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他們……”
街道之上,儼然響起一片倒噓的聲音,雖然是清源鎮臨時安排的護衛,但是充其量只能算是臨時工種,顯然不如同正式的清源天衛那般討喜。這種不受歡迎,不僅是對外來者而言,同樣也對於清源鎮民而言。
總而言之,他們背鍋的作用要遠遠大於他們實際上能發揮的效用。
不過,他們的出現,便如同往那臨近沸點的開水之中,猛然砸入一堆冰塊,讓這街道之上迅速安靜了下來。
隨後,衆人的視線一轉,牢牢的聚焦在他們的身上。
這兩邊夾心一般的滋味,顯然並不怎麼好。
“切”。
衆人的視線自眼前三人身上一掃而過,發出嗤之以鼻的聲音來。
“諸位都知道,近日族鎮會議發佈了嚴令,對於在街上聚衆鬧事者嚴懲不貸,希望諸位知道,清源鎮鎮民也好,外來的客人也罷,既然到了這清源鎮,便請好好的遵守清源鎮的律法。”張誠無奈,只得板着臉肅聲道,他的那張有些佛系的臉實在是不適合這種嚴肅的聲明。
在確認了一下衆人之後,隨即轉過視線來,朝向惹事三人組,“三位,勞煩請跟我去一趟清源鎮中心,想必有些事情要好好解釋下。”
大漢的臉上一變,腳步向後退了一步,那眼神之間,似是若有似無的自身後的人羣之中掠過。
張誠自然是不會將前者的動作有所遺漏,那視線順着大漢的眼神一眼瞥去,隨即微眯了起來。
“小子,你想要抓我們通天靈洞的人,未免膽子太大了吧。”
破空之中,呼嘯聲驟然響起,伴隨着三道輕靈身影,於那人羣之中,三道人影翩然而至。
來者爲兩男一女,女的頗有些姿色,眼帶桃花,面若春水,一臉狐媚之像;而那爲首的年輕男子,不過三十上下,卻似是星眉劍目,顴骨分明,按臉型來看,屬於師奶殺手的類型,只不過可惜那大氣的面容之上,卻配了一雙頗有些陰鶩的眼睛;至於剩下的那人,面容平常,青布白靴,屬於路人甲的等級吧。
只不過,三人的服飾雖看上去各有不同,但那腰間,卻是彆着同樣的精美短刀,可以肯定,他們與這大漢,顯然是一路人馬。
“師兄,你們可算來了。”大漢的臉色旋即一喜,恭恭敬敬的朝來者一拱手,恭敬的側立在一旁,顯然,比起他,這三人的地位要高上不少。
“通天靈洞?”聞得此話,張誠和閆旭的眼神之間微微閃爍。
通天靈洞,這四個字一出,那寶街之上的氣氛也爲之一變,這通天靈洞的名號,不僅是這寶街之上哪怕這清源鎮內,凡世修印有些日子的人,亦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想當初,這通天靈洞,門下弟子上萬,比起清源門亦亦是絲毫不差,直至後來在各門派之間爆發了一場驚天大戰之後才逐漸的衰弱下來。
然而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如此,通天靈洞的名號,亦是這修印門派之內不可撼動的一座石碑。
“有傳言,通天靈洞的記名弟子亦是傳言要參加這清源門的選拔,想不到他們竟真的來了。”人羣之中,不少議論之聲紛紛響起,似是頗爲驚訝,因爲這通天靈洞,本身亦有着獨到的傳承,派出人來參加這清源門的招收大比,定然有什麼企圖。
“若真是通天靈洞,只怕今天的事情,就沒這麼簡單解決了。”閆旭和張誠,皆是微微皺眉,這通天靈洞的人馬,其實力不可小覷,除卻那先前的三人之外,眼前的三人皆是在四旋末期之上,而領頭的那個年輕男子,其實力更是使得兩人捉摸不透。
“看清楚沒,這就是通天靈洞的令牌。”那面容平常的男子,右手微微晃動,那手上,有着一個極爲精緻的青銅令牌,上面用小篆鐫刻着“通天靈洞”四個大字。
這圍觀的人羣之中,不少人皆是見過這令牌之人,一觀之下,皆是面色一驚。
“雖然只是銅牌,但果然是真正的通天令無疑。”
以這通天靈洞的名號,這些印力散修之人,又豈敢得罪,這種大門派,若是自己背後沒有什麼撐腰的,還是有多遠避多遠。沒什麼底子的他們,招惹不起。
“我們走!”見得衆人臉上的驚惶之色,年輕女子的臉上現出滿滿的意得之色來。試問這天下間的,誰又敢招惹通天靈洞。
“等一下……”衆人正欲回身,他們的背後,一個頗爲硬氣的聲音卻是響起。
“完了。”張誠的腦袋“嗡”的一聲,也只得硬起頭皮來,直視向那再度迴轉過身來的衆人。
說話之人,自然便是閆旭,閆旭的外表並不算出色,放在人羣之中算是認不出來的類型,爲人比較木訥,說話不多,但是卻是頗有原則之人。
也正是因爲這點,所以,張誠和吳偉對其的定位是,一個極爲專業而又專研的業務員。
而張誠和吳偉他們的任務,便是要保護好他們。
“有什麼意見麼。”冷若冰霜的視線,自回身的那俊朗男子臉上遠遠地掃視過來,若是清源門的弟子,他們還得顧忌三分,但這些清源鎮上的人,說白了,便是清源門養的狗,難道還妄想着找他們麻煩。
“雖然諸位是通天靈洞的人,但是我們剛纔也說過了,這裡是清源門的地盤,既然來到這裡,那你們遵守的,便是這清源鎮的規矩。”閆旭卻是面色不變,冷冷道,他的目的,只是要將眼前這幾人帶到那鎮中心去,至於對方是哪個門派的,對不起,我管不着。
“找死”那轉身的衆人顯然不會想這麼多,那大漢神色一冷,一個轉眼間,那身影便是閃掠到兩人身前。
“不過是二旋初期,也想着找我們的麻煩。”巨掌驟然揮出間,空氣之間,炙熱之意撲面而來,直吹的那街道之上的塵埃,於人羣之中滾滾飛揚而起,衆人只覺視線之前,一陣灰色砂舞蒙天,竟是令人難以直視。
“好精純的土屬性印力。”人羣之中,亦是有不少好手,皆是一陣驚詫,“都說通天靈洞招收的弟子乃是單一屬性的高手,果然不同凡響。”
張誠臉色猛然一變,這一擊之力,看似隨意,那其中蘊含的殺意,卻是分外的凌厲,“閆旭,全力迎擊。”
閆旭雖然爲人耿直,但並不傻,他的實力,比起張誠,卻是要高出一截來也,因爲他比後者更刻苦,更堅持。在天賦不足的前提下,他知道,唯有憑着刻苦,才能將衆人之間的距離,一點點的拉近,雖然他沒有像周億他們那般去進行狩獵提升,但是卻從未懈怠過印法的運行,他知道,這是最適合自己修印的方法。
慢,卻有效。
話音未落,兩人雙掌已平平擊出,那半空之間亦是捲起一股不大的疾風來。“轟”的一聲,雷鳴般的聲響,自半空之間,乍起。
三人,皆是向後退了數丈開去,腳步數頓間,那堅硬的石板之上,畫下數道極爲明顯的印痕來,直到數丈之外,方纔堪堪穩住。
閆旭和張誠的手掌,皆是微微發顫,他們兩人的全力之下,換來的,卻只是一個平手。
而大漢的面色,比起他們,卻是冷峻上不少,因爲這與兩個二旋之人的平手,對通天靈洞而言,是恥辱。
雙目向後微微看了一眼,只見的那領頭男子的面色,越發的冷峻。
他的心中,頓時升起一股寒意來,要知道,這來的所有人之中,這年輕的男子,卻是萬萬不可得罪的。
寧可得罪長老,也不要得罪身後的這個男子。不然的話,他那一生的修煉之路,只怕都要毀在這人手上。
“吼”重重的前踏一步,大漢的那沙包大小的拳頭,如破空一般,再度擊出,那拳頭之上,散發的,是如同金剛石一般的詭異光澤。
閆旭和張誠,纔剛受了那一拳之際,此刻,皆是胸口發矇,眼看着那如磐石一般的巨大黑影,自半空之上,猛然砸下。
“還有我呢。”他們身後的小廚子,此刻卻是大叫一聲,卻是整個人撲了上去,那眼神之中雖然還是一陣驚懼,但卻是毫無停留的猶豫。
只不過可惜的是那印力,還未全然凝起。
“哼!竟然讓王三搶先了。”張誠嘆了口氣,也不顧印力的凝起與否,一拳隨後擊出,當然閆旭,更是不會落後。
不管如何,坐以待斃,可不是他們的性格。
做完這些的小廚子,便是閉上了上眼,那心跳狂跳的如同擂鼓一般,靜等着那重若泰山般的重擊。
圍觀的衆人亦是發出一陣感嘆來,他們都是老手,雖然看不出具體的差距,但是實力的強弱,他們還是能夠明白的。
“嗖”的一聲,破風之聲,驟然響起,就在那金剛石般拳影與三人的印氣碰觸之際,那凌空之中,一柄青鋒玉劍,不知從何而來,竟是驀然出現在那印力交集的中間。
那銀冷的寒光,將那渾濁的灰色霧霾驟然撕裂,而那原本捲起的灰色霧氣,猶如被驅逐一般,向周圍盡數翻滾而去。
那銀鑽一般的拳頭,與那凌厲的劍鋒,悍然相撞。
頃刻之間,那與劍鋒相撞的拳尖之下,一道如閃電一般的裂紋,在一瞬之間,驟然擴散開去,自那拳尖迅速向手背之上蔓延開來。
而那劍鋒餘盡仍未消去,直直的如尖鑽一般,直插而入。
“廢物。”那大漢的臉上,劇痛攀爬而上,身旁的年輕女子卻是玉面一冷,那玉手一揮間,一道銀色匹練旋即揮出,直直地將那銀色劍勢驟然彈開。
“啊……”
然而,然而她身側的大漢卻是依舊發出一聲哀嚎的慘叫來。
“劍都給你擋下來,你怎麼還鬼哭狼嚎的叫。”年輕女子杏眼圓瞪,不耐煩的喝道。
“不是手上,是……是……屁股,#¥%……”
女子的目光微微移向大漢所指的位置,不禁臉色一紅,只見那巨大的屁股之上,三根漆黑色的長針,直直的沒入那屁股之內,竟只有尾稍還露在外面,兀自間微微抖動。
“師兄,你不是察覺到了麼,怎麼不阻止下?”轉頭回向身邊的男子,女子卻是不敢大聲說話,只能朝向身邊那風輕雲淡的領頭男子低聲埋怨道。
“有些意思。”那領頭男子卻彷彿未聽到他的話一般,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於半空之中橫飛的玉鋒劍消失的方向。
那玉鋒劍被擊得如流光一般倒飛而出,其勢極疾。就在即將消失在那人羣邊緣之時,忽的自那不起眼的人羣之中伸出一隻手來,卻是穩穩的將那劍柄抓入手內。
“你們鬧不鬧事,跟我們無關,但若是要傷我們兄弟,那就要好好的問過我們了。”隨着一聲有些冰冷的話語,四旋之氣,於人羣之中,驟然暴涌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