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長流講的很細,他從玄門大亂開始講了起來。
用他的話說,天下玄門出事之前,那是毫無徵兆的,誰也不知道究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知道一夜間很多門派遭遇“換血”,有的門派甚至神不知鬼不覺之間,就山門盡毀,人員消散了。
葛長流身爲麻衣門的門主,掌管着天下情報,他第一時間就覺得沉寂多年的玄門,可能要出大事了。他想查出這夥人的來歷,於是他把門派交給了兒子葛雲青打理,也正趕上此時,葛不語正在國外遊玩,纔沒有經歷後面的事情。
葛長流帶人走後不久,血盟就正式橫空出世。
對於這個血盟,葛長流是早有耳聞的,他知道血盟已經存在了很多年,但就是不知道他們爲何會此時出現。
葛長流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攀騎山,他與攀騎山相識多年,知道他神通廣大,一定對此事有所瞭解。
結果找到攀騎山之後,攀騎山告訴了他一個驚天消息,他說血盟的人來找過他,想讓他加入血盟,組建明殿爲血盟建造情報網絡。
一聽此言,葛長流當時第一個反應就是怒火中燒。
他質問攀騎山答應了沒有,攀騎山說沒有,但對方的態度很強勢,而且血盟如今背後的人,可能是一羣主宰歷史走向的“神秘人”。
那個時候血盟剛剛成立,還沒有“一王”這個名頭,所以聽說了血盟背後的老大竟然是他們,葛長流當時就懵了。
因爲那些人雖然他沒見過,但他也知道他們擁有着怎麼樣的實力,據麻衣門的典籍記載,他們可是掌管了中國幾個朝代的交替變動。
經過一番徹夜長談,葛長流問攀騎山覺得對方想幹什麼。
面對葛長流這個問題,攀騎山也是不明白的。
但他知道一點,就是對方的突然出現,可能是與當年泉陽宮的事情有關。
因爲血盟來人不只是告訴他加入血盟的事情,同時還給他留下了一句話,說如果他不想爲血盟做事,那也可以,但他必須將自己的八卦寶鏡交出來才能免遭其難。
接下來葛長流在攀騎山那裡住了幾天,準備將這些事情通知大師伯等人,結果還沒離開攀騎山的門派呢,江湖上就有噩耗傳了過來。
說血盟一夜之間對大師伯等人動手了,他們在陰殿殿主仇國棟的帶領下,一夜之間橫掃了所有人,大師伯等人反抗被抓,就連麻衣門都沒能倖免。
聽了這話,葛長流當時急火攻心就病倒了,在攀騎山的家裡足足躺了半個多月,攀騎山便給他出了一個主意。
說既然他們哥倆想爲玄門做點事情,那何不就將計就計答應了血盟的要求呢?
只要他坐上明殿的殿主,那血盟的一舉一動不就逃不過自己二人的眼睛了嗎?
但這麼做還是有代價的,葛長流要演一場苦肉計,畢竟他是麻衣門的門主,世人都知道他與大師伯等人的關係,他想跟着攀騎山入駐明殿,那就必須讓血盟有信服的理由。
於是哥倆定下了一條計劃,攀騎山先是把葛長流藏了起來,隨後親自去七獅島找到仇國棟說自己願意加入血盟,創造明殿發展情報網絡。
對於攀騎山的加入,仇國棟是很高興的。
於是他們選好了地址,攀騎山就帶着血盟分派的人手,開始組建明殿根基。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他偷偷通知了潛藏的葛長流,讓他演一出復仇大戲,上明殿找
自己“玩命”。
葛長流演的很逼真,他找上明殿大罵攀騎山與他大打出手,最終不敵攀騎山,被他打成重傷,關了起來。
葛長流與攀騎山密謀,說這事雖然哥倆做的很像,但難免會引起仇國棟的懷疑,於是他給攀騎山出了個主意,讓他帶着自己去找仇國棟,用他作爲攀騎山加入血盟的第一件“見面禮”。
仇國棟見到葛長流的時候,不出意外的對攀騎山讚賞有加,想要當場命人將葛長流斬殺公告天下。
攀騎山出言阻攔,說了葛長流是麻衣門主掌管天下情報的事情,他說自己的明殿剛剛成立,如果有葛長流加入的話,那必然會事半功倍。
也是就這樣,葛長流被攀騎山“折磨”了三個月後,當着血盟衆人的面服軟,加入了明殿。
接下來他們二人所做的事情卻是有些可笑了,他們的本意是想爲天下玄門找出一條生路,結果發現血盟的人根本就不怎麼信任他們。
他們雖說是明殿,卻被仇國棟的心腹看的緊緊的,仇國棟甚至安排了護盟五旗在他們身邊,分分鐘監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以至於這哥倆雖然掌管明殿,卻一直碌碌無爲,對外他們明殿很神秘,實則只是空頭的擺設而已。
聽葛長流把話講完,攀騎山搖頭苦笑,我們衆人則心裡這個泄氣呀。
我瞧着葛長流與攀騎山的臉,無奈的翻翻白眼,心說真是應了那句話,這世上的神秘的事情不一定都神秘,人們以爲它們神秘,實則只是不瞭解內情而已。
如果沒有葛長流講出其中原由,誰能想到明殿是這麼回事呢?
就說我們衆人,當時還以爲這明殿多麼什麼神秘難搞呢,到頭來鬧了半天,只是個“悲慘”的結局。
無奈的一番苦笑,我們衆人對葛長流和攀騎山一通埋怨。
說他們兩個不應該把事情抗這麼久,想爲天下玄門做好事那不錯,但他們怎麼說也應該讓我們知道點“內幕”啊,如今倒好,偷雞不成反蝕把米,這兩個人忙了小兩年,竟連屁也沒弄出一個來。
對於我們數落的話語,葛長流和攀騎山聽的老臉發紅,不過既然如今都回歸“本隊”了,那多餘的話說起來也就沒意思了。
韓可將攀騎山的八卦寶鏡還給了他,告訴他以後別再異想天開了,打血盟,那就得真刀實槍的幹,歪的邪的,顯然是逃不過血盟衆人的眼睛的。
經過短暫的修養,我們衆人起身離開了崑崙山。
由於韓可的木鳥在這一次的行動中全被凍在了“幻綿塵沙”裡,我們只好一路跋山涉水,換車換船趕回了龍背島。
結果回到龍背島一看,我們衆人當時傻眼了,島上遍地屍骨殘害,幾乎所有門派山門盡毀。
鴻升派的大陣已經開啓了,但是大陣殘破不堪,顯然是受到了嚴重的攻擊。
面對如此情景,可把我們衆人嚇壞了。
我們來到大陣前方叫門,等裡面的人看清是我們後,一臉惶恐不安的把我們接進了鴻升派裡。
我們問他們怎麼回事,他們說我們走後不久,島上就來了一羣怪人,足有小一萬,全都是龍南那副樣子,手段殘忍,攻擊強大,一天之內就把幻天盟衆人打的潰不成軍。
後來山門被毀了,衆人無處可去就都逃進了鴻升派裡,就在前天,這一行怪人破不開鴻升派的護宗大陣,才悻悻離去。
耳聽門人說出這話,我們衆人當下
無不緊鎖雙眉。
一萬多的怪人,媽的,想來不用問,一定是楊青河搞出來的那個“改造計劃”的成果。
如今幻天盟死傷慘重,我們是徹底沒有與他們對抗的資本了,我問他們島上死了什麼重要的人沒有。
他們一臉表情悲憤的對我們說,死了三位門主,長流教的老二、老四,也雙雙陣亡了。
耳聽自己的二弟和四弟沒了,武年榮當場眼前一黑就疼暈了過去。
我們衆人連翻搶救之下,武年榮昏迷中驚醒,就大哭着去鴻升派後院查看自己兄弟的遺體。
他那裡悲憤,我們衆人也不好多說什麼,我讓大家散去,我們便陪着武年榮祭拜了武家老二和老四,大傢伙這才一臉悲傷的來到了落鴻真人的房間裡。
落鴻真人此時的狀況極其糟糕,這老頭已經骨瘦如柴,看起來氣血都好似枯竭了一般。
對於他這種變化,我們衆人又嚇了一跳,我們詢問冬四娘,是不是以毒攻毒出現了差錯,結果冬四娘也不知道,她想去查看,卻被落鴻真人攔住了。
落鴻真人說他沒病,只是年紀太大了,感覺自己的大限可能要到了。外加上這段時日勞心勞力,他的身子骨已經禁不起折騰了。
他讓我們坐下,先是詢問了我們這一趟出行的成果。
當我們把泉陽宮的發現,還有得了三分之一寶藏的事情告訴他後,落鴻真人滿意的點點頭,但眼裡卻沒有半點的喜色。
他沉默了良久,突然看着我說這一次天下玄門可能真的要完了。
我們走後不久,就像仇國棟告訴我們的一樣,那血盟暗殿的殿主楊青河,帶着幾萬“銅甲屍”,攻打天下四面八方。
不只是龍背島,天下玄門裡只要有反對他們的人,幾乎都是一夜間慘遭血洗。如今玄門可以說已經元氣大傷了,我們再也沒有資本與血盟相互抗衡了。
聽着落鴻真人說的落寞,我們衆人心中也難免很是傷感。
我甚至再想,如果我們此行不去尋找泉陽宮寶藏,老老實實的守在各自的門派裡,那又會是怎麼樣的結果呢?
可惜我想了半天,覺得我們衆人去與不去都是一樣的,我們即便留下來,也避免不了如今的這個結局。
心裡一時起急,我就想到了我的伍柳仙宗。
我讓張六麒給伍柳仙宗打電話,結果那裡沒人接聽後,我們衆人的心就慌了,與落鴻真人倉促告別,我拉着韓可,讓他啓動龍背島上的另一隻木鳥,送我們返回了伍柳仙宗。
結果到了山上一看,我們衆人算是徹底傻眼了。只見伍柳仙宗的場景,比龍背島還慘。
放眼之下,俊美的風光不見,山門被毀,大殿坍塌,到處是我們這些人的門人弟子屍體殘骸,甚至在整座大山中,我們連一個活人都沒看見。
感覺這件事古怪,我們心說就算大師伯他們再笨,那也總不能全死光了呀。
於是我們就坐着木鳥在伍柳仙宗周圍四處尋找,終於在天黑的時候,在薄山水庫,找到了大師伯等人。
雙方見面,那簡直就是抱頭痛哭啊!
這一次我們死的人可太多了,弟子門人幾個門派加起來死了將近六萬。
上官雲秋陣亡、妙虛道長身死、天水魔君爆體魂散,南天德左臂殘斷,大師伯、千秋道人、左華丹大喇嘛等人傷筋動骨。
這一次血盟的行動……算是徹底將我們打入了深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