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詹木一番講述,我們這才明白了過來。
看看三爺此時的模樣,再瞧瞧詹木此時混亂的靈體,我是對他無限感激呀,同時也爲我剛剛懷疑他的舉動,而感到慚愧,我有些不敢看他,慚愧的低下了頭。
見我這幅表情,詹木也明白了過來。
他放佛根本不在意般對我笑了笑,隨後拍拍我的肩膀,故意讓我扶他去另一張是牀上躺了下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三爺一直在昏迷,而詹木卻是恢復了過來,開始教我如何使用柳木金刀,也傳了我一套他自創的刀法。
就在這種渾渾噩噩度日如年之中,我突然對鬼界的時間概念產生了好奇。
曾經偷偷的問過欒靈我來這鬼界多久了,結果讓我沒想到的是,她竟然說我來此地已經快兩年多了。
一聽這話,我當時就嚇傻了,這明明感覺我來的時間不久,怎麼就過去兩年了呢?
後來一問我才知道,原來我在詹木的“雪山”上學藝,一學就是整整兩年的時間,也正是這兩年靜養的時間,才讓我的身體完美的適應了金柳的存在。
一番感嘆之下,我心裡又有些開始擔心和害怕了起來。
因爲我想起了以前小時候看西遊記,總是聽見什麼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說法。
如果鬼界和人間也是這麼算的,那我來這裡的兩年中,整整就是七百三十天,那人間難道說……就過了七百三十年嗎?
一時間我感覺自己的腦子完全秀逗了,我根本不敢想像腦中浮現出的那個可怕數字。
我問欒靈鬼界和人間會不會是一天換一年算的,結果欒靈說是,還認真告訴了我一個更加打擊的消息,她說這鬼界的一年,其實是按照四百二十天算的!
媽的,霎那間我徹底無語了,嚇的一路大叫找到了詹木。
聽我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擔憂後,詹木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不明白如此恐怖的事情有什麼可笑的,卻聽他說:“傻小子,欒靈是故意嚇唬你呢!”
說着話,詹木便對我講解起了人間與鬼界的時間換算。
原來呀,我到這鬼界兩年不假,這鬼界的時間也確實是按照一年四百二十天算的,但有一點我被欒靈騙了,就是這人間與鬼界的時間,並不是一天換一年的。
準確來說,現實正好恰恰相反,這鬼界的時間,要比人間的時間流逝的略快,而且是快上了許多,雖然身在鬼界的人感覺不到,但真實情況確實是這樣的。
按詹木的說法,這鬼界一年,人間才過了幾個月而已,也正是因爲鬼界的時間流逝的略快,才造成有那麼多孤魂野鬼滯留人間的原因。
因爲他們知道鬼界生存不易,日子又過的特別難熬,所以寧願不轉世投胎,也想賴着不走。
聽詹木一翻講解,我那顆忐忑的小心臟這纔算徹底放了下來。
心說這欒靈太可惡了,差點把小爺嚇尿,要真是陽間過了幾百年,那我回去豈不成了“古人”嗎?
日子就在這種平淡而有趣的時間裡緩緩的過去了,兩天之後,三爺醒了。
對於自己的靈體狀況三爺感覺沒什麼問題,但魂根不穩,他仍顯得很是虛弱。
這幾天裡三爺都是欒卿和欒靈照顧的,她
們兩個不間斷的爲他在體內注入鬼氣,這才緩解了三爺的傷勢。
而詹木除了指導我練功之外,還在一直煉化斷魂鍾裡的張啓功。
因爲這老小子練成了血妖體,號稱不死不滅,所以一時間就連霸道的斷魂鍾,也對他顯得有些素手無策。
就這樣衆人各行其事,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緩緩的在我們心裡莫名的浮現了出來。
又過了整整五天,這股心驚肉跳的感覺終於成真了,一個神秘的鬼王使者,唐突的找上了我們的家門!
這一日欒靈嚮往常一樣,出去爲我採摘木芸,回來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的身後,好似有什麼人在跟着她。
欒靈平日裡膽子本就很小,她嚇的一路小跑返回了山洞,卻在進洞的一瞬間被詹木喝止住了。
因爲她身後透明的空氣裡,竟然浮現出了一張詭異的笑臉,這張臉距離欒靈很近,近到伸手就能掐斷她的脖子!
眼見如此,三爺和詹木誰也沒有說話,只是雙眉緊鎖的看了看瑟瑟發抖的欒靈,隨後就冷冷的盯住了她身後的那張笑臉。
雙方彼此對視一陣,那張臉緩緩的浮現出了一副修長的身子。
那是一個身穿黑袍的男人,臉上的面容很醜,醜的就好似一副鬼臉面具一般。
就在顯出真身的一瞬間,這個男人哈哈大笑着走過了欒靈的身邊。
見他沒有出手傷害欒靈,我們幾人雖然臉色不變,心裡卻都是長出了一口氣。
這個男人一直走到詹木的近前,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這才以一種彬彬有禮的口氣,對着詹木深施一禮:“大人你好,小人鬼不啼,奉我家不日鬼王之命,想邀請幾位去不日山一敘!”
耳聽這個醜鬼竟然是不日鬼王的使者,我有些神情緊張的看向了三爺和詹木,卻發現他們兩個的表情很是淡定,一副風雨不驚的樣子,根本就看不出是喜還是憂。
片刻之後詹木對着來人微笑着還禮,從他手中接過一面黑石雕刻的請柬後,詹木笑了笑:“使者請回,告訴你家鬼王,我們必定準時赴約!”
聽詹木如此一說,這個叫鬼不啼的傢伙躬身後退,緩緩向洞外走去。
就在要走到洞口的時候,他突然站住了腳步,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詹木,笑道:“你確實很有種,但我還是很好奇,我見你也沒什麼特別的,你憑什麼敢挑戰我家鬼王的威嚴?”
“不憑什麼。”
詹木好像一直在等他問這句話,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後,眼裡也露出了一絲明亮的神采:“就憑我叫詹木,是個值得他尊敬的男人!”
面對詹木如此一說,洞口的鬼不啼微微一愣,隨後仰頭哈哈幾聲大笑,說了句“有趣”,便身化一片黑霧向着洞外飄了出去。
看着他遠離的身影,詹木放下了臉上的笑容,深深的皺起了眉頭,而三爺的臉上,也同樣帶起了擔憂之色。
彼此沉默了片刻後,三爺對着受驚的欒靈笑了笑,讓她與欒卿去料理木芸給我做晚飯後,三爺也趁她們走開,轉頭看向了詹木。
“這個鬼不啼很厲害,他比那幾個大鬼厲害的多,如果鬼王的身邊有這樣的人物,我們還真得小心一番。”
詹木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而是看向洞頂仍在
煉化張啓功的斷魂鍾,不由的嘆了一口氣。
從他這聲嘆息裡,我聽出了他也是爲此次不日山一行感到了擔憂,更是爲此刻斷魂鍾仍沒有煉化張啓功而感到氣惱。
分析了一下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我感覺我們好像把不日山的鬼王看的太簡單了。但事到臨頭擔心也沒有,畢竟該來的總會來,我們也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
見這兩個老頭有些沉默,我拿出柳木金刀拍在了石桌上。
“師父,三爺,沒什麼好擔心的,咱爺們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還會怕他一個不日鬼王嗎?明天我陪你們一起去,也讓他知道知道咱們伍柳一脈的厲害,大不了,咱們和他拼個魚死網破唄!”
“哈哈,好小子,有股猛勁!”
見我說的豪氣橫生,詹木頗爲得意的大笑了起來,而三爺也被我的話語感染,揉捻着鬍子,臉上寫滿了欣慰。
“碧璽呀,你真的長大了,已經不需要別人的保護,有了男人應有的樣子了!等這事過後,回到人間好好給我們揚揚名,也讓這天下人知道,你是何人教出來的徒弟!”
就這樣,當天無話第二天一早,我們爺仨帶齊了法寶,留下欒卿和欒靈看家,就乘坐三爺的小木船,向着不日山趕了過去。
一路上我們觀山望景,最擔心的就有人埋伏,結果沒想到的是,這不日鬼王還真是個人物,並沒有在三塗河上做什麼小人的齷齪之事。
眼見水面沒有危險,我們稍稍放鬆了警惕,我偷偷看向三爺,此刻我最擔心的,就是他。
因爲三爺如今還沒有完全康復,他又被詹木拔除了妖種,不再有先前那種身化血霧的手段。
如今這最大的手段沒了,三爺又該靠什麼威懾一方呢?
好似感受到了我擔憂的目光,三爺回頭對我笑了笑,這一笑中包含了很多難言的情感,我們爺倆就這麼互相對視了良久,最終雙雙轉頭,嘴角掛起了一絲默契的微笑。
“前方來者何人,止步報名!”
就在我們轉過一處湍急的河口,駛入兩山夾道的時候,突然前方出現了一艘諾大的虎頭戰艦,艦艇上全是鎧甲鮮明的鬼兵,正在對着我們出聲質問。
看到前方有個將軍模樣的大鬼問話,詹木沒有說話,三爺笑着站了起來。
對着他拱拱手,三爺說道:“黃啓公、詹木,奉不日鬼王之邀,特地前去一敘。這是請柬,將軍過目!”
說着話,三爺手腕一抖,那面石刻的請柬,就化作一道黑影射上了戰艦。
面對三爺的手段這大鬼倒也不懼,微微一聲冷笑後,就擺手將射來的請柬接在了掌中。
可哪知這一接之下,他卻是小瞧了三爺,身子一震向後飛快後退了七八步,雙腳發出了很大的力氣,這才踉蹌着險些摔在船板上。
“你他媽的!”
撇嘴大罵一聲,這身披重甲的大鬼眼露兇光盯住了我們的小船。
而他身邊的那些鬼兵,也是呼啦一下子跑上船頭,舉着長矛飛箭,對着我們比劃了起來。
就在這氣氛緊張之際,忽聽船中有人放聲大笑,隨後一個身穿白衣,滿身妖氣的男人,緩緩的走上了船頭。
“黃三爺,詹木兄,呵呵……我可在這裡恭候二位多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