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琴琴開始張羅《音樂Party》欄目,崔俊成成了她的高級軍師。崔俊成倒沒什麼意見,對洪琴琴的要求是有求必應,這倒不是因爲洪琴琴長得漂亮,而是覺得洪琴琴很有個性。崔俊成喜歡用作家的眼光看待人生,他對有個性的人和事都非常感興趣。在他看來洪琴琴是一個嬌生慣養的80後,被呵護得不知道什麼是風塵,這種類型的人內心特別善良,也特別脆弱。可洪琴琴有點特別,她貌似柔弱卻精靈古怪,不是可以小看和隨意欺負的那類千金大小姐。再說了,幫助洪琴琴也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情,洪琴琴悟性很高——一點就通,而且她很善於超常發揮,每每對崔俊成的思想加入一些很新鮮的元素,這對崔俊成的思維也是一次革命性的拓展。所以說,聰明人和聰明人在一起是能夠撞出火花的,這些火花能夠提升智慧的高度和層次。
洪琴琴向崔俊成請教如何申請演播廳,崔俊成就翻出電腦裡的表格教她如何填寫並告訴她怎麼走程序等;洪琴琴向崔俊成請教如何製作背景設計,崔俊成就教她不同規格材料的價位和不同材料製作背景產生的不同效果,以及如何聯繫製作人,誰是最棒的製作人等;洪琴琴向崔俊成請教如何跟製作部合作,崔俊成就拿出工作流程和節目串聯單樣本,一一教會她每一個單項的工作和要求,以及與製作部的人員打交道的技巧和可能遇到的問題。
這麼多的東西洪琴琴有些能明白,有些是糊塗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電話溝通——遇到問題隨時請教。這段時間,他們比戀人之間的通話還要頻繁,以至於,洪琴琴對崔俊成形成了一種依賴,這種依賴順理成章地成了洪琴琴生活中理所當然的一部分。
這天晚上,洪琴琴借來很多國外的音樂節目,她備着水果、零食,躺在牀上看錄像,她決定一個晚上看完,好好研究一下國外音樂節目的風格。當她看到英國的一個音樂真人秀節目時,非常的興奮,她太喜歡這個舞臺的設計了。她拿起電話就給崔俊成撥過去,電話響起了一首老歌:我——是——一隻——來——自北方的狼……歌唱完了,還沒有人接,洪琴琴又撥了一次。
“喂。”崔俊成的聲音含糊不清。
“劉哥,我剛剛看到一檔英國的節目,他們的背景設計太有特色了……”洪琴琴興奮地、快樂地、甜甜地說着。
“有話白天說,請不要騷擾別人的私人空間。”崔俊成極不耐煩地含含糊糊地截斷洪琴琴的話。
崔俊成把電話掛了,洪琴琴一下從興奮跌入到谷底。她意識到了什麼,她看了看牀頭櫃上的鬧鐘——凌晨一點五十。她明白自己吵到崔俊成的睡眠了。儘管如此,她還是特不服氣,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被人說過這麼重的話。
“我騷擾別人?多少人求我騷擾,我還不幹呢,我騷擾你,那是看得起你。崔俊成,這個自以爲了不起的傢伙!就算我騷擾你了,你也不可以這麼對我說話,這多傷我的自尊心哪。哼,五音不全的傢伙,看我怎麼收拾你。”
洪琴琴生氣了,連資料片也沒興趣看了。她關了電視,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就倒在牀上甜甜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洪琴琴就想到了昨晚電話的事情,她有些愧疚但又帶着一些怨氣。她想着:一定要讓崔俊成出出洋相,捉弄他一番。想着想着,她忍不住嘻嘻地笑了起來。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綠色的娃娃裙,裙領是白色的,還有手工繡的花朵,裙身很寬大,長到膝蓋。這條裙子還是洪琴琴上大學時的服裝,樣式有些過時,但讓洪琴琴穿着就顯得人特別的可愛,裙子特別的漂亮。
下午,洪琴琴特意來到崔俊成的辦公桌前,看他正在那裡敲打着鍵盤,就故作嚴肅地“嗯、嗯”了兩聲——以示注意。崔俊成沒理會繼續敲着鍵盤。洪琴琴臉上的表情一下哀傷起來,她自覺沒趣地扭頭就要走。
“琴琴,有事嗎?”崔俊成渾厚的男中音輕聲地問道。
“啊,”洪琴琴止住了腳步,冷冷地說道:“劉哥你忙吧,不打攪你了。”
“哪的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崔俊成停止手上的工作,轉過座椅看着洪琴琴。“說吧,有什麼我可以爲你效勞的。”
洪琴琴一聽——抿嘴笑開了。她轉過身面對着崔俊成,一歪小腦袋,嬌媚的眼睛閃動着光芒,放射出一道讓人無法抗拒的誘惑。
“劉哥,爲了答謝你這段時間以來對我們《音樂Party》欄目的幫助,我代表我們欄目組的同仁,向你發出邀請。今天,我們要請你吃飯,請你務必光臨。”洪琴琴笑得甜甜的,眨巴眨巴眼睛瞪着崔俊成——那意思是你不能不答應。
“應該的,你早就該請我吃飯了。我還記得你說的請我吃飯的話哦。”崔俊成像逗小孩一樣開着玩笑。
聽到崔俊成這麼一說,洪琴琴馬上想着那天崔俊成唱歌的滑稽樣,忍不住做了一個鬼臉。
“今天晚餐,不可缺席,我短信通知你地址。”洪琴琴邊說着,就像一陣風捲着綠葉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