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戰中的秦忠餘光掃見被箭插滿全身,血流盡卻依然不倒,威武的站在那裡的愛駒,一滴淚不聽話地滑落出眼眶,秦忠如同死去了一個最親近的親人,心中自是憤怒無比,大吼一聲,原本有些疲乏的身體似乎一下子充滿了力量,手中劍更加凌厲,更加要命。
憤怒之氣在秦忠心底深處向上不斷的翻涌,秦忠已經抱了決一死戰、魚死網破之心,就算是自己死了,也要拉龍氏兄弟和任北弼一起下地獄。
任北弼看到家丁被一匹馬給生生摔死,暗罵真是沒用的蠢材,又遣一撥人,上前捉拿秦忠母親和丫鬟菊兒。
沒了白龍馬的拼死保護,任北弼再次遣的軍士暢通無阻,來到秦母近前。秦忠大急,無奈卻被龍氏兄弟三人拖住,抽不出身來。忽然,靈光一現,擡腳直踢龍虎下體,龍虎慌忙避閃,秦忠使出一記“落英繽紛”,雖不是很嫺熟,但也像模像樣,挽出九朵劍花,七彩的劍花向跑向自己母親的軍士們飄去。
霎那間,擊死擊傷數十人,死去的後背幾乎被擊穿,沒死的在地上翻來覆去,打滾**,哭爹喊孃的。
任北弼見狀,心中自是懊惱,破口大罵道:“龍虎,我養你們難道是讓你們吃乾飯的嗎?”任北弼的話讓本來就很惱怒的龍氏兄弟三人更加的惱怒,三人的招數再次加快許多,進攻的速度更是提升了一個層次。
秦忠雖然有楊思萬竹滅傳授的絕技在身,但修煉時間較短,運用的不是太嫺熟,越來越覺得吃力,漸漸感覺體力有些不支,好幾次都險些喪命在龍虎的擀麪杖之下。
“吾兒不要管爲娘,快走快走。”秦母在一旁看兒子穿梭於刀光棍影,甚是擔心,身子越發顫抖,嚇得菊兒忙問道:“老夫人怎麼了?”
秦忠耳力很好,菊兒情急之下輕聲一句話,他聽的真真切切,不知母親怎麼,忙回頭去看。一個分心,秦忠的左臂被龍熊手中的叉子紮了個透心涼,疼的秦忠兩眼直冒金星。
只見秦忠大喝一聲,一腳踹中洋洋得意的龍熊胸口,龍熊手中緊握的叉子硬生生地拔了出來,血水飛濺。秦忠這一腳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氣,自是驚人,身體魁梧的龍熊被秦忠這一腳踹出三丈之外,身體砸在了任北弼乘坐的轎子上,差點沒把轎子砸散了架。
任北弼看到眼前這番景象,嚇得臉色刷的就白了,跑的比誰都快,躲在軍士身後,咆哮着“放箭放箭,射死他們,全射死。”
任北弼令聲一下,各軍士不敢怠慢,紛紛取下弓箭,從背上的箭壺中取出箭來,滿弓射出,一支支的飛箭如同平地上的瀑布一般,向秦忠等人傾斜而去。
龍虎、龍獅兩兄弟見狀,慌忙閃到一旁,躲開了瓢潑般的箭雨。他們可以毫無顧忌的躲開,但秦忠不能,秦忠一邊躲閃着,一邊施展輕功,向母親飄去。
秦忠的移動速度很快,竟先箭雨一步到達了母親身邊,揮舞着手中劍,打落下一支支的飛箭,但更多的飛箭再次鋪天蓋地的向他們射來。
飛箭越來越多,越來越密,秦忠撥來劈去,雖然他功夫還算了得,但也不是一點紕漏都沒有,一個不小心,一支飛箭沒被挑飛他處,擦着秦忠的胳膊飛過,箭頭深深的刺進了秦母心窩。秦母疼的“啊”的一聲,聲嘶力竭地叫道:“孩兒快走,快走……”似乎還有話要說,但已經嚥了氣。
秦忠聽到母親慘叫,一邊更快的舞動着手中劍,一邊回頭去看母親,母親的胸口衣服已經被血水侵染成了血紅,雙目瞪着,死不瞑目。
“啊!”秦忠怒吼一聲,一把推開菊兒,把她推到了路邊的溝中,自己飛身躍起,三步兩步竄向任北弼。
任北弼大急,在軍士身後嚷嚷着“射死他射死他。”
一支支飛箭向秦忠射來,只見他左突右閃,全然不顧危險,一心的想爲母報仇。
擅長弓箭的龍虎悄悄取出一把硬弓,拈起一支箭,雙臂用力,硬邦邦的弓箭生生被他拉成了近乎圓形。手輕輕一鬆,箭便像着了魔似得,飛快的向秦忠“奔”去。
秦忠沒有躲閃,伸手抓住了箭身,但他沒想到的是龍虎射出來的這支箭是被注入了內力的,絕非普通箭一般,秦忠只感覺手心一熱,左眼倏然黑了下來,什麼都看不到了,且傳來一陣劇痛的感覺。
溫熱的血水順着秦忠被箭射中的眼眶溢了出來,秦忠只感覺天旋地轉,但硬是挺着,沒有倒下去,一瞬間的停頓,秦忠大腿和左臂又中兩箭,秦忠咬牙硬撐着,一手抓住插入眼中的箭身,大喝一聲,生生的給拽了出來,血糊糊的眼珠串在劍身上被一併拉了出來。
不知是不是因爲剛剛失去母親,心被仇恨塞滿了,秦忠竟不知道了疼痛,把串着自己眼珠的箭扔在一旁,衆人紛紛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一個個驚愕地看着如同剛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魔般的秦忠,瑟瑟發抖,竟忘記了射箭。
身上另外兩支箭也被秦忠一一拔去,渾身血跡,少了一顆眼珠,眼眶中空空如也,顯現出一個血窟窿的秦忠手中依舊提着自己的劍,劍身之上有敵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秦忠每走一步,衆人都要顫三顫。
龍虎率先反應過來,拎着他的擀麪杖從衆軍士頭頂越過,擋在秦忠面前不遠處,想欣賞一件珍稀古董般仔細的上上下下打量着秦忠。道:“是條漢子,如果任大人不命我等殺你,我們或許能夠做一做兄弟。”
“啊呸,我秦忠雖算不上什麼英雄好漢,但也決計不會與爾等這樣好壞不分助紂爲虐豬狗不如之人稱兄道弟。”秦忠右手中劍指着龍虎的鼻子,把他臭罵一通。只罵得龍虎滿臉通紅,氣急敗壞的舉起“擀麪杖”迎着秦忠的天靈蓋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