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陽被封爲琉璃聖女,一時間傳遍了整個琉璃國。沐春陽倒是覺得沒有什麼,可是卻成了琉璃書院的大事。琉璃王越辛還打算特意爲沐春陽舉行個加封儀式,可朝中重臣覺得冊封一個民間女子爲聖女從未有過,再大辦特辦顯得過於隆重,這纔沒有舉行。
不過這樣一來,沐春陽進宮就更方便了一些。作爲聖女,她可以出入朝中,更接近琉璃王,對自己下一步計劃的實行打下了墊腳石。
成爲聖女,沐春陽經常到淑妃的宮中去,名爲探望,實爲交換信息。這一天,沐春陽又如往常一樣去到淑妃所住的宮中去,卻在半路上碰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
司徒明穿一身華麗的紫黑長袍,臉色不善的攔在了路上。
“司徒王爺!”沐春陽雖然心中厭惡至極,臉上卻依舊雲淡風輕,給這個無恥的王爺行一禮。
司徒明冷冷的看了沐春陽一眼,道:“哼,沐春陽,這一次遂了你心願吧!山雞變鳳凰,一下子從一個平民女子變成了琉璃國的聖女,是不是很得意呀?”
沐春陽沒有在意司徒明陰陽怪氣的語言,她早就知道這種人狗嘴裡如何能吐出象牙來。他生氣,正表明他輸了一局,纔會這樣氣極敗壞。
所以,沐春陽不怒反喜,嘴角微微一勾,帶着幾分譏誚的語言道:“如王爺所言,春陽乃一介民女,能被封爲聖女是琉璃王的恩寵,也是春陽的幸運!哪裡比得上司徒王爺天生貴胄,又得嫡姐的指點和關照,順風順水,平步青雲,真是福澤連綿呀!”
“什麼?”幾句話刺得司徒明又酸又痛,怒火攻心,臉色立刻黑了起來。
自從上回在琉璃書院比賽輸給沐春陽之後,就有人傳言,說這司徒明不過是草包王爺一個,其實平時招兵買馬,人員調配,行動實施方面,便是司徒月一個人說了算。司徒明空有一個王爺的架子,實際上卻是他的親姐姐掌控一切。這讓司徒明心裡好不憤怒,因爲他自小失去親生母親,是靠已故的前皇后,也就是司徒月的生母養大的。本來司徒明小時侯並不受寵,但是因爲皇后的親生兒子是個癡兒,皇后便把所有的寵愛給了這個親手帶大的養子,靠着皇后司徒明纔在東信國的宮中佔有一席之地。所以,平日裡他最討厭別人在他背後戳脊梁骨,說他靠女人上位。
這一些本是司徒明心中最隱諱的秘密,卻在上一世就已經被沐春陽知曉。上一世,司徒明一方面利用沐春陽幫自己做事,另一方面又裝成很無辜很怕受傷害的樣子,生怕沐春陽把自己要她做的事情給說出去,讓沐春陽心甘情願的爲他做壞事,而且還主動幫他保守秘密。這一世重新來過,怎麼能不把這傢伙心中隱藏的這一點骯髒的秘密加以利用一下?
這段日子傳言越傳越廣,司徒明本就覺得晦氣,沒想到今天一碰到沐春陽居然也這麼說。他心裡更是覺着似有一把莫名的火在心口燃燒。
“沐春陽,你在本王爺面前胡言亂語什麼?信不信我拿你問罪?”司徒明厲聲喝道
。
被別人嘲笑靠女人上位也就罷了,還要被自己心宜的女人拿此事取笑,司徒明的心裡不是一般的憤怒。
沐春陽帶着輕蔑的口吻繼續說道:“王爺此事怎能問我?世人皆知道王爺有個能幹的姐姐司徒月,不僅網羅了各國奇人異士,還擅長調兵遣將。上回若不是長公主出手相救,恐怕王爺還……呵呵,此事不說也罷。春陽有時候真羨慕王爺,有個如此聰明又會關照親弟弟的姐姐,只可惜春陽命苦,只有一個小妹在身邊,若不然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呀!”
似漫不經心的一席話,卻似尖刀一般句句刺中司徒明的心窩裡。特別是沐春陽的最後一句話,尤如一記耳光打在司徒明的臉上,令他羞愧難當。
“沐春陽,你……你……你好大的膽子……你!胡!說!”司徒明面色鐵青,雙拳緊握,似乎馬上就要發作。
如果沐春陽是一朵花,他恨不得此刻就把那朵花連根莖一塊折斷,踩在腳下。如果沐春陽是一幅好看的畫,他恨不得馬上把那幅畫撕成碎片,也好過看到畫中人盯着自己那樣鄙視的眼神。
沐春陽身邊的宮人都覺得有些害怕,平常就連琉璃王也會給司徒明幾分薄面的。可是這一回沐春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挖苦他,會不會讓司徒明做出什麼令人恐怖的舉動。大家在驚歎沐春陽大膽的同時,自己的雙腿也開始嚇得瑟瑟發抖。紛紛跪下齊聲道:“王爺息怒!”
沐春陽如何會害怕司徒明,一雙冰冷刺骨的雙眸冷冷的瞥向司徒明,毫無懼色的對上司徒明的雙眼,裡面沒有一絲慌恐,反而帶着幾分深深的恨意。
司徒明詫異,爲何天下人都對自己心存三分懼怕,甚至連琉璃國的大王面對自己的時候也會小心翼翼,而唯獨這位十三歲的少女在面對自己的時候不但面無懼色,眼神還帶着些許恨意。他惋惜,這樣美若天仙的女子居然不能被自己納入後宮;他憎恨,憎恨沐春陽當初那樣決絕的拒絕自己;他更痛心,自己心宜的女人居然當着其他人的面來刻意貶損自己。
剛剛僅僅是幾秒鐘的時間,卻在司徒明心中好似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他凝視着眼前的沐春陽,那樣美麗,那樣動人,卻怎麼好似劇毒的花朵一般令人難忘。心中不由生起一種複雜的情緒,愛恨交加,卻又不捨。他想把這個女人拉到自己帳內,肆意玩弄,讓他乖乖臣服於自己。用睥睨的眼神望着她對自己仇恨的目光。
於是,他收斂了自己的憤怒,狠狠說道:“沐春陽,很好!你且記住今天對本王所說的,所做的,改天本王要連本帶利一齊向你討要回來!”說完,憤憤的轉身離開。
沐春陽倒有一絲驚訝,本來她是想打算故意激怒司徒明,好讓他對自己動手或動口,自己再到琉璃王面前哭訴,挑起司徒明與琉璃王之間的矛盾。可沒想到今天司徒明的修養似乎特別好,這樣貶損他居然都不動怒,真令人咋舌!
沐春陽自然不知道司徒明心裡在打着什麼鬼主意,不過好在她通過剛剛的一番
話又離間了司徒明與司徒月之間的關係,重重刺激了司徒明一下。本來沐春陽就私下裡派人到處傳播司徒明靠着嫡姐上位的消息,今天再當面刺激他一下,想必他和司徒月的關係會更加惡化,也算沒有白費今天的口舌。
司徒明離開之後,沐春陽轉身又來到了上官雅淑的宮中。自從那夜受到驚嚇之後,上官雅淑的臉色就愈加不好起來。沐春陽囑咐她好好休息,又用一些滋補的草藥給她調理,而且還天天到她的宮中爲她把脈。
這一天,沐春陽又爲上官雅淑搭脈,竟然發現裡面隱隱有喜脈的跡象。
沐春陽故意支開旁人,等衆人走後,沐春陽笑着道喜:“恭喜娘娘,娘娘有喜了!”
“什麼?”上官雅淑聽到之後,臉上並沒有因爲懷有龍種而來的喜色,相反一絲驚訝過後,臉色反倒越加難看起來。“春陽,你確定沒有症錯?我自嫁給陛下,就一直期盼做母親。可這一晃數年,居然在這個時候懷上?”
“娘娘,春陽確定沒有症錯,娘娘確實懷有龍種!”沐春陽鄭重的說。
“唉!這孩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巧這個時候來,真不知道是本宮之幸還是本宮之悲?”上官雅淑的臉上劃過一絲憂慮。
“娘娘,此話怎講?”沐春陽覺得奇怪,按理說身懷龍中應該是一件普天同慶的事情,爲何淑妃如此憂心沖沖。
“春陽,你不知道自大王登基以來,東信那邊就對琉璃朝中虎視眈眈。司徒姐弟名爲質子,實際上卻對琉璃多有干涉。他們不想大王懷有龍裔,不准他輕易納妃。但凡被大王寵幸的女子,都必須服下東信那邊給的避孕藥。”
“竟有此事?”沐春陽十分驚訝。她知道東信國在琉璃戰敗之後一直插手琉璃國的國事,竟沒有想到居然連琉璃王的後宮之事都操控起來。本以爲是琉璃王越辛身體不行,後宮的妃嬪均不能爲他產下龍裔,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一回事。
上官雅淑繼續說道:“本來我也每月必須服下東信那邊送來的避孕藥丸。可能是前一陣子有人想要暗害我和杜梓,纔沒有給我送藥,沒想到竟然讓我無意中懷有龍裔。只是目前這樣的形勢,這個孩子若是生下來福禍難料呀!”
沐春陽沒想到琉璃國的形勢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嚴峻。這東信國不想琉璃王擁有子嗣,就是不想琉璃王繼續在琉璃國的統治。司徒明和司徒月天天呆在琉璃,莫不是想他日取而代之,直接改朝換代?只可惜他們姐弟倆千算萬算,一定沒有算到前朝琉璃王還有一個私生子流落民間。當然,這是後話。
“娘娘不必憂心,懷孕本就是一件女人值得開心的事情。娘娘若是擔心孩子的將來,何不先把懷孕之事不公開,私下裡告訴琉璃王。想必大王多年未有子嗣,一定也會因爲娘娘懷上孩子而高興的!有了大王的庇佑,何愁這孩子生不下來?”沐春陽向上官雅淑提議道。
淑妃一聽沐春陽的話,緊皺的眉頭略微舒展開來,輕輕點頭,道:“就按你說的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