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神社老道士的捨身求仁,陳弘旭自然明白,只是他不明白這老頭子到底從兵靈散落的蓮花印中得到了哪些隻言片語,在這樣敵我力量懸殊的情況下,還敢如此不顧一切的去賭。
看似以一敵百,霸氣威風,但背後的賭注可是切切實實的命啊,除了那些沒理想沒志氣,自我感覺此生無望或此生無憾的苦b會想死外,誰不是格外的珍惜生命的每一天,而且人這種東西,越到年老就越是惜命起來。
陳弘旭望着註定就算女大十八變以後也只能混個內秀名堂的小女孩,嘆息一聲。
小女孩心生感應,看了眼陳弘旭,皺了皺眉鼻尖,緊接着扭過頭,緊張的看着老道士的背影,小孩子的感覺最是靈氣,她不明白爲什麼今天感覺好像很不好,雖然死了很多人,但死人很常見啊, 以前在家裡爺爺也經常會殺人的,只是沒有今天來得多而已。
老道士揮了揮袖口,扭頭最後慈祥的望了眼自己的孫女,眼中堅決漸定,收回視線,眼孔一凝,大步的朝對面人羣衝去,打定了主意要用自己的身死,來換取孫女在陳弘旭身邊修行的契機。
對面黑壓壓的一羣人自然都是實力高絕之輩,無空就是站在這羣人最前面的其中一個,他眉頭微皺,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陳弘旭身邊的薛喜身上,畢竟以他的實力,還是能夠很好感覺到,薛喜的不同,實力平平卻是劍意沖天,剛剛那劍意不止是見所未見,還聞所未聞。
想不出來到底是何種霸道傳承,無空定了定神,頭也不回的喝道:“剛剛那劍意似乎只是對面那小女娃子接受傳承時,身體飽和承載不下而排出體外的,她並沒有如此高絕的實力,大家不要怕,那種攻擊只是曇花一現而已。”
不得不說無空的眼力還是異常毒辣的,這樣一句隨意的點評居然起到了定心的效果。
一二個明顯是作爲探雷工作的前鋒,慢悠悠的漂浮起來,看他們一臉悲憤,一臉緊張的模樣,明顯這事情不是他們的本意,片刻過去,兩人已經凌空而立,見薛喜沒有出手的意思,再一次的印證了無空老頭的話語,衆人心裡大定,看向薛喜的目光除了羨慕外,還帶着一絲貪婪。
傳承這東西,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接受完畢的,必須要有時間的沉澱,給身體與傳承物磨合的時間,此時薛喜明顯剛剛接受傳承,不說契合度是多少,只看她拽着陳弘旭衣角,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衆人就是心裡火熱,殺人搶傳承這種事情以前並不是沒發生過,只是像這種別人剛剛接受傳承就被人碰見的情況比較少而已。
就在這時,老道士已經來到了人羣不遠處,氣勢暴漲的他,立馬就讓對面人羣刮目相看。
“呵,似乎是春日神社的宮主呢,上次歐洲石中劍之爭的時候,我和他有些過節,就由我出手解決他吧。”一穿着紅色長袍,手中捏着一串念珠的光頭,嚷聲叫囂道。
周圍之人會心一笑,都主動爲這光頭讓開路來,對方明顯實力不弱,這種時可不是逞強的時候,要知道最後可是還得瓜分那叫陳弘旭的從天門後面那世界帶回來的消息,或者可能還有一些神奇的戰果。
光頭楞了楞,見居然沒人阻止自己,一陣苦惱,暗罵身邊站着的人都是膽小鬼的同時,卻也不推脫。他吐出一口白色的渾氣,單腳點地,朝老道士衝去,一片殘影泛着陣陣如同太陽一般刺眼的光芒。
陳弘旭有些詫異,這外國佬的實力似乎不弱,而且看他那出手的架勢,肯定也是修行了某種高深功法的。
範草包見多識廣,出聲解惑道:“這老頭,應該是歐洲那邊聖神教廷的,雖說這幾年一直有被黑暗勢力打壓的趨勢,但實力還是不容小視的,這光頭,應該是紅衣主教一類的角色,可能會有意向不到的手段呢,畢竟信仰這東西最是詭異了。”
陳弘旭點了點頭,隨即把視線放在還躺在地上的嚴善人身上,這貨居然身受重傷,半死不活的模樣,難道是窩裡鬥?
嚴善人一陣苦笑,側頭吐出一口帶血絲的口水,直視陳弘旭說道:“我其實也只是想進入更大的世界而已,沒想過要找你麻煩。”
陳弘旭自然不信,嚴善人低下頭,手指微動,微量的天地靈氣在他指尖遊走,眼花繚亂中,噱頭倒是十足,學會這手把戲,去街上算命準餓不死。
就在陳弘旭以爲這老不死的還有後手的時候,嚴善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複雜的看了眼陳弘旭,嘆息一聲,掙扎着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到陳弘旭身邊,道:“兵胎,兵家而且是真的,不像春秋戰國的白起一樣,是僞兵胎,世界不得安寧了。”
“你算出來的?”陳弘旭表情複雜,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
“什麼事情都是有軌跡的,只要已經發生過的要算出來並不是難事,沒發生過的也能夠根據現有的軌跡去算個八九不離十,但畢竟總算是未知,所以不可能事事都準確無誤,就像一個小球沿着一條固定好的軌道走,它走過的路,就是那條軌道,一眼就能看出,可接下來他是不是會因爲人力,外力而滾出軌道,那就是誰也不知道的事情。”
這東西沒說破玄而又玄,說破了倒也算不上什麼,可是陳弘旭在這方面沒有研究,是以也不太好作出評價,不過嚴善人他真的有大用,冷冷的看着說破了秘密的嚴善人,陳弘旭面無表情道:“說了那麼多,無非就是想買一條命回去,你出得起價錢?而且別忘了現在我這可是弱勢羣體哦,別不小心選錯了翻船了,就樂子大了。”
嚴善人神色複雜,誰也不知道他剛剛掐指的時候,看到了什麼,不過這時候肯定就是站隊的時候,容不得牆頭草一樣的人物左右搖擺。
他直定定的跪下,不卑不亢道:“我知道兵家有奴役人的手段,我的實力可能你看不太上,但我的能力你一定會有所需要的,我只想你給我一個陳諾,在你利用完了我以後,就把我放了,我其實想要的不多,只是想多走走,多看看,去看看別的世界到底和這裡是不是一樣。”
陳弘旭知道嚴善人是孤注一擲,他沒興趣去打探剛剛嚴善人到底看到什麼,畢竟未發生的事情,總是多變的,提前知道只能有個大方向,但人生的意義卻是少了許多。
“你確定?”陳弘旭問了句,畢竟嚴善人要做的可不是蓮花衛,而是沒有自由的蓮花奴,那是把烙印根植心中,永世爲奴的一種手段。
嚴善人堅定的點了點頭。
陳弘旭不再廢話,手臂上一條白色的細線,如線頭別人扯住了一般,快速的涌到手掌。
陳弘旭食指點在嚴善人額頭上,白線如同靈性十足的蛇一般,竄了進去。
嚴善人緩緩閉上呀,額上汗珠密佈,看他牙齒咬得咔咔作響就知道,這奴役會有多麼的痛苦,陳弘旭緩緩收回手,有些慶幸沒有與這個用秘術苟延殘喘至今的男人爲敵,畢竟這嚴善人不管見識還是能力都是拔尖的,而且更爲讓陳弘旭在意的是,這人的心性。
一個耐得住寂寞,把自己記憶給封起來轉世千百年,如果不是因爲陰差陽錯被自己弄醒,可能轉世萬年也活不過來的男人,誰敢小視,此時能夠達成協議,用的還是自己最放心的奴役,自然是皆大歡喜,至於對面那羣人,就算是已經絕品,兵家加上大聖血脈,又有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