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在惠濟庵別院的時候,雖說也是野外,但那個時候心裡是空曠的。
不似現在,有這麼多的人在一起,自然是熱鬧非常的。
寂寞了兩世,卻原來骨子裡她也是嚮往熱鬧的。
剛準備好,綠絲就回來了。
東方珞淡淡的掃她一眼,“不是讓你吃了晚飯再回來嗎?髹”
綠絲面上一紅,“奴婢是姑娘的人,姑娘走到哪裡,奴婢自然要跟去哪裡。”
“哦?”東方珞挑眉,“我都快記不起來你是我的人了。”
“姑娘------”綠絲剛想着急的爭辯,外面就傳來了動靜蠹。
東方珞往外看去,一個小人兒就鑽了進來,用甜糯溫軟的聲音道:“珞郡主,我也要跟你去白瀑那邊玩兒!”
東方珞就看向綠絲。
綠絲擰着帕子,再也說不出什麼了。
她前腳剛回來,北郭雪就後腳跟來了。
她還能怎麼爭辯自己是姑娘的丫鬟呀!
東方珞彎身,對北郭雪道:“雪兒要去,須得你家大人同意才行。”
“就是祖母同意了,我纔來的啊!”北郭雪理直氣壯的說着,回頭,“對吧,姑姑?”
北郭美霞就走從門外走了進來,“大哥說,他會護送咱們去!”
東方珞訕笑,“好啊!”
墨潭又不是他們翼王府的,他們翼王府的人能去,人家北郭侯府的人憑什麼不能去啊?
此次來避暑山莊,四大侯府的人,皇上可只點了北郭侯府的人來呢!
說起來,其他三大侯府此刻卻正是一片慘淡呢!
西門侯府被鬼魂折磨的夠嗆,再加上本就不是西門侯府的嫡支,自從易主之後其實就不是很受人待見。
西門侯府的兵權已經不在了,皇上對西門侯府也是不冷不熱。
而南宮侯府,傳出了姐妹不合的醜聞後,也是元氣大傷。
本來,皇上並沒有不待見南宮侯府,甚至還覺得那南宮浩也算是後起之秀。
卻不想,那南宮浩卻病了,至於是真病還是假病就不得而知了。只是,狩獵大賽上,再也難覓其蹤影了。
再就是東方侯府了。
東方博不但被禁足了,更是被剝奪了世子之位。
發生了這樣的事,別說東方侯府被皇上嫌棄了。就是被皇上點名來了,他們自己也無力前來吧!
想着東方瓔的婚期近了,東方珞只期望一切快點兒有個定數,她也好早點兒趕回京城。
雖然不能明目張膽的跑去東方侯府參加婚禮,好歹能作爲新郎那邊的賓客吧!
要知道,她下山的初衷可就是爲了姐姐的婚事而來的啊!
還有就是靈芝,本來三朝回門,她纔是正兒八經的孃家人。現在好了,回到豐園,她這個主人卻不在,也不知道那對新人心裡是怎樣的淒涼了。
東方珞甩甩頭,回到了現實。
雖然北郭侯府的人也要去墨潭白瀑那邊,卻斷然沒有跟翼王府一同前往的道理,只能個人走個人的、
綠絲就又被北郭雪拉走了。
黃鸝若有所思的道:“姑娘早作準備吧!你的這個丫鬟可能在身邊留不久了。”
東方珞看着黃鸝,瞬間笑意爆棚。
黃鸝就被東方珞笑的莫名其妙,而且白鷺居然也從旁幫笑。
黃鸝撓撓頭,“奴婢有說錯什麼嗎?”
東方珞斂了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我怎麼覺得,你纔是留不住的那個呢?”
黃鸝撅了嘴巴,“別看奴婢跟着姑娘最晚,但是奴婢對姑娘纔沒有二心呢!”
東方珞就看向白鷺,“你信嗎?”
白鷺搖搖頭。
桃紅和杏黃收拾好了東西,也走了過來,紛紛笑着表示不信。
黃鸝咬牙切齒,“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咱們走着瞧!”
一屋子人鬨笑。
柔和走了進來,說可以啓程了。
兩頂肩輿擡進了內院,東方珞和溫萱敏分別坐了上去,丫鬟隨行。
路經前院的時候,東方珞不覺往夏祥的住處看去。恰巧看到夏祥倚在門邊目送他們。
看到東方珞的目光,還擡手揮了揮。
許是扯到了背傷,表情齜牙咧嘴。
東方珞忍不住的笑。
一個歡脫的人,被拘在屋子裡養傷,那簡直是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摺磨啊!
肩輿是兩人擡的。
上有頂蓬,可以遮陽。
四周卻是沒有阻擋的,所以往四面八方看去,視線都不受影響。
出了莊子,竟是到了湖邊。
是了!水與水是相連的,要想找到瀑布,自然是要沿着水走了。
順着湖邊走了一段時間,東方珞的心莫名的開闊了起來。
湖的確是看不到岸的!
面對着這樣的水域,清風徐來,自然很是舒爽。
然後轉彎,攀爬山路。
路面是鑿出來的石階。
東方珞坐在肩輿上,看着前方擡肩輿的漢子頭髮已經汗溼,心裡就默唸: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若不是她的腳受傷了,她是絕不同意這般奴役人力的。
扭頭,回看,整個避暑山莊的全貌便盡收眼底了。
行宮自然是最顯眼的建築。
明黃色的琉璃瓦,佔據大半個山莊的中間地段。
四周就是低矮的民房了。
即便那些不起眼的建築,卻也只有權貴才能居住。
山路崎嶇,卻也並不陡峭,轉過一個彎,避暑山莊便不得而見了。
右手邊是上山坡,長滿了松樹,或高或矮,卻都並不粗壯
左手邊則是下山坡,只有光禿禿的山石傾斜而下。水流淙淙,便是從那裡傳來的。
再看那水流,在落高處,飛濺出白色的水花,惹得人心癢癢,恨不得立即伸手鞠一把。
再裝一個彎,眼前豁然開朗,東方珞忍不住驚呼出聲。
白色的水帶從高處拋落,確實給人“銀河落九天”的感覺,蔚爲壯觀。
肩輿落下,白鷺抱了東方珞離開山道,下了左手邊的石坡,待到平坦處,纔將人放下。
瀑布落潭處,飛濺出的水花,形成了白色的水霧,將潭水籠罩的神秘莫測。
再看那潭水,竟真的如同濃墨一般,別說看到底了,就是最淺表的一層,也瞧不真切。
東方珞就想到了鍾凌風的眼眸,都是這般的深沉而內斂。
潭的四周,都長了溼滑的青苔,竟是讓人不敢靠近半步。
只有流出口,石頭平整而乾燥。
東方珞的腳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會兒也不用人攙扶,自己走了過去。
伸出小手,觸碰水。
水清冷刺骨。
捧一把在手裡,清澈而通明。
東方珞歡喜的望向溫萱敏,“嫂子,水並非黑色的呢!”
“你傻啊!只有墨水纔是黑色的呢!”突起的聲音卻是響在背後。
這話聽在耳中,渾身就有了墨潭的溫度。
東方珞起身,扭頭,就看清了站在下游的幾個人。
除了已經完婚的,忠王府的少爺小姐們居然都到齊了。
她剛纔的注意力都在瀑布上了,倒是沒注意下游那邊還有人。
說話的當然是鍾伶了。
鍾依抱歉的看着東方珞,卻是一臉的無奈。
溫萱敏就走到了東方珞面前,拿着帕子擦拭東方珞的手,笑道:“他們都是孩子!你要有長輩的樣子!”
東方珞瞬間挺直了脊背,溫萱敏這圍解的高明啊!
不說從鍾凌風那邊論資排輩了,就是從她這郡主身份出發,那可是跟忠王府的世子夫人平輩的。
不喊嬸嬸,也得喊姨娘啊!
鍾伶得意的臉上,就沾染了墨潭的顏色。
鍾依旁若無人的走過來,福身行禮,“見過世子妃和郡主!”
姐姐都已經行禮了,身爲弟弟妹妹,哪還有無禮的份兒。
溫萱敏就拉着東方珞離了墨潭,到了平整處。
鍾伶的臉色已經換了回來,走上前拉着東方珞的手,竟是說不出的親暱。“你怎麼這個點兒纔來啊!我們都玩了大半天了。中午天再熱,在這裡呆着也是不熱的。”
東方珞不着痕跡的抽回手,“晚嗎?這墨潭白瀑不都在那兒嘛,又沒有長腳,還擔心跑了不成。”
她跟她有那麼熟嗎?居然直接稱呼“你”,太沒大沒小了。
等到她嫁去了忠王府,看來得好好立立威啊!
“郡主的傷可是好些了?”說話的是鍾徹。
東方珞越過鍾伶看過去,只見他穿一件月白色的錦袍,頭戴同色的簪子。眉頭微皺,目光看向的卻是她的腳。
“已經好多了!”東方珞笑笑。
對於別人的關心,她總不能一個巴掌拍過去吧!
這些可都是忠王府的人啊!
一羣跟鍾凌風有着血緣關係的人,她未來婆家的人啊!
想想日後,少不了跟鍾伶的陰陽怪氣打交道,東方珞就頭大的不行。
找個時間,她的問問鍾凌風,看能不能等她嫁過去後,就立馬分家啊?
她相信分府單過的話,小日子會愜意不少。
鍾依顯然比鍾伶會做人,不問她的腳傷,卻是向溫萱敏關心夏祥,“世子爺的傷可是好多了?”
溫萱敏笑,“好多了!有那麼多人關心着他,能不好的快嘛!上午的時候,七皇子都去探視了呢!”
溫萱敏說着話,眼光卻往鍾伶身上瞟。
鍾伶擰了帕子,忽然低了頭,竟是一副害羞的小女兒神態。
東方珞不由得暗暗驚訝。
偏那邊的鐘依不肯放過這個話題,道:“哦!七皇子啊!很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呢!他可是代表着皇后娘娘去的?”
“是吧!”東方珞接過話去道,“反正送了一大堆補品,好像沒說有我的份兒。”
溫萱敏就笑着打趣道:“你用不着吃那些,只需要啃豬蹄就可以了。”
東方珞窘。
鍾依卻不明所以,“珞兒喜歡啃豬蹄?”
溫萱敏道:“她說吃哪兒補哪兒,中午就啃了兩個呢!”
鍾伶就撲哧笑了出來,“那補的也是豬腳啊!”
東方珞看她笑的花枝亂顫,突然就不窘了,笑道:“七皇子才十三歲,就已經長的高大魁梧了呢!是不是跟伶兒差不多大啊?”
鍾依道:“伶兒也正好十三歲呢!”
東方珞道:“聽說,皇后有意要爲七皇子選妃了呢!”
鍾依道:“你這纔來幾天啊!怎麼就知道了呢?”
溫萱敏笑道:“現在七皇子的風頭這麼盛,聽說皇上現在對七皇子比對騰親王還要信任呢!自然,七皇子現在走到哪裡都是備受關注的了。”
東方珞心下狐疑,皇上對騰親王不信任了?
昨晚去吃烤肉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嗎?
這其中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鍾伶看着東方珞一臉的呆傻樣,翹起嘴角道:“七皇子再怎麼炙手可熱,都不是定了親事的人所能肖想的了。”
東方珞回神,想起那張肥碩的臉,胃裡就開始翻騰,強行壓了下去。然後,故作天真無邪的看着鍾依,“依表姐,你這個訂了親的人,該不是還有什麼非分之想吧?”
鍾依的臉立馬變成菜色,狠狠的剜了鍾伶一眼。
鍾伶撇嘴,“我還以爲嘉珞郡主有什麼想法呢!”
東方珞故作驚訝道:“你就這麼希望我給你小叔叔戴綠帽子嗎?”
此言一出,所有的人的臉色就成了剛剛東方珞提到的帽子的顏色。
東方珞就對白鷺道:“給我搬塊石頭來,記住,千萬別砸了自己的腳。”
鍾徹一抱拳,“世子妃,郡主,我等就不打擾了,告辭!”
說完,率先轉身,往下游而去。
鍾依就捏了捏東方珞的手,本想着不跟鍾徹走的,無奈,東方珞的來路上,北郭侯府的人正浩浩蕩蕩的前來。
鍾依不想打招呼,便也往下游去了。
鍾徹和鍾依一走,其他人也就沒有了留下的必要了。
不過是鍾伶在離去時,狠狠的跺了下腳。
但東方珞相信,被她跺過的石頭是不會疼的。
白鷺已經搬了石頭到東方珞的面前,東方珞看看那石頭的大小,跟前世的板磚差不多大。
接過來,手上一沉,然後用力擲到了墨潭來,濺起了不小的浪花,卻沒有聽到石頭落地的聲音。
東方珞確定了,這墨潭的確是深不見底的。
這當兒,北郭美霞已經一步三跳的奔了來,擦着額頭上的汗,道:“還是你們速度快!”
東方珞看看她的身後,北郭鎮抱着北郭雪,後面還跟着北郭銳。
又是一個全家出動啊!
幾人連忙上來見禮,不光是對溫萱敏,還有就是東方珞。
但身爲郡主的東方珞還是不太習慣被人行禮的感覺。
北郭美霞望望忠王府的人離去的放心,禁不住好奇,問:“他們也是來這裡遊玩的嗎?怎麼就走了呢?”
東方珞順着她的話道:“你捨不得?莫非那裡面有你留戀的人?好像二侄子鍾徠還沒定親吧!”
北郭美霞就開始抖雞皮疙瘩,“你這還沒嫁呢!二侄子都喊上了。”
溫萱敏撫額,她也覺得東方珞這樣子喊,有些言之過早。偏東方珞歡脫的性子上來,又讓人不忍責備。
東方珞嘻嘻笑,“只是突然間覺得當長輩的感覺蠻好的!”
諸人哭笑不得。
那邊的夏晟突然開口,道:“嗯!我也覺得蠻好的!”
他沒有坐肩輿,而是一路走來的。雖然年紀尚小,卻因爲已經開始習武的緣故,現在看上去倒也是臉不紅氣不喘的。
東方珞逗弄之心就起,道:“晟兒也長輩分了?”
夏晟道:“跟着姑姑沾光了!等着姑姑嫁給了風五叔,那麼文真就得喊姑姑五奶奶,豈不也得喊我叔叔嗎?”
東方珞就捂着肚子笑彎了腰。
溫萱敏看着一大一小姑侄倆,她能說這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嗎?“晟兒,到一邊玩去!”
夏晟便很聽話的遠遠的走開,竟是去找北郭銳玩了。
被東方珞這麼一笑,北郭美霞也就很無語了。
那邊北郭雪由北郭鎮抱着,一放下,就四處裡跑。
面前是墨潭,北郭鎮自然是不放心的,只得寸步不離的牽着她的小手。
而北郭雪更是捨不得綠絲,於是,另一隻小手就緊緊的抓住綠絲的。
然後,便形成了一家三口和諧的畫面。
北郭雪想玩水,在墨潭邊自然是不行的,只得往下游去。
東方珞看看他們的背影,忍不住的嘆氣,道:“我是不是得準備嫁妝了?”
北郭美霞當然聽出了東方珞嘴裡的弦外之音,也跟着嘆氣,道:“我大哥雖然娶的是續絃,可是,北郭侯府畢竟是侯門望族,所以,她的身份怕是當不了正室。”
東方珞道:“那就可惜了綠絲和雪兒的緣分了。”
北郭美霞扭頭看她,“一個丫鬟能爲側室,也是很多人求都求不來的呢!”
東方珞挑眉,“我的丫鬟,誰若去給人家做小,先跟我斷了主僕情分再說,從此天涯路人。你們都聽好了,沒聽清楚的互相轉達。”
北郭美霞驚呼,“你不是吧?”
東方珞淡然的看向溫萱敏,“這是我們翼王府的家規,對不對啊,嫂子?”
溫萱敏汗顏。
東方珞倒也不非得要溫萱敏的答覆,繼續道:“北郭美霞,我來問你,將來你出嫁,願意把你的夫君跟小妾分享嗎?”
“當然不願意了!”北郭美霞脫口而出道,“我又不是傻瓜!”
東方珞聳聳肩,“那不就得了!你身爲正室都不傻了,我巴巴的把自己的丫鬟送作小妾去給正室禍害,我傻呀?”
北郭美霞呆愣,旋即哈哈大笑,“你不是傻!你是太可愛了!”
琴聲突起,縱使瀑布的喧囂很吵,卻依然沒有掩住那抹清揚。
東方珞往私下裡看,想要找出聲源。
白鷺好心的提醒道:“姑娘,在上面!”
東方珞右手搭棚,循着瀑布往上看去。
瀑布的頂端,旁邊探出的石頭上,坐着一個人。
白衣飄飄,黑髮紛飛。
十指靈動,琴音悠遠。
東方珞突然就有了不真實的感覺。
月照湖上的他,就已經夠仙氣十足的了。
但跟眼前的意境比起來,竟是差了遠了去了。
墨潭,飛瀑,的確已經夠美了。
卻也不過是那個人的襯托。
東方珞忍不住的驚歎,咱已經夠帥了,能不能別再化身妖孽出來蠱惑人心了啊?
心臟跳的飛快,東方珞不得已只得拿手按壓住心口的位置,怕一不小心,某個不受控制的器官從裡面跳出來。
北郭美霞看看她,嚥了口唾沫,“你現在是不是很心慌?”
東方珞無語,難不成自己的心跳聲已經隨處可聞了嗎?
北郭美霞道:“我的心也慌!”
東方珞就更無語了。
心裡暗恨,回頭一定要把那妖孽男找個鐵籠子圈養起來,面得他出來招花惹草。
不想,北郭美霞又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道:“你說,會不會隨時掉下來?我看着那塊石頭不是很牢靠。”
東方珞就被噎了一下,“你心慌是因爲這個?”
“啊!”北郭美霞一臉擔憂的道,“聽說墨潭深不見底,你未來的夫君若是跟着石頭砸下來,進到潭裡,鐵定就浮不出來了。”
東方珞至此相信了,這北郭美霞的腦子的確是異於常人的,對於一件事情的關注點,就與別人大相徑庭。
不過,她在心裡卻是着實鬆了口氣。
總算有人能無視鍾凌風的魅力了。
溫萱敏道:“等到石頭掉下來再去擔心吧!還是坐下來,吃點兒東西吧!”
帶了很多的瓜果來,放在潭水裡冰一冰,再拿出來吃,很是清涼。
東方珞和溫萱敏每人啃了個桃子。
北郭美霞卻一口氣啃了兩個小甜瓜,再伸手的時候,就被東方珞打了。
北郭美霞撅了嘴巴,“小氣!下次我帶多點兒來,給你管夠!”
東方珞朝天丟白眼,“你以爲我捨不得這仨瓜倆棗的呀?女人不能太貪涼。仔細鬧出了宮寒,結婚後生不出孩子,可別來找我啊!”
北郭美霞就悻悻的縮回了手,“還有這樣的說法啊!”
北郭鎮卻突然走了過來,把北郭雪往北郭美霞懷裡一丟,“我有任務,須得馬上離開!”
說完,同着北郭銳就迅速消失了。
東方珞愣愣的反應不過來,問道:“你二哥也是豹衛?”
“什麼豹衛?”北郭美霞一臉的茫然。
東方珞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了。
豹衛的身份都是極其隱秘的,北郭鎮暗地裡做的那些個事情,怕是連北郭侯夫人都未必知曉呢!
瀑布上方的琴聲也突然止了。
東方珞擡眼望去,彈琴的人不見了,至於琴在不在不知道。
東方珞就看向溫萱敏,“嫂子,不會山莊那邊出什麼事了吧?”
溫萱敏也正暗暗的蹙眉頭,“不會!山莊由皇上坐鎮,應該不會有事纔對。別想那麼多,既來之,則安之吧!”
“姑姑,我要玩水!我要玩水!”北郭雪叫嚷着,就要掙脫北郭美霞的鉗制。
東方珞故作輕鬆的笑笑,“孩子對水有着天生的親近性!”
北郭美霞無奈,“那我帶她再去玩會兒!”
除了綠絲跟着外,東方珞就派了桃紅和黃鸝去跟着。
四個丫鬟裡,這倆是最喜好熱鬧的。
至於另外兩個,尤其是白鷺,是攆也攆不走的。
姑嫂兩個人一時間陷入沉默,一個盯着瀑布,一個盯着潭水,總之,都在發呆。
最終,還是東方珞的嘆氣聲,先落在了潭水裡,“嫂子,七皇子選妃,忠王府是不是有心要插一腳?”
溫萱敏道:“此事,之前也就是有些傳聞。不過,剛剛看鐘伶的反應,卻是有了幾分印證。”
東方珞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忠王府究竟想做什麼?”
溫萱敏往四周看了看,除了下游有北郭雪的嬉鬧聲傳來外,四周倒是寂靜的很。
當然了,因爲有了瀑布的嘈雜,她倆在瀑布下說話,除非靠的很近,否則一般人是聽不到的。
“怎麼了?”東方珞疑惑,“嫂子是怕隔牆有耳?”
溫萱敏道:“那畢竟是你未來婆家的事,哪裡由得你置喙?嫂子只是不想落人口實,壞了你的名聲。”
東方珞撓撓頭,她一個未嫁女,伸手管未來婆家的事,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溫萱敏道:“我當然知道,你是爲了那個着急!可又有什麼辦法?現在忠王府還是忠王爺當家。他本就不問世事,府裡的事,怕是更不願意摻和了。”
東方珞吐吐小舌頭,“我這不也是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嘛!何況,我也就是跟嫂子說道說道。我現在總算知道了,有後娘就肯定有後爹啊!”
溫萱敏失笑,“這又是發的哪門子感慨?”
東方珞撅了嘴巴道:“自然是我未來夫君打抱不平啊!明知道他跟騰親王是表兄弟,就該無條件的支持騰親王纔對。忠王府的人倒好,一會兒想着拉攏越親王,現在又想着站到七皇子那一邊了。這不是明擺着欺負鍾凌風嗎?”
溫萱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就叫欺負啊?人家是各爲其主,有什麼錯?”
東方珞皺皺鼻子,“就是欺負鍾凌風沒娘嘛!若是凌側妃還活着,看他們還敢這麼無視鍾凌風。把漕幫招來,每人含一口水,就能把忠王府給淹了。”
溫萱敏就滿頭的黑線。
“還各爲其主呢!”東方珞冷哼一聲,“這是要把好好一個家弄得四分五裂。”
溫萱敏看着她,愛煞了她憤憤不平的俏皮模樣。“嗯!知道的還不少,居然連拉攏越親王的事情都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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