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渡客
這個地方是當時洛水鴻佈置的整個大陣的關鍵部位,只要懂行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個改變生死的大陣已經佈置成功。
在我聽到張三爺的一番話後,我一下子驚訝了,好像這個陣法並沒有那麼簡單啊,我抱着肩膀瑟瑟發抖,用眼睛瞄了一眼旁邊的王二雄,他給了我一個安靜的眼神,這讓我心中更加疑惑。
好像這個陣法張三爺知道,王懷仁老爺子也知道,甚至連王二雄也懂得張三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四個人裡面就我自己不明白,這種感覺如同貓抓撓心,心癢的難受,我知道這時候並不是詢問的時候。
就在我們到達這個終點,神臺露出,神像暴露在我們眼前的時候,彷彿這裡已經到了血煞鬼氣的源頭一樣,越來越冰寒,鬼音已經開始干擾我的神經,似乎下一刻,我將要徹底凍僵一樣,但是我還不好意思找張三爺他們去求救。
死要面子活受罪說的就是我現在這種情況,就在我發現我將要真的凍僵的時候,原本困住體內陽氣的七條陰氣大龍緩緩一動,封陽七星也一鼓一漲,好像又變成了一個漩渦一樣,外界的鬼煞陰氣居然開始緩緩的想要往封陽七星內吸引。
我發現,封陽七星剛一發生異動,一直被我捧在手裡的吞噬人偶娃娃立馬發出一道紅光,那紅光如油膜,一下子貼着我的身體擴散了開來,瞬間把我整個人籠罩了起來。彷彿這張紅色油膜原本就是附着在我的表皮裡,然後瞬間被鼓吹出來的一樣。當然,如果沒有吞噬人偶娃娃這個源頭的話。
這吞噬人偶娃娃的紅光膜一出來,我立馬感覺到了它的作用,如果封陽七星就是七臺專抽陰煞邪氣抽氣泵的話,這人偶娃娃發出的紅光膜就是過濾膜,所有的鬼煞之氣全部被隔離過濾,然後留下精純的陰氣被封陽七星吸收,注入我的體內。
隨着陰氣的注入,我體內那宛若靜止的七條陰氣大龍緩緩的蠕動,我又感覺到一縷縷陽氣被磨滅,陰陽交融,化作最原始的混沌之氣。這種情況我知道,陰陽渡客想要修煉進步,就必須吞噬陰陽混沌之氣,我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煉化陰陽吞噬混沌的。所有的筆記上都沒有記載,我知道,張三爺一定把最核心的給抽走了。
如果我有修煉陰陽混沌氣的方法,就不會像現在這般的被動,我就可以自己煉化陰陽,吸收混沌之氣。而不會讓那陰氣大龍和陽氣團如一團死水,沒有外界的推動根本就保持一個靜止的平衡。
種種想法在我腦海裡一閃而逝,封陽七星一動,再加上吞噬人偶娃娃的自動激發,體外的冰寒也逐漸的被隔絕,擾耳的鬼音如貓抓玻璃般聽的讓人牙齒恨恨,這種鬼音也在逐漸的消弱。
這個時候,我也不敢分散心神,王懷仁老爺子正在神壇的周圍佈置着什麼,一把冥紙錢撒在周圍,張三爺把那玉佩伸手往上一按,貼在頭頂的樓板上,灑下一團青光,把整個冥燈圖案照的更亮。
王二雄看我身上被激發的吞噬人偶娃娃的紅光,用一種很羨慕的眼神看着我,並拉着我站在玉佩青光照耀的地方並示意我不要走出這個地方。
那個進階紅煞厲鬼還沒有出現,三個被厲鬼控制的詐屍也沒有出現,我們都走到他們的老巢了,這有些不正常。
這個八卦玉飾是風水大師張長春的八卦冥器,只要不出青光區,我們都是安全的。果真,青光籠罩,那外界的血煞鬼氣開始消散,我身上的紅光也開始消退,並且逐漸的不再受影響了。
張三爺憑藉着這個八卦玉飾,又在這個地方塑造了一個安全區域,二位老爺子都是聞名遐邇,各有傳承絕技的陰陽渡客,屬於凡間大師級別的人物,按照陰陽渡客的標準,已經是第一級童子級別。
張三爺的大力人偶走出安全區域一直沒有找到厲鬼,整個十八層除了冥燈籠罩的範圍之外,已經全部被血煞鬼氣籠罩,鬼霧一片,我們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況,這讓我想起了當時去陰間的時候第一次走在荒古小路的情況。
王懷仁老爺子一直在神臺的周圍佈置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冥錢,有方孔圓錢,有刀形冥錢,有現代紙幣,還有剪成貝殼形狀的冥幣。等等居然有七種冥幣圍繞在神臺的周圍,封鎖七個方位。
我知道陰陽冥事一旦和七這個數字牽連上,必定有着一定的說法,果然,當王懷仁擺好最後一個方位之後,那原本平淡無奇的神臺居然開始冒出點點紅光,上面的神像也開始顫抖,彷彿神像的裡面真的居住一位神明一樣。
“神明異動,韓守城兄弟,要小心,這尊神像是塊神胚,差一點就魚躍龍門,如今算是半個死胎,我們千萬不可靠近。”王二熊小心謹慎,不知道何時手裡握着一把冥紙大刀,看起來是隨時都能激發殺鬼。
我趁着這個機會靠近王二雄的身邊,拉着他的衣袖小聲的問道:“王二哥,這不就是一尊金甲神像嗎,怎麼就成神胚了呢,王二哥您見多識廣,反正這裡也沒咱們的事,要不你給小弟我現場教學教學。”
我是個好學的人,王二雄在陰間冥骨燈塔那裡是個好爲教師的人,但是在這裡,在他師傅的面前彷彿就是個悶葫蘆,話很少。
這次,他也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說話,但是還是用手之了指那個金甲神像,這個時候的光線已經很明亮了,滿地的冥燈點亮了慾火鳳凰,頭頂懸掛着八卦玉飾發出一陣陣青光,照耀下方。
原來在哪神像的下方的坐檯上,刻有一行小字,我略微上前幾步,字體不大,成醬紫色,彷彿是已經陰乾了的血書寫的,在金光下和這幽暗的環境中如果不是特別注意,還真的看不到。
我看到那幾個字,因爲看不清楚,所以,我一個字一個字的看,甚至還小聲的唸了出來:“昭告天地人和推封慄城微末之神洛氏水鴻正神職位特...”。
“住嘴。”
還沒有唸完,張三爺猛的一聲怒喝,嚇的我一個激靈,王二熊一下子拉住我往後一退,一手捂住我的嘴巴。
我回頭一看,王二雄的臉色很不好看,眼神裡甚至有幾多的驚恐之色,我心裡一下子咯噔,好像我又闖禍了。我又看往二老,王懷仁老爺子的臉色也也不好看,張三爺正怒視着我,一雙眼睛瞪的老大。
我不敢說話,連忙隨着王二雄後退。
忽然,我感覺到了有一股風吹了進來,地上的冥燈是一種紙冥器,冥燈燃燒的自然是陰氣,風吹雨打根本就不能影響冥燈。
但是隨着這一股陰風吹來,我發現那地上的冥燈光暈居然如凡火一般的往風吹的方向傾斜。
“噗通,噗通...”
緊接着,一種宛若心跳的聲音在這空曠而且寂靜的十八層裡響起,聲音不大,奈何這裡太寂靜,我一開始以爲這是我自己的心跳聲,但是我很快就發現,這不是的。
這是外界發出的心跳聲,這種心跳聲彷彿是用聽診器按在心臟的部位,在通過放大器放大十倍發出來的聲音。
而且這種聲音也不是來自我體內,更不會是我身邊的王二雄,我發現聲音來源的方向居然是頭頂。
我一邊順着那種放大聲音往頭頂看去,一邊用手搖了搖王二雄的胳膊,與其說我擡頭,不如說我側身望去,這裡本來就一米五多的高度,我們都半貓着腰的。我卻發現王二雄已經把頭側了過去,不但是他,另外王懷仁老爺子和張三爺二老也同樣把頭側了過去,三個人的目光看向的是同一個方向。
噗通,噗通,的聲音很有規律,這讓我的心臟也彷彿跟着這個節奏一起跳動。我也順着三人目光的方向看去。
等我看到頭頂的樓頂上的那個東西的時候,我頓時冷抽了一口氣。臉色煞白,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慘烈的場景,讓我有種噁心的衝動,不過,還好我很快就抑制住了自己。
我已經可以確認,那噗通,噗通的聲音就是樓頂上那個東西發出來的。
“鳩佔鵲巢,陰差陽錯,借天成事,這洛老頭真是好算計,老小子,咱們好像也被他給算計到了。”張三爺看着頭頂的東西,我從來沒有見過他的表情這麼嚴肅過。就在他說話間,已經隨手佈下三個人偶娃娃。
“自古仙神分兩道,咱們不應該太相信花仙姑的話,花仙姑是仙道的人,不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哼。”王懷仁居然伸手從王二雄的手裡接過來六極百納盒,開始從裡面拿出一些紙冥器。
我一直以爲王二雄手裡只提着一個箱子,等他遞給王懷仁一個,我才發現他手裡還提着一個和我手裡一樣的箱子,並且開始從箱子裡往外拿東西。
我從剛纔二位老人的凝重表情中,我發現事情可能很嚴重,而且好像就是因爲我那句還沒有唸完的刻字引起的。
這些字我全部都認識,雖然都是篆字寫的,前些時候我在張三爺一脈的筆記裡看多了這種篆字,但是放在一起我還真的不理解是什麼意思,最主要的是最後還有幾個字我並沒有看完。
張三爺身邊站了三個人偶娃娃,這種人偶娃娃彷彿天生就爲在這種環境下準備的戰鬥武器一樣,四周的血煞鬼氣蜂擁般被它們吞噬,然後化作一個個幾乎頂住頂板的鬼影,手裡一把煞氣長刀居然閃爍着血光,看的我心頭一怵。
另一邊,王懷仁老爺子也更換裝束,居然披上了一身的冥甲。並且還從百納箱裡摸着東西,我身邊的王二雄也開始選擇裝備,但是大多都是防禦性的。
我看了看我身上,我的紙冥器盔甲已經碎了,除了這人偶娃娃發出的紅光保護着我,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防禦的了,可以進攻的東西除了四極百納盒裡的兩個冥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