裡默無聲息地離開,或許纔是她最好的結果。可是她不僅出現了,而且妄想回到從前,不知道是過於天真,還是當他們好騙?
同爲女人,晨微有些同情安初檬此時的處境,她明白,安初檬此後的命運,要麼回到她這些年生活的環境裡面去,要麼找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找一個平庸的男人,結婚生子,將就過完這一生。
可是哪一種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折磨吧。如果這些年她真的過得好,喜歡那樣的生活,又怎麼會這麼不擇手段地回到喬奕森的身邊?如果她甘願平凡地過一些安靜地生活,又怎麼會回來呢?
像她這樣美麗的女人,習慣了衆星捧月,喜歡富足充裕的生活,又怎麼甘願默默無聞,嫁一個老實巴交的男人了此殘生呢?
“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們。”安初檬漸漸平靜下來,說道。
“你是怎麼跟宋舟鴻混在一起的?”Bin問道,像是審問一個犯人似的。
“你不要有顧忌,算起來我們也是舊相識了,如果你有什麼難處,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們或許可以幫助你。”晨微試圖讓她放鬆說道。
安初檬嚥了口唾沫,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慢慢說道:“當年我離開後,一個人在外面漂泊。我聽說拉斯維加是一個夢幻一般的城市,所以我就打算去那裡看看。可是沒有想到,我一到那裡,就遇到了搶劫的,我所有的行李和錢都被搶劫一空,而且他們還不願意放過我。他們看到我長得漂亮,就把我……”
安初夢說到這裡,情緒再次失控,忍不住抽泣起來。
晨微遞給她一張紙巾,本想伸手輕輕地拍打他的肩膀,安慰她,可是她最終還是收回了手。
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安初檬也不例外,這就是她當年任性的代價,是什麼安慰都挽回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