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他們如履針氈一般,生怕一不留神,那條小巷或者老屋裡蹦出來一具大糉子。但整座古村一到了白天,就跟沉睡了一樣,與昨晚的詭異場景截然不同。
朱家祖祠前的那條老街上十分乾淨,幾乎一塵不染。三人探頭往院裡看了看,昨晚停在老棗樹地下的那口巨型黑棺早已不見了。
這時,就聽街上傳來了腳步聲,三人條件反射,以爲又是昨晚的大糉子出來了,趕緊回頭去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守護朱家村的那個神秘老漢。老漢的穿着跟昨天白天看見時候一樣,他手裡拿着大掃把,正在掃街。難怪這麼幹淨。
“爺們,您起的可夠早了?看來昨夜睡得不錯?”馬程峰站在朱家祖祠門口,擡頭望着他的那雙渾濁老眼,一邊問一邊仔細觀察他的反應。
“你們三個娃子還沒走?還敢回來?”老漢放下掃把冷冷問道。
“哦,這不,走到半道又回來了嗎,看來我們還得在您這兒混點吃的呀!”
“沒有,沒有,快走!朱家村不歡迎活人!”老漢轉身就要走。
馬程峰幾步衝上前去攔住他質問道:“爺們,昨晚您就沒聽到鐘聲嗎?那麼吵您也睡得着?”
老漢慢慢擡起頭,眼睛跟刀子似的瞪着他,狠狠道:“鐘聲?哼哼你們聽到鐘聲了嗎?對不起,老漢我上了年紀了,耳背!一覺到天亮!”
“站住!您是不是有什麼瞞着我們呀?那鐘聲到底是怎麼回事?說!”那咻擋住他的去路逼問道。
“我想你們是聽差了,這村子沒有活人,哪來的鐘聲,也許是我昨晚打呼嚕了吧,這黃土高原四下無遮無掩的,老漢我打的葫蘆又響,怎麼,打呼嚕也犯法了?”他狡辯說。
那咻又要質問什麼,卻被常小曼攔住了。“打野,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是覺得您老孤身一人守護着朱家村,也是怕晚上不安全,萬一進來什麼土匪鬍子啥的咋辦呀?”
“哼哼女娃子,你真會說笑,老漢我怎麼覺着你們就是鬍匪呢?快走吧!趁着天亮,若是你們今天勤快點,日落前應該可以走到縣城了。”老漢張開大手推開那咻不再搭理他們了。
“爺們,我聽說咱們朱家村是民國時候這裡一位姓朱的大財主修的對吧?敢問一句,朱財主的墓地在哪裡呀?這麼一位鉅商,我們三人想去祭拜一番!”
“我不知道你們說的是誰,反正我是不知道有這號人。”
“哼!裝聾賣傻!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咻着急回家去與他的白姐姐約會,再不願耽擱時間了,一步衝上去伸手搭在了老漢的肩頭想把他拽回來審問。
卻不料,他的手剛剛觸碰到老漢的肩膀,直覺得好似觸電了一般,整個人猛地抖索了下,右手頓時從他肩頭滑落而下。
“嘶你?你?”那咻捂着手腕,手腕雖然不疼,但卻覺得麻麻酥酥的。
那咻少年得志,算是江湖上年輕一輩裡的佼佼者,他從小就做僱傭兵賺錢,也與不少江湖人交手過,卻也還沒見過這門功夫呢。怎麼就被人家輕而易舉的掙脫了呢?
“哎?那兄,切莫動手!此人深藏不漏!”馬程峰趕緊攔住他。
老漢裝聾賣傻,滴水不漏,一句真話也沒有,人家畢竟是朱家村的守護者。於情於理他們都得對人家禮貌一點。要不然,可真要成打家劫舍的鬍子了!但現在他嘴裡一句實話都沒有,怎麼問也問不出任何線索,只怕逗留下去也沒什麼意義。
望着老漢遠去的身影,那咻氣的直跺腳。
“既然他不願意說,咱就找其他突破口!”馬程峰說昨晚村中出現那麼多糉子,這些糉子白天都呆在哪?還有,他們擡進朱家祖祠的那口棺材又埋在哪,咱們還不如趁着天亮先以這些爲突破口找找看。
這話說起來容易,可朱家村規模宏大,當初可容納數千人居住,想在一天時間裡就全都搜一遍絕對也不容易。
這一天裡,三人出了這屋進那屋,一直到了下午三點多,也就搜了二百多間古屋,但卻毫無收穫。眼看再過一個多鐘頭又要日落了,三人何去何從是該做個打算了,如果今晚還要留在朱家村繼續搜索,那可就不能像昨夜那般草率了。估計那老漢今夜就已然有了防備。
夜幕降臨了,馬程峰坐在古渡前,拿着一根簡陋的魚竿正在釣魚。這位置便是前幾天晚上,他站在對岸發現白衣人的位置。
不過他這可不是在等那白衣人出現,而是爲了給大夥填飽肚子。
“哎呀,上鉤了上鉤了,小曼快拿簍子!”
這條黃河鯉魚分量不輕,拼命地在水下掙扎,那股蠻力差點把馬程峰給拽進去。三人拆了一扇門板,架起火堆,吃着烤魚填飽了肚子。
“幾點了?咱在這邊鬧這麼大動靜,那老東西難道也不來管管嗎?”那咻嘴裡嚼着鮮美的魚肉問他倆。
小曼提議道:“你們說他晚上住在哪呢?會不會是還住在朱家老宅裡?要不,一會兒咱去碰碰運氣?”
馬程峰擡頭一看月亮就知道還有一個鐘頭就要到子時午夜了,昨晚差不多就是子時,村中傳來了敲鐘的聲音,那今夜會不會還是這個時候呢?
“再等等,看看今夜那羣糉子還會不會出現,這次千萬不能跟丟了,我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麼秘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古村依舊如同白天時一樣,繼續悄聲無息地沉睡着。眼看着一過子夜,依舊不聞昨夜那詭異的鐘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