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這一對男女在那裡瘋狂的時候,andy就站在遠處的巷子口。
他忍不住抽了一根菸。
跟着這樣的老闆也是歹命。
作爲一個司機,他要負責開車接送,要負責幫老闆揍人,還要當那個被老闆踢走的炮灰,關鍵的時候呢,他還得負責望風。
也幸好,這兩個人一把年紀了,至少沒幹出半夜在巷子裡真正擦槍走火的勾當。
關鍵時刻,到底是剎了車。
後來當這兩個人從巷子裡出來的時候,他可以看到,葉寧臉上是紅的,兩腿好像都沒什麼力氣,被他家老闆半抱半扶着出來。
他正好奇着,誰知道老闆一個眼神掃過來,陰測測的。
他頓時一愣,趕緊目無斜視。
老闆在那邊淡聲命令道:“你不是帶了一個多的外套嗎,拿來。”
他誠惶誠恐啊,趕緊遞上自己的外套給老闆。
他以爲老闆是要把外套給葉寧裹上呢,誰知道,人家是自己披上了。
他頓時納悶了。
誰知道老闆淡掃了他一眼,又把人家自己的外套給葉寧裹上了。
這下子,他恍悟,這麼富有佔有慾和嫉妒心的老闆,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女人披其他男人的外套呢!!
絕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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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葉寧回到房間的時候都已經是半夜兩點多了。
回顧了十幾年前的那個小巷子,故地重遊,曾經多年以來沉積在心頭的負擔,彷彿一下子卸去了。
她蜷縮在蕭嶽懷裡,摟着他的腰,卻是不自覺地想,當年那場事故,禁錮住的何止是自己,也有他。
只不過他足夠堅強,堅強到了努力地長大,去擺脫,然後回過頭來去握住她的手。
十幾年來,他一直拿着一件外套,一件能夠爲她遮風擋雨的外套。
她其實以前不會承認自己是脆弱的,總覺得自己一直在努力,自己也足夠堅強。可是現在趴在他胸膛上,她才明白,其實這個懷抱自己是多麼需要。
她抱着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裡:“蕭嶽,我有點困了。”
蕭嶽擡起手,溫柔地捋順她的髮絲:“我也困了。”
她笑了下:“我要睡了。”
環抱着她的蕭嶽摟住她的肩膀,低啞地道:“睡吧。”
他這邊話沒說完呢,她已經合上了眼睛。
蕭嶽小心地轉過頭來,看着趴伏在自己肩窩裡的她。
她現在的樣子,還真像一隻小貓了。
這一夜葉寧是很快睡去了,不過蕭嶽卻一直睜着眼睛。
他攬着睡得香甜的葉寧,整整一夜都沒有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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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葉寧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了,看看身旁,空無一人,看來蕭嶽早就出去了。
正疑惑着,蕭嶽的電話竟然打過來了:“我猜你應該醒了。”
手機傳音把蕭嶽的聲音變得更加沉厚低啞。
葉寧隨口問道:“你去哪兒了?”
蕭嶽低笑了下:“怎麼,想我了?”
葉寧臉上微紅:“沒有!”
蕭嶽那邊知道葉寧開不起玩笑,收起了笑:“有點事兒,我在外面呢,你先洗漱吃飯,差不多半小時我就能回去了。今天沒什麼事兒我們就回去吧。”
葉寧點頭:“好。”
她睡了一覺,好像他已經下了各種決定並開始安排接下來的行程了。這個男人有點大男人主義,獨斷專行,她早就發現這種苗頭了,不過現在倒是覺得無所謂。
有時候當一個不用操心的人也挺好的。
她洗漱過後,就打算去餐廳吃點飯,誰知道剛出了電梯,迎頭過來一個人。
小地方的賓館,管理並不像大城市那麼嚴格。
來人正是霍晨,他劈頭迎上來,皺着眉頭問:“你和蕭嶽到底是什麼關係?”
葉寧挑眉笑:“這和你有關係嗎?”
霍晨眯着眼睛看她:“蕭嶽他這麼有錢有勢,你以爲他真願意讓你帶個拖油瓶?你別傻了,小心人家根本是逗你玩的!你以爲誰能像我一樣不嫌棄——”
葉寧沒想到經過了昨天的事兒,他還能厚着臉皮來找自己,她真是又好笑又好氣:
“謝謝你的關心,不過這是我的事兒,你覺得事到如今,和你有關係嗎?”
霍晨見她這麼說,臉上就不好看起來了,語氣也陰陽怪氣了:“葉寧,你到底是太傻還是太精?蕭嶽這個人雖然是咱們校友,可是高中的時候他脾氣就怪,現在呢,人家飛黃騰達了,你貼上去幹什麼?你是真以爲人家要娶你,還是想着湊過去佔什麼便宜?人家說娶你了嗎?”
他越說越激動,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瞪着葉寧,粗喘着氣:“葉寧,我現在回來了,要重新追求你,你就這樣對待我?我本來還不明白,現在纔算知道,你攀上高枝了,寧願沒名沒分地跟着人家,也不願意給我一個機會了!”
他說話大聲,周圍好幾個服務員並客人看過來。
葉寧無語至極:“霍晨,你樂意在這裡丟人,我卻丟不起這個人!你以爲我就得和你重歸就好嗎?憑什麼我就要吃一根被別人啃剩的回頭草?現在請你馬上離開,要不然我就報警,告你騷擾!”
說着,她奪路就要離開。
誰知道霍晨卻一把就要去捉她的手腕:“葉寧,之前你還說要把我當朋友,現在呢,認識土豪了,就看不起我了?”
葉寧聽他這麼說,也是惱了,這個時候服務員和經理也都過來了,要調停,開始勸。
霍晨卻捉住她手腕不放:“寧寧,我們好好談談,心平氣和地談談,可以嗎?”
葉寧恨不得直接給他一巴掌,怎麼遇到這麼一個人呢。
旁邊服務員也無奈,霍晨這個人也是客人,就住三樓,都住了好幾天了,客人之間的糾紛,看起來還是感情糾紛,他們也沒辦法。
就在葉寧無計可施想着要不要報警的時候,那邊熟悉的人影出現了,蕭嶽回來了。
她還沒來得及對蕭嶽說什麼,蕭嶽沉着臉已經過來了。
他一過來,一雙冷沉沉的眼睛就盯着霍晨握住葉寧的手腕。
葉寧看着這個,頓時心裡一沉,想起他之前放的狠話。
這邊霍晨看到了蕭嶽,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都是高中時代的校友同學的,年紀一樣,當初霍晨比蕭嶽可風光多了。如今這麼些年過去了,三十多歲了,霍晨拿了美國綠卡,回來後就是大學教授,也算是功成名就,本來應該最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可是這麼一回頭,卻發現一個蕭嶽。
蕭嶽比他有錢,有名,更有成就。
開校友會,蕭嶽做在校長旁邊,被校長巴結着,他呢,也就摸着一個遠遠的位置。
自己買了一輛車,花了三十多萬,覺得不錯了,可是回過頭一看蕭嶽,別說車了,人家蕭嶽還配了一個司機。
既生瑜何生亮,男人到了這個時候,最怕的不是同學聚會,而是同學聚會的時候發現當初那個不起眼的同學竟然飛黃騰達功成名就!
更何況還是有個奪妻之恨呢。
這個時候的霍晨看着蕭嶽,眼都紅了,直接能冒出火來。
可是蕭嶽眼裡的火比他燒得更旺。
葉寧意識到不對,連忙就要喊停,問題是已經來不及了。
蕭嶽直接擡起拳頭來,對着霍晨的臉狠狠地來了一記。
一記還不夠,他又來了另一記。
霍晨猛然間被打,猝不及防,就那麼被打倒在地上。
他當然不服了。
那個什麼司機,看起來是個練家子,可是蕭嶽不是啊,蕭嶽還是個病人呢!
於是他掙扎着起來,就要一雪前恥:“這是你逼我的,有錢了不起啊!”
說着他衝過去,就要打蕭嶽。
葉寧極了,趕緊喊andy:“快,別讓他們打了!”
她怕蕭嶽捱揍。
蕭嶽那個身體,她最清楚了,別看骨架子看着健壯,其實脆弱得很,三天兩頭生病,他哪能這樣和人打架呢。
誰知道旁邊的andy抱着膀子連動都不動。
這女人叫喚什麼……難道老闆要打架,他還非要去礙手礙腳,這不是嫌活得命長嗎?
葉寧這邊正喊着andy呢,那邊霍晨跳起來和蕭嶽打。
蕭嶽也不知道怎麼動的手,直接掰住了霍晨的手腕,那麼用力一絆,周圍的人都聽到了咔嚓聲。
服務員嚇傻了,大堂經理趕緊撲過去:“快打110,打110!”
這是要出人命啊!!
這個時候已經有人撲過去阻止蕭嶽了,他們看出來了,這個人眼裡泛着冷光,這是要把人往死裡打的狠勁。
葉寧也跑過去抱住蕭嶽的腰。
她現在算是明白他的實力了,敢情平時根本是扮豬吃老虎?!
現在她不怕霍晨被打,反而怕蕭嶽打人上個報紙網絡的,對他影響可不好。
可是顯然蕭嶽對霍晨的狠勁兒,這是積攢了不知道多少年。
悶了這麼多年,他終於可以動動手了。
最後當民警來的時候,霍晨臉上都是血,胳膊也被卸了一個,在那裡跟個殺豬現場似的狼狽。
當民警按住蕭嶽的時候,蕭嶽還陰冷地盯着霍晨,說了他現身後的第一句話:“寧寧也是你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