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壯漢就跟拎小雞子似的把花不樂往渾濁的江水裡推,花不樂是和等人也?比耗子都精,論硬功夫是不怎麼樣,但想從這兩個莽夫手中逃走卻是輕而易舉。他手腕一抖,袖子中藏着的迷香立刻就飄了出來,那迷香本是給女人留的,這時候也顧不得許多了,兩個壯漢應聲倒地,他撒丫子就往回跑。
這對江湖人而言本是段小插曲,可沒想到從這往後,也許是那東北美人知道他沒死,竟連續派來幾批殺手對花不樂窮追不捨。江南各省他是待不下去了,最後無奈,才遠走他鄉,一路上靠着偷偷摸摸混到了湘西。
這不,剛纔都要得手了,好不容易這麼多天算是能找個小阿妹打打牙祭解解饞了,卻沒想到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來,而且還是個說東北話的程咬金。花不樂已成驚弓之鳥,可不是要被嚇的抱頭鼠竄嘛。
“哈哈……我說花兄,你跟我們哥倆就不用專挑好聽的說了吧?嘖嘖嘖……看看你這一身汗臭味,你敢脫了夜行衣給我瞅瞅嗎?我看呀,靠小偷小摸混到湘西是虛,一路上靠撿破爛要飯過來還差不多吧?”馬程峰大笑道。剛纔跟他打鬥的時候就已經嗅到他身上的氣味了,估計至少一個月沒洗過澡了,這採花賊混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
花不樂苦着臉,不悅道:“那兄,你們東北人說話太損了,不用揭我底牌吧?”
“呵呵……花兄,你是不瞭解程峰,程峰這人不錯的,就是嘴損點。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們都是關東人,關頭地頭上有這麼一號女魔頭嗎?我擦,在外灘上就敢讓手下動槍了?還跟小日本偷偷做交易?看來他撞破了人家的秘事,是要被殺人滅口呀!”那咻看了看馬程峰問道。馬程峰就是關東盜門麾下,他爺爺是鬼手賊王,在關東地面上沒人比馬程峰更瞭解這片血腥江湖了。
馬程峰皺了下眉頭,心裡也有點犯嘀咕了,關東地面就這麼四個省份,也沒聽說有這麼一號人呀?關東江湖是董家一統,董家鬍匪除了卡修拉以外全都是清一色的老爺們。是卡修拉嗎?按花不樂的描述,這女人身材高挑,座駕豪車,而且一口東北話。卡修拉個子不高,比較豐滿,無雙也不可能給她這個使喚丫頭單獨配豪車吧?而且卡修拉向來是獨來獨往的呀?別說東北話了,卡修拉現在連漢語還說的有點不利索呢。
“你看清那塊絹帛上寫的是什麼了嗎?”馬程峰問他。
“沒看清,是古文,再說了,那時候我哪有閒心看這個呀,那美人長的,可是一點不比我們蘇杭美人差,哎喲喲,可惜呀,就是個母老虎,要不然那一晚保準是顛龍倒鳳!”他一邊說,嘴角一邊流出了口水。
“得得得,你還是趕緊回到現實吧,美人就差把你滅了,你想也沒用。程峰,要不你想法子幫幫不樂吧,我知道你在董家那邊能說上話,在關東地界,不就是董三立一句話的事嗎?算是給我個面子行不行?”看的出,那咻跟花不樂關係不錯。
馬程峰說我現在也是愛莫能助呀,你知道的,無雙跟我向來不合,而且咱們現在都不知道追殺花不樂的是何人,怎麼幫他求情?這件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只怕董三立說話也未必管用。“我懷疑小鬼子給那美人送來的東西是天大的秘密,而且那女人肯定也是江湖中人,不然花兄走到哪人家都能跟上他?這樣吧,咱這趟回去以後我先找劉麻子側面打聽一下,劉麻子跟我不是外人,天底下江湖上的情報都在他那呢,先看看那女人什麼來頭。”
“哎喲喲,多謝程峰兄弟了!我這次是碰上貴人了,有你這句話我花不樂就不用客死他鄉了,兄弟在此謝過!不管成不成,日後有用得着我花不樂的只管開口。”
“得嘞,就你那點本事……我看我這輩子都不一定能求到你。花兄,既然那羣傢伙一直在追你,剛纔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留意身後啊?”馬程峰問他。
花不樂拍着胸脯說,你放心,我的輕功雖不敢跟你們二位比,天底下你們二位的輕功第一第二我花不樂就是第三。“哼哼……這裡是湘西,湘西苗人有自己的規矩,我就是看上了這點,纔會躲到湘西來!估計在這兒我能過兩天消停日子了。”
那咻對危險的感知能力很強,他突然放下酒罈子,朝寨子外的羣山看了一眼小聲說:“花兄,你言之尚早呀!看來你是給我們兄弟二人帶了麻煩了。”
馬程峰順着那咻的視角看過去,只見山下林夜間四五個火把正在傳動,那幾個人距離武陵寨已經不足兩裡地了。看那火光傳動的速度極快,估計也是江湖中人。
“兄弟救我!兄弟救我呀!我不能再往前跑了,前邊是武陵山,進去了準保沒好!”花不樂大驚失色,這羣傢伙怎麼跟甩不掉的膠皮糖一樣走到哪跟到哪呀!已經跟了他一個多月了,再追,恐怕自己就無路可逃了!
武陵山屬於苗疆最西南方,進入武陵山只有兩條路,一條大路是從外邊進來的,山路崎嶇十分難行,另一條則是走“太古裡”。武陵山高聳入雲,橫在湘西與桂省交界處,這麼多年來,從沒有人翻越過這道天險,他無路可退了!
“程峰,要不要做了這幾個傢伙。”那咻動了殺機。
馬程峰說現在咱們還知道對方的底細,現在動手也抓不住人家的主子,日後花不樂藏到哪依舊擺脫不了追殺。不過只要那女人是關東人就好辦了。這事你別管了,我去會會他們,探探對方底細,相信他們不敢與我爲敵!你不宜出面!
馬程峰把他打發走,獨自一人坐在山門前,一口一口喝着美酒。那五個人速度極快,眨眼間已經衝到了武陵寨門口了,他們一個個長的都是凶神惡煞的模樣,身後都揹着火槍,打頭的那位臉上還有道刀疤,一看就是江湖上專門“接活”的僱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