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琴琴他們分坐三輛小屁股的汽車來到了“凡爾賽宮”。怎麼說都市頻道招進的新人都是些不缺錢的主,還真是——剛出校門就有車開。可這有車的日子也不好過,這時間點上到處塞車,等他們趕到“凡爾賽宮”已經快七點半了。他們一行人抱怨着塞車、叫嚷着餓了走進“北京”包廂。崔俊成和他的死黨劉輝早已在那等得不耐煩了。
“哎呀,帥哥美女們,終於盼到你們了,服務員上菜吧。”崔俊成從沙發起身坐到了餐桌旁。“各位上桌吧。都餓了吧?受洪琴琴美女的指示,菜已經給你們點好了。”
這般小青年有爭着上洗手間的、有上桌就拿筷子夾小菜吃的,這包廂裡一下就熱鬧了起來。
“塞車太恐怖了,下一次換車得換帶翅膀的才行。”洪琴琴甜甜的嗓音叫嚷道。
“有創意!這個時間段就是這樣了,誰讓你們給湊上了。”崔俊成也開始吃着桌上的小菜。
“張總太有口才了,一說就一個多小時。”洪琴琴含蓄地抱怨道。
“我們開會都一個多小時,何況遇到你們這般可塑之才,那肯定得填鴨式的灌輸一番。”崔俊成邊吃邊嘮叨着。
菜很快就上齊了,大家狼吞虎嚥地像搶食一般的大吃起來。吃飯的感覺只有這樣纔算香:吃着碗裡的,看着碟裡的,還想着這菜我吃得到嗎。洪琴琴是不用搶食就有人把剛上的菜轉到她面前的主,所以,唯有她在這桌食客裡吃相最斯文。她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也沒注意別人對自己的照顧,她已習慣了這種待遇了。第一個吃飽的也是她——可稱爲鳥食者。她看着大家有說有笑地吃着,覺得挺無聊,她就讓服務員開啓了包廂裡的卡了OK開始點歌唱了。她的歌聲贏得了陣陣掌聲,爲包廂裡帶來了熱鬧的氣氛,小青年們個個躍躍欲試一顯身手地開唱起來。
洪琴琴今天有一個目的,就是要讓崔俊成當衆獻醜——高歌一曲《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她覺得這個惡作劇一定很好玩。她心想:“哼,誰讓你昨晚那麼對我說話,給你一點顏色瞧瞧。”
洪琴琴點好了這首《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她就拿着麥克風字正腔圓地報幕。
“下面有請崔俊成劉大哥爲我們演唱《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掌聲歡迎。”
大家稀里嘩啦地熱烈鼓掌。崔俊成聽洪琴琴這麼一說,臉立馬拉長了,他嚴肅地看着洪琴琴那笑得跟花一樣開放的臉。
“劉哥,來吧,音樂來了,我們都等着了。”洪琴琴嬉笑着催促着崔俊成。
崔俊成不動聲色,還是那樣嚴肅地看着洪琴琴,身子就像生了根一樣,一動不動地黏在了凳子上。劉輝看出了其中的蹊蹺,他趕忙走上去要拿洪琴琴手裡的麥。
“我來唱吧,我喜歡這首歌。”劉輝挺豪爽地說。
“我給劉哥點的,你湊什麼熱鬧哇。”洪琴琴不肯把麥給劉輝,而後又有一些掃興又似撒嬌地對崔俊成說道:“劉哥,唱一個嘛,別讓我們失望。”
崔俊成再也冷靜不下來了,他明顯氣得眼睛瞪得像燈籠一樣。他緊閉着嘴脣默不作聲——似有等待着爆發的時刻。劉輝看出來了,可惜只是劉輝,這個洪琴琴平時挺細心的,可是在驕傲面前怎麼就變得這麼自大。她知道崔俊成在生氣,可她就是要讓他生氣,而這還不是她的目的,她最想要的是看他的笑話,讓在座的各位都開心開心。
“讓我們再一次用熱烈的掌聲歡迎崔俊成爲我們演唱《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洪琴琴不罷休地繼續煽動着大家。
大家又一次熱烈地鼓掌。劉輝就在這危急時刻搶過洪琴琴的麥說道:
“崔俊成不喝酒從來不唱歌,你們就不要爲難他了。”劉輝說完就跟着音樂唱起來了。
大家自然停止了起鬨,又各自忙着點歌、唱歌了。洪琴琴覺得很掃興,一場本可以搞笑的事情沒有鬧騰起來,她覺得挺無趣地走到崔俊成身邊坐下。她甜甜地笑着,斜過身看着崔俊成。
“劉哥,要不要給你點一瓶XO?”洪琴琴以玩笑的口吻問道。
“你給我滾遠一點。”崔俊成低聲的,像自說自話。
“啊?”洪琴琴真的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下意識地追問道:“你說什麼?”
“你不滾,我滾。”崔俊成很冷靜。
崔俊成說完拿着自己的包起身走出了包廂,留下洪琴琴坐在那裡發呆——臉一下紅到了耳根。洪琴琴再也沒有興致唱歌了,她一時陷入到過度的震撼裡不能自拔。她不明白崔俊成怎麼能說出這麼過分的話來,她只是想開個玩笑——他居然經不起開玩笑。洪琴琴接下的時間坐在那裡愣愣地發呆,就像一個做了錯事的乖乖女被罰禁閉一樣安靜。劉輝走到她的身邊坐下,沒看到崔俊成有些納悶。
“崔俊成哪去了?”劉輝問道。
“不知道。”洪琴琴聲音帶着委屈地說着。
劉輝一看洪琴琴眼睛裡滿含着淚水,他感覺到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了,崔俊成那小子欺負你了?這小子,一點男子漢氣度都沒有。琴琴別往心裡去啊,我等會兒教訓他一頓。”劉輝勸說着洪琴琴。
洪琴琴經劉輝這麼一說,眼淚止不住地掉了下來。她不動聲色的揩乾眼淚,裝出堅強的跟沒事人一樣。
“我纔不會跟他去計較呢,沒風度。”洪琴琴低聲地說着。
“是,這小子,開個玩笑嘛,這麼認真。”劉輝似有所思地隨聲附和着。
大家吃完晚飯,唱了幾首歌就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他們各自回家,洪琴琴買單走在了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