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你小子怎麼現在越來越不自信了?放心,你死不了,命硬着呢。上兩天後背都被戳了個血窟窿,這不是也好了嗎?”
馬程峰心想,我靠,這老頭子真是神了,別看他整日跟一些小商小販混跡在一起裹着普通市井小民的日子。可江湖上的大事小情全都瞞不過他的法眼,自己後背受傷一事沒幾個人知道,而且劉麻子他們也不可能跑這麼老遠故意泄密給他聽,再說了,就算劉麻子他們有這心,也得能找到張鐵雞呀?
“前輩,您……您怎麼知道呀?”馬程峰問他。
張鐵雞說,這還不簡單嗎?你上次來的時候我觀你面相就知道,不日之後你身後便有漏光之災。而且是因女人而生。“你呀,歲數不大,別總學壞,上次那個姑娘挺好的,跟你正好命理互補,莫要再起色心了。記住,日後你要你心中生出他念便會有血光之災找上門來。”
“前輩,您說的那個女孩是……是小曼呀?還是小狸呀?”
“呵呵……”張鐵雞笑着搖了搖頭。“不可說不可說,說破了對你無益呀!行了,既然來了就去家中陪我喝兩口去吧,反正今兒又沒有什麼生意。”
馬程峰和那咻二人跟人家張鐵雞比,不管是能耐,還是江湖輩分都相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二人趕緊過來搶着幫老頭收拾攤,背上老頭開鎖的那些小玩應往家走。
張鐵雞果然又搬家了,這次搬到了更遠的一個小屯子裡,這小屯子人口稀少,幾乎只有二十幾戶人家,距離奢嶺也有好幾十裡山路。好在這哥倆身子骨都挺結實的,要不然,尋常人推着小攤,又抗那麼多工具走這麼遠的山路可吃不消。難以想象,每日早晚老頭七十高齡都要翻山越嶺揹着他這些吃飯的傢伙事走上足足兩個鐘頭的時間。
這是一件破的不能再破的瓦房,院子裡養了只大黃狗,大黃狗見有陌生人進來了,汪汪直叫。張鐵雞直接把馬程峰的那個肉包子扔給了它,這才消停了下來。
“屯子最西頭小賣部,一袋雞爪子,一包花生米,一盒午餐肉,四兩小燒酒,去吧。”張鐵雞囑咐道。那咻無奈,誰讓有求於人呢,只好屁顛屁顛地跑去買。
那咻出去的這十來分鐘裡,馬程峰就簡單把此事的來龍去脈跟張鐵雞說了一遍,當然,他還是略過了秦皇金鼎以及羋裡大祭司的那塊羊皮卷的秘密。這事非同小可,別說他不能告訴了,就算是老瞎子馬程峰也不敢透露半句。江湖上人心叵測,他現在能信任的人只有身邊的這幾個。
“哦,要是照你這麼說,無雙做的是有些過分了,竟用湘西苗蠱來害人?董三立就是被我師父從小慣壞了,沒想到他對自己的外孫依舊是這般衝着,日子長了可不是要闖禍嗎?”
“前輩,那您說,我該去嗎?此行湘西兩千餘里,而且那湘西苗疆向來是排斥漢人的。”馬程峰問他說。
張鐵雞靠在小炕角落裡,搖着手裡的蒲扇,光着膀子,露着小肚腩,真的就跟尋常百姓家的老頭沒什麼區別。他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小肚子說:“其實若是有引鬼香的話,我倒是也能幫幫你。不瞞你說,當年我師父七姑娘雖然跟藍三姐間有些誤會,可三姐對我一直不錯,拿我當半個兒子待,教了我些巫蠱之術。可咱們畢竟是關東人,誰沒事身邊備着那玩應呀?你是得去一趟呀,世間論起解蠱下蠱,還是人家湘西蠱婆最厲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說的那什麼紅色蟲子,名字不對,那東西應該叫做噬魂鬼,解這種蠱有些難。那熟苗子不老實,他在騙你,中了這種毒蠱的人,幾乎沒有解救之法,就算他娘在世也救不了。不過,你可以去找藍家後人試試看,論起巫蠱之術,世間只有紅娟門藍家舉世無雙。興許她們能有引魂香。”
不大會兒,那咻推門進來了,不但買了張鐵雞吩咐的這些下酒菜,還多花錢讓小賣部的老闆娘給炒了倆硬菜。
“呵呵……你們倆臭小子還挺有誠意,好吧,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呀。我就送佛送到西,再幫你們一把。”他擡頭喝了一口小燒酒,這酒度數高,賊辣。
老爺子臉蛋紅撲撲的,可能是喝高興了,回手從火炕角落裡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個大鐵盒子,這鐵盒子很扁,也裝不下什麼玩應。
他打開鐵蓋子,那鐵蓋子都上繡了。他小心翼翼地從裡邊拿出了一塊用所料布包得緊緊實實的花布。可真夠花花的了,這要是不拎起來,馬程峰他們都得誤以爲那是誰家大姑娘貼身的花兜兜呢。
只見那是一塊足有兩米見方的絹帕,帕子上是上好的手工湘繡,繡着一隻翩翩起舞的花蝴蝶。整張巨帕全都是大粉色,只繡了中間這麼一隻花蝴蝶,看上去十分古怪,但不得不說,那繡工確實精湛,上邊的花蝴蝶幾乎已經傳神了,都比國術大師手中畫卷上的蝶兒還要逼真許多。估計光是這繡工現在世間就已經找不到第二塊了。
“喲,前輩,您這是哪個老相好送的呀?不錯呀,來來來,我穩穩……喲喲喲……還真香嘞。”那咻伸手搶過來故意跟老頭開玩笑。
“熊孩子休要胡言,老朽要真有這福分還好了呢。趕緊用袋子裝好,千萬別弄髒了。我告訴你們,這是當年藍三姐貼身之物……額……不不不……”張鐵雞又覺得這麼形容好像不太妥當,趕緊改口:“是她身上藏着的帕子,你們知道的,無論是紅娟門還是蘭花門,這兩門姑娘的手藝全都離不開這神奇的帕子。老朽自認還不算笨,悟性也不差,可研究了一輩子也沒研究出來人家那戲法是怎麼變的。”
“我靠……前輩您可以呀?連藍三姐貼身的寶貝都給您留下了?難道她跟您還……”馬程峰不懷好意地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