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莊大家看影視劇都知道,其實就是現在的停屍房。只不過那時候條件有限,可沒有存放屍體的冷庫。那時候全國都在打仗,有的時候打亂套了,自己都不知道跟誰打了。老百姓死的都沒數了。所以義莊裡的屍體也不少。
義莊是存放無主或者有官司在身屍體的。有些屍體存在義莊甚至都得有一百來年了也沒人來領取,無人領取就一直放着。義莊中本就陰氣重,全都是死人。常見鬧鬼詐屍的事件。
這義莊裡身處偏遠山區,死人不多,裡邊一共停着七八口棺材,另外還有草蓆子包了三四具屍體。義莊中到處佈滿了蛛網,暴露在外的屍體臉上都蒙着厚厚一層灰塵。惡臭的屍體招來了山中蚊蠅直嗡嗡叫喚。
吳功耀仗着自己有一身驚世駭俗的本領,也就沒當回事。衝進去喊了兩聲,可一看這架勢,估計是戰事一起,看守義莊的人也跑了吧。他伸手拽出一塊棺材蓋直接往地上一巔,索性抱着肩膀就睡在了這塊棺材蓋上。
他也真是藝高人膽大,這一般人別說讓他睡義莊了,光是想想都覺着慎得慌。可人家躺下沒多大會兒功夫就已經鼾聲如雷了。
此時,外邊雷雨交加,一道道閃電咔嚓嚓直往下劈。天都好像漏了個大窟窿,老天爺就拿着臉盆子順着那窟窿往下倒水一樣呀!這大雨百年難遇,就讓吳功耀給碰上了。
義莊前身多半不是廟宇就是道觀,人們認爲只有天上的大羅仙佛才能鎮得住這些充滿怨氣的死人冤魂。那時候的道觀和廟宇十分簡陋,可沒有避雷針。爲啥提到這個呢?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電流是可以引起人體痙攣的。就算是很微弱的靜電,也能讓一具死屍突然從棺材裡邊站起來。合該吳功耀倒黴,今晚上就正趕上這天氣。
一直睡到後半夜,吳功耀猛地打了個哆嗦,就覺得臉上好像有人衝自己吹涼氣。他一開始並沒當回事,外邊又是風又是雨的能不冷嗎?可漸漸的,就聞到面前氣流惡臭無比,那臭的比掉墳坑裡還誇張,簡直薰的他無法入睡。暗說義莊裡都是屍體,偶爾有點屍臭也正常,可這義莊十分簡陋,外邊的風颳進來後肯定是把屍臭吹散了,怎麼越颳風臉上越臭呢?
他睜開眼睛一瞧,竟被眼前一幕嚇的險些尿了褲子。他那時候是平躺在地上睡覺,一睜眼睛,面前竟然是張枯老的人臉,那人臉上的皮膚乾硬無比,皮膚呈黑灰色,腦袋上披頭散髮,衣服上也是補丁摞補丁。此時,正眯着眼睛微微撅着嘴與自己的口鼻僅隔了不足兩公分的距離呀!
師傅陰陽玄道曾與自己說過,那些成了精的屍怪不似古墓中的大糉子那般,復活了就要吸人血食人髓。這些老殭屍成了精,最喜歡吃的乃是人的精魄,也就是三魂七魄中的天魂,只要讓他吸了一百零八個活人的精魄,他就能化身旱魃。
要說吳功耀真是了不得,不愧爲當世一方梟雄。他看在眼裡心中已經猜出了這是個啥玩應,愣是沒發出半點聲響,此時發聲,那屍怪就倒懸在自己面前,一張嘴就能咬死自己。他只好暫時緊閉口鼻調整呼吸。這屍怪有點本事,別看渾身僵硬無比,但卻能僅靠兩個腳丫子的支撐,就這麼把自己的身子弓下來一百七十度。
這憋氣時間長了誰也受不了,估計這時候那屍怪心裡邊也納悶呢,咋吸了這麼長時間都不能把這廝的天魂從體內吸出來呢?難道跟我一樣是死人?
正在這時,吳功耀實在是憋不住了,他雙腳猛地一用力踢在了老糉子腹部,吳功耀可是內外雙修的功夫,這一腳踢得勢大力沉,徑直把那老糉子就從自己頭頂踹飛了出去。他則趁機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當即就想掏槍。
可這傢伙不是普通行屍,道行不淺,被吳功耀踢飛出去後愣是沒倒,雙腳沾地後往前一竄,一步竟然蹦了四五米遠,他手指尖前的指甲足有五公分長,鋒利無比好似尖刀,不等吳功耀掏槍就朝着吳功耀胸前戳了下來。
吳功耀是何人呀?他乃是亂世大梟雄,一身驚世駭俗的功夫豈能怕他?他也是年輕氣盛,非但不躲,索性不去掏槍了,張開雙手迎着那大糉子的胳膊掐住他就跟他對峙了起來。
殭屍都有一身野獸般的蠻力,這要是擱平常人,估計一下子就讓人家把你小胳膊給扳斷了。再看看吳功耀,一身大腱子肉暴漲而起,雙手死死掐住了那老糉子的手腕子上,二人是勢均力敵誰也佔不到甜頭。
其實啊,這具老糉子停在義莊裡已經有數十年之久了,那時候正逢亂世,做倒鬥買賣的“土耗子”不少。那羣土賊經常從墳窟窿裡邊就掏出來大糉子,點高的也就跑了,點背的則讓大糉子啃了頭蓋骨吸了腦髓而亡。
這老糉子是上個月被挖出來的,據說他咬死七個個盜墓賊,後來上邊怕引起打亂,於是派好幾百官兵總算是在山裡邊把他擒住了。於是乎就把那老糉子送到了義莊暫存。
那年頭啊,不像現在,大清亡了,北洋政府的袁大總統內憂外患,官兵哪有閒心管這些事啊?幫你抓過來都不錯了。那上百號官兵立刻就回了北大營,又要準備打仗了。看守義莊的老漢也有些經驗,知道這屍妖傷了人命吸了人的精魄肯定要作祟,所以就先給他貼上了一張鎮屍符。
按規矩老漢只是受義莊的,沒權利處理。因爲這老糉子犯了人命,上邊官府得調查清楚,一共他啃了多少人,那些人又是什麼身份,這一連串的“流程”走完指不定就什麼時候了。偏巧這時候打仗了,看義莊的老漢也跑了,也就擱置了下來。
剛纔外邊狂風大雨,這義莊太簡陋了,風雨直往進吹,就把這老糉子臉上的鎮屍符給掛了下去。吳功耀哪知道還有這事呀!幸好他命不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