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破開那通往下方的密道之後,李孚龍等人終究還是心癢難耐,畢竟,有神魔之井三層的珠玉在前,沒有人想放過這次進入四層的機會,誰知道會不會在下面遇見什麼可遇不可求的機遇。
換做平時,以他們如今的實力,想要進入神魔之井的四層,那根本就是做夢。
哪怕就只是看上一眼,只怕也算是賺到了。
再叮囑那些礦工儘快離開之後,幾乎所有人的心中都涌起了一股強烈的衝動,去第四層看看,說不定自己可以從中得到什麼機遇也說不定。
大利當前,幾乎所有人都已經被衝昏了頭,見自己無法阻止之後,吳偉也乾脆不去做着惡人,便率先從打破的洞口潛了下去。
被血晶炸藥炸塌的牆壁背面,乃是一條羊腸小道,因爲魔氣充沛的緣故,由第三層到第四層之間,蘊藏着無比黑暗。
衆人不得不高舉數道巨大的火把,循着密道緩緩前行,一路行去,視線之中卻是漆黑無比,這種黑暗,並非是普通視覺上的黑暗,而是充滿着神魔死氣的浸染呈現出的暗黑。
李孚龍好歹也在神魔之井下工作了不少年,對神魔死氣算是見怪不怪,但是那比三層要濃密了數倍的漆黑魔氣依舊是讓衆人打了個寒顫,一股寒氣自腳底瀰漫上來,緩慢鼓起全身的印力。
便是那手中搖搖晃晃的火把,也只能照出十餘米的距離,在這四面的詭秘氣息包圍中,吳偉的神識也是縮小了不少,倒是甚爲神獸的白墨,嗅覺卻是依舊強韌。
“好臭!”
走得片刻,與吳偉並肩而行的白墨皺着眉頭嘟了嘟嘴。
即便她去過不少的神魔之井,但是卻依舊不習慣這種臭味,這種如同腐朽一般的臭味,散發着令人絕望的窒息感。
白墨運轉其周身印力,這纔好受了些。
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黑暗中摸索了片刻,隨着不斷地深入,那身後走過的道路在失去火把的光芒之後便陷入了無比的黑暗,更是讓不少人心中忐忑不安。
在羊腸小道的盡頭的血紅色的石塊之前,衆人停了下來。
“是坎橋,坎橋到了。”李孚龍又驚又喜,到了坎橋區域,便可以算是踏入了半個四層區域。
這便是坎橋。聽李孚龍喊道,吳偉有些意外,眼前的這道所謂的坎橋與自家印象中那所謂的橋似乎完全搭不上邊。
說是橋,倒不如說只是一片狹長的石林而已,只不過這石林卻是極爲的密集,看着就像是一座座沒有墳包的詭異墓碑。
“坎橋並非真正是橋的名字,只不過是連同上下層之間的通道。”見吳偉疑惑,李孚龍上前解釋道。
雖是橋名,坎橋實則只是一種通道而已,在連同上下層的通道之中,有着其他各式各樣的通道,它們連通着上下層的空間,其中最爲常見的有兩種通道,一種便是固定的通道,譬如眼前的這種連接上下層的固定區域,在被印紋師清理加固之後形成一條相對固定的通道,成爲坎橋;而還有一種,便是所謂的暗道,這種暗道居無定所,時隱時現,出現和消失都是隨機的,一旦若是不慎掉落那暗洞之中,且不提會掉到幾層,到時候只怕連上來的機會都沒有。
當然,最正統的渠道,自然便是這種所謂的坎橋,那些暗道,除了不要命的倒挖者,誰有會有這般的膽量。
眼下的這片石林,吳偉他們算是第一批進來的人,所以充其量只不過只能成爲一座坎橋的雛形。
黑暗之中,那些不過胳膊粗細的石柱,密密麻麻,儘管不算粗狀,但是數量卻是極多,在前方的黑暗之中時隱時現,給人帶來的視覺衝擊是極大的。
那石柱漆黑無比,猶如一根根棘刺一般,立於那黑暗之中,一行衆人雖然隔得不遠,但是被那石柱這檔之後,往往走個數步,便看不見前方的人影。
李孚龍等人穿行在這石林之中,只覺得那無處不在的壓迫又重了許多,讓人有些發瘋。
石林不長,不過五六百米,但是卻走出了千餘米的感覺。
那四面而來的壓迫,纔是讓衆人恐懼的關鍵,待得走出石林,那落在身後的根根石柱,卻更像是那矗立在田野之中的一道道人影,讓人莫名的毛骨悚然。
走出石林的吳偉摸了摸那有些冰寒的石頭,有些心悸,卻是看不出這些石頭的材料,只是覺得這些石頭卻是由內向外透着一股寒意。
而此時,李孚龍等人的好奇心已經慢慢的消失了,連想趁機打打秋風的慾望都沒了,實在是這地方古怪之際,且不說看不見那如同三層一般滿地的血源晶,更不如到目前爲止什麼都沒有看見,除了那滿目的黑暗,看到的便是充斥着無盡盡頭的詭異。
“要不大哥我們回去吧,”緊隨着的一人戰戰兢兢說道。
四面而來的黑暗的壓迫使得衆人的心頭都有些慌亂,即便是在神魔至今中可以連待數月的衆人,亦是有所不適。
“屁話,都來這裡了,要回你自己回!”李孚龍恨鐵不成鋼的犟聲罵道。
李孚龍等人尚且不知,以他們的實力,即便是在其他的神魔之井,能夠待到三層已是極限,若是進入到四層乃至其下,無疑是尋死,如果說三層是挖礦者的天堂,那麼四層,則是挖礦者的地獄。
至於吳偉和白墨,本來就是爲了深入神魔之井來的,尤其是吳偉,爲了找到柴柴需要的神獸精血,他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能做的,唯有步步深入,步步前行。
本着越接近核心便機會越大的原則來說,吳偉和白墨的目的,與見好就收的李孚龍他們有着明顯的區別。
“噓!”忽得,走在前面不遠的白墨在嘴巴前面豎起一根玉指,衝着身後的幾人搖了搖頭。
李孚龍等人皆是面色一繃,只是看見白墨自左右兩邊指了指,露出一絲凝重來。
兩邊?
似是明白了白墨的意思,衆人驀然將脖子轉向四面,就在周身的兩側,自空氣中傳來了什麼古怪的聲音,一頓一頓的,極富節奏,那聲音,就彷彿是什麼生物的心跳一般。
“嘶!”一股寒氣倒抽而起,除了吳偉和白墨,在看清了那兩邊的景象之後,幾乎所有人都在一瞬間,都差點停止了呼吸。
在李孚龍等衆人的兩邊,密密麻麻的異獸,此刻正整整齊齊地列成兩隊,向着黑暗的盡頭不斷延伸而去。
“啊!”衆人之中,一個稍膽小的男子一瞬間驟然失神,發出了淒厲無比的慘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