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看着蘇曉曉反常的樣子,有些皺眉,道:“什麼東西?”
“蝕骨毒的解藥。”這個藥會慢慢滲進人的五臟六腑,身體的各個部位會漸漸腐化,那種痛苦根本就是非人可以承受。
白衣終於明白了蘇曉曉異常的所在,道:“無衣要這個解藥做什麼?”
蘇曉曉看着白衣,毫不迴避道:“救人”
白衣道:“她只不過是背叛你的人。”
蘇曉曉轉身進屋,坐在桌旁,平靜道:“她是什麼人我知道,我只想要蝕骨的解藥。”
白衣輕笑,對於蘇曉曉的淡漠並未有不滿,只是道:“我可以給你解藥。”
蘇曉曉動作微頓,“條件呢?”似乎從昨晚開始,白衣就好像換了個人一樣。對她的那種佔有越來越明顯,不再像以前帶着探究,而是更直接的索取。
“我要你……”看到蘇曉曉始終不便的神情,白衣坐在桌旁,道:“……陪我用晚膳。”
蘇曉曉心中緩緩鬆了口氣,道:“早膳如何?正好我要用,不如一起?”
白衣看了蘇曉曉一眼,站起身,道:“今晚我會命人準備好完善,無衣到時記得赴約。”說罷,白衣便離開了穿塵居。
蘇曉曉握着筷子,啪的一聲,筷子折成兩段。
聽到聲音,服侍的兩人慌忙跪下,“少主……”
蘇曉曉放開筷子,並未起身,只是平靜道:“替我拿雙新的過來。”
“是”
不一會兒,新的筷子就送到了蘇曉曉口中,蘇曉曉臉上露出幾分冷意,道:“不必服侍了,先下去吧。”
“少主,樓主交代……”
“下去!”蘇曉曉冷聲開口,道:“你們在門口守着,我還能跑了嗎?!都下去!”
“是、是,少主慢用。”說罷,兩人慌忙退下。
蘇曉曉靜靜的用着膳,過了片刻後,才取出懷中的木簪。看着那木簪,蘇曉曉臉上露出幾分難得的由衷的笑意。不過轉念一想,又有些不甘。可惡,無論做什麼都逃不過那個混蛋的眼睛。
蘇曉曉拿着木簪,也沒有心情仔細研究上面的手工如何。她相信上官君臨絕對不會那麼無聊,冒着危險命人送來一根普通的木簪。稍微掂了掂木簪,蘇曉曉眼珠子一轉,就說,這木簪不可能那麼簡單。
可惜,這麼好的一根木簪就要折了,看了看周圍,確定安全後,蘇曉曉動手了。
啪的一聲,雖然可惜,蘇曉曉還是毫不猶豫的把木簪的折成了兩段。木簪折開,一個小小的捲紙出現在蘇曉曉面前,蘇曉曉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張長長的小紙條出現在蘇曉曉面前。
字跡是那麼的熟悉,也許是因爲紙條太小,所以個別字看起來不如以往般氣勢如虹。
守在門外的幾人都盡責的聽着房中的動靜,不過從門上看,裡面的人都是背對着他們坐着用膳,並沒有什麼異樣。幾人正要稍稍放鬆,房中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東西折斷的聲音。
“少主!”守在門口的守衛慌忙推門而入。要是少主除了什麼異樣,他們一定會被樓主殺了的。
蘇曉曉仿似未聞,依舊靜靜的坐在桌旁,那背影透着一如剛纔的漫不經心。
“少主?”
守門的人小心的開口,那兩個婢女則緊張的看着蘇曉曉。
過了不知多久,守門的小心翼翼朝前走,正要來到蘇曉曉正面時,蘇曉曉終於發出了聲音,“恩”
“少主,發生了何事?”身後,兩個婢女之一輕輕開口。
蘇曉曉緊緊握着木簪,那木簪和紙條已同時話未粉末,但依舊被蘇曉曉緊緊抓在手中。蘇曉曉告訴自己,這信上的內容一定是假的,上官君臨一定是瞞着她什麼,不能信。
蘇曉曉,不能信。
“噗!”
嫣紅的血跡突然噴出,驚壞了所有房中的人。
“少主!”那個剛纔送木簪的婢女慌忙扶住向後倒的蘇曉曉,“少主,少主!”手緩緩鬆開,那粉末也隨之緩緩泄下,微風掃過,一時消散在四周。
“快去叫冥醫!快!”守門的人終於反應過來,慌忙開口。
白衣趕到的時候,蘇曉曉已經不醒人事了。看着牀上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的人,白衣不禁心上不禁收緊。如果不是他太心急,她也不會怒極攻心。考慮到蘇曉曉應該沒有什麼悲傷過度的事情,白衣只能猜測她是因爲怒極攻心所致。
“發生了何事?”
柳無懷聽到消息,就走了過來。爲防止蘇曉曉是故意迷惑他們,柳無懷始終保持一定戒備和謹慎。
“柳樓主不是最希望這樣的嗎?”白衣一邊不斷的替蘇曉曉切脈施診,一邊嘲諷的開口。
柳無懷走進,看了眼牀上的蘇曉曉,親自把過脈後,知道蘇曉曉並非是故意假裝。
“替她將毒解了。”說罷,柳無懷便離開了穿塵居。解了赤蓮之毒,她就能多活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應該足夠他們完成事情了。
白衣對着身旁的七月道:“去藥齋將藥拿來。”
七月看着白衣緊張慌亂的樣子,眸中的痛楚更甚,輕聲道:“是”主子眼裡只有少主,根本就容不下她。
不過片刻,七月便將藥送來。接過藥,看着牀上昏迷不醒的人,白衣不禁皺眉。那嘴角上嫣紅的血跡依舊,與臉上的慘敗相比,尤爲嚇人。
這該是她最後一次發作了,如果再不救治……
白衣對着身旁的人開口道:“七月,你們先下去。”
七月看了眼白衣,輕聲道:“是”關上門的時候,七月看着白衣飲了一口碗中的水,臉上不禁閃過自嘲的笑意。
白衣輕輕的擦去蘇曉曉嘴上的血跡,隨後俯身,將口中的水渡了過去。
“咳咳咳。”隨着水不斷的從嘴角溢出,牀上的人終於傳來了聲音。
白衣看着盡數溢出的水,眼中盡是幽暗,卻是笑着道:“來,再喝些水。”
蘇曉曉漠然的看着白衣,嘴脣緊抿。
白衣輕柔的擦着蘇曉曉的容顏,“你的毒再不解,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