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逆轉乾坤到那血爆發生之時,不過瞬息之間。
只怕在場的任何一人,都難以想象到肖洛清在此時會另有後招,並且孤注一擲。
精血在一瞬間膨脹成一個血色圓球繼而爆裂,一瞬之間化作萬條血箭,朝着那棺槨衝去。
手中旋掌波動,肖洛清雖然五感已失,但憑藉神識,他依舊能夠把握住那血箭爆裂的方向而不至於有失。
萬箭齊發,只需瞬息,便足以將那精血灌入那棺槨之內。
只不過,一切卻是未必能如其所願,肖洛清要掌控的一瞬,需要過得了絕霜星鳴那一關。
“刷!”就在那精血即將濺射到那棺槨上的瞬間,徹骨寒氣在此瀰漫,那萬條血箭如同被封印一般,盡數冰結,不得前進半步,所有的血箭,猶如被一大塊冰幕擋住一般,寒冰之息自那棺槨之內暴涌而出,將那灼熱的精血盡數擋在棺槨之外,化成點點血冰。
絕對零度,絕霜星鳴的又一絕招,傳說這一瞬的寒意甚至能夠凍結時間。
儘管精血之內蘊有無比陽剛之炙熱,但是在絕霜星鳴的寒冰籠罩之下卻是依舊被瞬息結冰,被那釋放出來的寒氣凍結成霜。
那上千道血箭,竟是無一中的。
肖洛清眉頭緊皺,此招不僅沒有擊中,反而更是完全引得那絕霜星鳴的怒意集中在他的身上。
巨大的寒氣旋即迎面撲來。
肖洛清知道,他已經沒有退路,不進則死。
雙掌驟揮而出,反手祭天,法決再變,只見那被絕霜星鳴凍結的無數血冰,忽得詭譎地發出陣陣的紅光來。
無數的紅光在此刻,猶如夜間城市的霓虹燈一般,迅速交織而成。肖洛清猛地咬了下舌尖,周身精血自毛孔之中不斷涌出,如同噴泉一般。
“大天血幕。”此招並非是上古元神族的招式,而是肖洛清自身的絕招,只不過以身祭血,實屬無奈之舉,這一招出世,只怕沒有個數十來年,根本難以恢復如今的實力,只不過事急從權,不想死,唯有行此下策。
滔天血海迅速席捲而至,將那無數的血箭包裹在一起,侵蝕着那外部的寒冰,同一時間,夾帶着他們不住向前,衝向絕霜星鳴和那棺槨。
這一次,肖洛清已然堵上了自家的性命,左手之中,一具制魔鈴鼓驟然搖響,散發出陣陣的穿腦魔音,刺向絕霜星鳴。
絕霜星鳴氣息一滯,怒吼着,寒天冰霜無盡散落,但是卻是被那巨大的血海所淹沒,向前所凝結的血晶不斷碎裂不斷爆發,繼而又不斷冰結不斷寂滅。
只不過,有了肖洛清的精血,滔天火海再度形成,他用自己的精血吸走了那裹縛在大日精血之上的寒氣,無數金色血液連成一片而化作一片滅世滔天。
灼熱的火焰沖刷着那尊巨大的棺槨,肖洛清手中金輪悍然罩下,若是可能,他還是希望能儘可能地將那棺槨收入其中而不是打開。
不管如何,總得一試吧。
只不過,一切卻是太晚了罷。
那巨大棺槨,忽得像是感應到了什麼,被那血色滲入其中,旋即那棺蓋如同壓不住了一般,恍若沸騰一般,狂暴的搖晃起來,那棺槨,不,應該說那棺槨之內,似是有什麼東西忽然甦醒一般,猛烈地撞擊着這棺槨。
“轟轟轟!”三個巨大的凹槽出現在那棺蓋的表面,這棺槨的蓋子,樽夫人很清楚,乃是採用天地含有的泯滅玉晶製成,堅不可摧。
“這棺槨之中,究竟何物?”能面眉頭緊皺,卻是看不出緣由來,只感覺到那棺槨之中,隱隱傳來遠古的氣息。
血已入骨,已然遲了。
那絕霜星鳴嘶聲起,誓做最後掙扎,冰雪雙翼瘋狂舞動,周身之間,一股巨大的冰雪寒氣自體內各處涌出,凝化成一個巨大的冰晶球體,這同樣也是絕霜星鳴的壓箱底的精純印力,冰晶球體緩緩下壓,似要凍結一切。
只不過,一切皆是晚矣。
“轟……!!!”只聽得數聲連續不斷金屬炸裂的聲音,那石棺爆裂成無數碎片,朝着四面八方碎裂開來,不管是那九陽烈火,還是那寒霜世界,皆被那石板打成碎裂。
肖洛清目不能視,閃避不及,被一個石板擊中,直接是口吐鮮血,胸腔頓時凹陷了下去。
“轟!!”再隨着一陣爆響,那其中最大的石板猛然俯衝入絕霜星鳴的巨大冰晶滅世之中,霎時間,寒光爆碎,巨大的震盪橫空爆碎而開,將這尾殿掀翻一般,周遭空間不斷碎裂,猶如破碎的花瓶一般,綿延而去。吳偉轉緊時機,趁着緩緩回覆的五感迅速騰挪轉移,離得那尾殿中央又近了幾分。
尾殿,要塌了。
樽夫人臉色蒼白,體內的寒霜冰氣已然侵蝕到魂魄核心,她本就是依舊青天石方能夠存活,如今隨着青天石的結凍,她亦是再撐不了多久了。
“轟!!”隨着再度響起的爆裂聲,那棺槨直接碎成個七八瓣來,只見那棺槨的邊沿上,猛然伸出一雙漆黑色的雙手來。
那是一雙帶有金屬光澤的雙手,隨之而來的,則是一具漆黑色散發着寒氣的金屬面孔,這棺槨之中,埋藏的竟然是一具兵俑。
也不知這兵俑究竟是什麼東西打造,渾身上下散發着詭異的寒氣和漆黑色的光澤,隨着那雙手倏然一動,那金屬身軀之上的寒霜迅速消退而去。
“蹭蹭蹭!”忽得,那兵俑身影一動,似是感應到了什麼一般,雙腳悍然一踏,右手高高揮起。
“撕拉,”隨着一陣幾乎要劃破耳膜的尖銳破風聲,兵俑的拳頭狠狠地撞在了俯衝而下的絕霜星鳴的星河崩碎玉之中。
隨之而來的,是所有一切的崩塌。
“是魔俑,沒想到,掌門師兄他們所造的竟然是一尊魔俑。”
樽夫人此番才徹底恍然大悟,怪不得昔日那人即便與整座山門爲敵亦是要破壞此物。
原來,這便是災禍的根源。
樽夫人此刻終是明白了什麼,嘆息一餘,緩緩地合上了雙眸,化作一抹寒霜,消散而去。
數萬年了,原來自己守的,就是這麼個東西,師尊,師兄啊,希望你們不要後悔啊。
伴隨着了卻塵心的樽夫人的消失,剩下的,便是明白了真相的肖洛清。
“竟然是魔俑!!”肖洛清臉色蒼白,他的五感正在迅速地回覆,他的眼神,落在那詭異的金鐵之軀之上。
他想過是魔兵,魔獸,但是卻是沒想過,竟然會是一具魔俑。
魔俑,可是鍛鍊之禁忌,因爲魔俑的最主要的材料,便是一具失去的魔屍,即便是在過去百萬年,對於魔屍的忌憚,從來就沒有消失過。
祭煉魔屍,練制魔俑,皆是禁忌之中的禁忌,怪不得家主命令他連同棺槨一同帶回,若是被自己知道這個秘密,只怕自己……
想到此處,肖洛清忽得心中一顫,這件事,只怕難以善了了。
只不過眼下最爲要緊的,卻是先想着活下去。
肖洛清吞下幾顆丹藥了,迅速倒退而去。
只見那魔俑從那棺槨之中騰空而去,卻是雙拳猛然揮動,朝着頭頂之上的凌空,麼狠狠地揮出一拳。
魔俑,實則便是一具兵器而已,在沒有確切的指令之下,他並不會主動攻擊他人,當然,除非有人想要攻擊他。
巨大的印力在一瞬間爆射而開,悍然衝向半空之中的絕霜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