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程峰細細觀察,發現月色下的草原多了三個用石堆壘起來的圖騰,石堆正方是一顆慘白慘白的骷髏頭,骷髏頭盤着一條蛇,那條蛇正從骷髏眼窩子裡鑽出來衝他這邊吐蛇信子呢。
哦,原來是個薩滿結界!看來等大軍壓境之前,他必須想法子破了這結界。
佔着茅坑不拉屎也不行,馬程峰叼着小菸捲嘴裡打着口哨蹲了下來。夜色濃如黑墨,外邊那邊是一片漆黑,只有那三個石堆圖騰左右還亮着幾個火把。
陰風吹來,火把嘩啦呼啦地飄動着,好似一團團飛在半空的鬼火。
正在他醞釀情緒想要“一瀉千里”之時,突然,藏在鞋裡的七星刃竟微微震動了起來,這刀龍吟正在爲主人報警,有危險臨近!
馬程峰提褲子,一隻手捂着鼻子,一隻手握着七星刃,趴在茅房門縫往外看。門口那兩個押解他的守衛還全然不知危險臨近,正蹲在那兒低頭抽菸呢。
他們倆的位置是側對着馬程峰的,只能看到一半。馬程峰見,一個黑影正在慢慢走近,很快,黑影走到了那二人面前,倆人頭頂的月光被遮住了,立刻擡頭看了一眼。
“啊?%¥%¥……”他倆嚇的立刻從地站了起來,一個個面露懼色,唯唯諾諾地說出一串蒙語,聽語氣他們對來的人是又尊敬又害怕。
那人沒有搭理這兩個守衛,而是徑直走到了茅房前站定。
這傢伙身着一套黑色長風衣,風衣的帽子很大,遮住了他的臉面。他可不是一般人,剛走近過來,馬程峰已經感覺到這傢伙身散發出的那股強大的氣場了,這氣場簡直壓的自己喘不氣來。馬程峰手緊握七星刃,眯着眼睛,渾身的筋絡都繃直了,如果這傢伙再敢貿然往前走一步,他必須先發制人!
“夜深了,回吧,草原不太平呀!”這傢伙的嗓音十分沙啞,沙啞又飽含滄桑,無法從聲音判別他的年齡。不過,他說的漢語倒是很地道。
馬程峰心裡思量片刻,村子外的這些結界應該是這傢伙布的,估計他是哈爾斯楞的左右手。至少現在對自己不會起殺心,還是不能暴露身份。他把七星刃揣進腰帶,用衣服遮住,推門走了出來。
馬程峰裝作自己聽不懂漢語,緊了緊褲腰帶,跟着那兩個守衛要往回走。可剛走兩步,突然,背後那人伸出大手拽住了他的腕子。以馬程峰的反應速度,肯定能躲過去,可他不敢露出破綻,只能被那隻冰冷的大手死死抓住。
“你這雙眼睛很美……”他沙啞着嗓子淡淡說道。
“嗯?阿里巴巴地……”馬程峰裝聾作啞。
“呵呵……我從你眼看到了殺意,你想殺我對嗎?”他渾身都裹在黑衣,全身下只露出那一雙陰冷的眼睛,他的眼睛如同刀子一般狠狠盯着馬程峰,看的馬程峰直發毛。
馬程峰這麼回頭與他四目相對着。那一刻,時間都好似凝固了。
馬程峰的鬼瞳有一種功能,它可以穿透人的眼睛看見人的靈魂,但這一次,鬼瞳什麼都看不到,這傢伙的眼睛彷彿是這濃墨般的月夜般,深不見底。
馬程峰可是阿爾斯楞的搖錢樹,容不得有半點閃失,那兩個守衛衝黑衣人說了一串蒙語,大概意思可能是必須得把他帶回去了,不能讓他在外邊時間長了。
“兩個狗東西!你們這是在命令我嗎?”黑衣人十分不滿。
這倆壯漢低着頭,大氣不敢喘這麼被黑衣薩滿罵了個狗血噴頭。
“滾開,我要親自送他回去!”一聲令下,兩個壯漢只好退到左右。
馬程峰心想,老子又不認識你,你誰呀?還要送我回去?
這黑衣薩滿很明顯跟這夥馬匪不是一起的,兩個壯漢並不完全信任他,生怕他惹什麼亂子,不敢遠離,只好在身後綴着。
黑衣薩滿這麼掐着馬程峰的手腕子陪他走到了小木屋前,一路,半個字都不願意多說。
馬程峰伸手推開們,屋裡,常小曼一看多了個人擒住了馬程峰,立刻迎了來。
“你幹嘛?快鬆手!要是傷了他你們一分錢都別想得到!”小曼的拳頭已經捏緊了,只要他敢做出半分傷害馬程峰的動作,那先吃自己一拳頭吧。
“這姑娘真漂亮,呵呵……可惜了,過不了幾天要陪你死在這兒,多好的姑娘呀,真水靈!”黑衣薩滿衝着小曼點了點頭,然後鬆開了手。
“喂!我警告你,有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我們老闆可是東酋長的兒子!”小曼衝他吼道。
黑衣薩滿並不畏懼她這個小丫頭片子,站在門口,十分恭敬地敲了敲門。
“三立兄,介意我進來喝杯酒嗎?”他竟然認識董三立,可爲何他不把董三立的身份告訴阿爾斯楞呢?只能說明他跟阿爾斯楞不是一條心。
董三立躺在牀,背對着門,剛纔一直打着呼嚕,可黑衣薩滿一說話,呼嚕停了,很明顯啊你他聽到了對方的話,不過董三立卻沒回他,還是這麼一動不動地倒在牀。
“看來故人好像不太歡迎我呀?行,我有的是時間等你!等你什麼時候想跟我說話了,我再來找你!你我的賬是該算清楚點。”說罷,黑衣薩滿轉身離去。
他身後,站在門口的那一隊守衛原本都懶洋洋地坐在地打盹,一看他來了,立刻挺直腰板站起身來低下了頭,估計算是他們的首領阿爾斯楞來了也未必會把他們嚇成這樣。
馬程峰趕緊關屋門,他長出一口氣,摘掉臉的頭巾擦了把汗。
呼……呼……他粗喘了兩口氣,然後喝了杯酒壓驚。
“程峰你怎麼了?”小曼問他。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黑衣人好強的氣場呀!他是個高手!不怕你笑話,剛纔第一時間我本有心殺他的,可當我與他注視的時候,卻沒了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