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靈真人沒想到這女人現在的氣場竟如此強大,他雖跟地府鬼差沒什麼交情,可身爲鬼差緝亡魂是他們分內的工作。剛纔好話都說遍了,這二位八成是讓她強大的氣場震懾住了。看來這娘們已然得了大乘修爲,跟陰陽玄道一樣,也是凌駕在六道輪迴之外了。
“師傅……師傅?我……我……”白琳玲躲在五靈真人身後簡直欲哭無淚了,連鬼差都奈何不住這女人,看來今夜自己小命休亦。
陰陽玄道坐在附近一棵大樹杈子上,一口口喝着酒葫蘆裡的白酒,看着樹下發生的這一幕幕戲劇,彷彿一切都在他預料之內。
“道兄,我看你還是罷了吧,哼哼……時候也不早了,一會兒天可就亮了,到時候不但你帶不走白琳玲,恐怕你自己想走都難了。”
“哼!你這賊老道休要張狂,今日有貧道一口氣在你們就休想帶走小徒!”五靈真人已是強弩之末,一個陰陽玄道都夠他喝一壺的了,現在面前又多了這個神秘女子,天平已經逐漸倒向了陰陽玄道,他已經失去先機了。
“道尊且慢動手,七姑娘手下留情!”一縷清新的香味飄來,藍若言竟然在這節骨眼上尋了過來。她畢竟是凡人,一天時間長途奔襲這麼遠的路程已經虛脫了,美人腦門上汗珠都把劉海打溼了,她擦了擦汗珠,往前邁步的時候,膝蓋都直哆嗦。
“若言?你怎麼來了?你師傅不是囑託過你,六十載過後,此事全權有貧道做主的嗎?”玄道問她道。
“哼哼……”帶着金鳳睿冠的女子口中悶哼,也沒多話,她好像不太喜歡藍家女人。
“道尊請過目,這是家師仙逝前留下的遺訓。”她從懷中掏出一塊絹帛,絹帛上留下了一個女人瑰麗的字體,是漢文。
陰陽玄道拿過那張絹帛看了看,他眉頭緊皺,臉色不太好看。“什麼?放過她?你師傅竟然讓貧道放過她?這不太像藍三的脾氣吧?若言,你可不要唬我,你知道她是何人嗎?把今日放她走,日後再想治她可就難咯。”
“道尊應該認得家師墨跡,此書的確是出自家師親筆。家師臨終前說過,封印白琳玲六十餘載就已然是對她最大的懲戒了,她二人師姐妹一場,不想趕緊殺絕,還望道尊看到家師薄面上放過她吧,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何況白琳玲已知悔改,日後潛心修道,該是不會再與我盜門爲敵了吧?”沒想到紅娟門竟然替白琳玲求情,這倒是出乎意料。
紅娟門與蘭花門的恩怨是她們自己的事,人家藍三姐都不想追究了,陰陽玄道也就不便再過問了,畢竟這裡是湘西苗疆,不是關東。若是自己強加干涉,只怕日後會影響紅娟門重歸盜門麾下的大計。
“哼!藍三呀,藍三呀,真是個傻孩子!罷了……七兒,我們走,她們自己的恩怨自己解決,哼!”陰陽玄道縱身一躍,跳上七色彩虹拂袖而去。
那女子幾步走上前來,金鳳睿冠下露出一束兇光,她不是衝白琳玲,而是惡狠狠地瞪着藍若言。藍若言雙手至於小腹,微微前身彎下腰來,不敢招惹,小聲說:“恭送七姑娘!”
諸位看到這裡,大概也猜出這女人是誰了!她便是吳功耀的妻子,少魁爺無雙的太姥姥,陰陽玄道那沒有掛名的徒弟,江湖上人送綽號“不老魔女”的莫小柒!至於莫小柒是如何得到金鳳睿冠,如何逃出六道輪迴之苦的,咱們以後再慢慢說。
“白琳玲,你不要以爲家師原諒你了,你就可高枕無憂!只要我紅娟門傳人活在世上一天,就是你們蘭花門的剋星!記住了!”若不是她師傅留下了遺言,藍若言肯定也不會放過白琳玲。這個特殊日子藍若言記了一輩子,她想過無數種跟白琳玲相見的場面,就是沒有料到因爲一個白琳玲,一個風塵女子,竟然把關東二聖都給捲進來了。而且竟然是自己從陰陽玄道手裡把她救下來的。
白琳玲不想跟她說話,沒什麼可說的,就算是藍三姐留下的遺言救了她,她也不會感恩藍三姐。藍三姐跟自己的仇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明白的。
“若言姑娘放心,貧道把她帶回去後定然會加以約束,渡她出苦海,今日的事多謝了,以後空了,可以去熱河找貧道,告辭了!”五靈真人雙手抱拳,帶着自己新收的好徒弟與藍若言辭行。
竹林中悠風瑟瑟,竹葉飄飄,涓水溪流……
“縱虎歸山後患無窮呀!哼!藍三這個蠢女人!看來當年你不讓功耀娶她是正確的,婦人之仁!壞我大事!”陰陽玄道緊緊捏着拳頭,看着五靈真人和白琳玲的身影逐漸遠去,心中憤憤不已!可藍三姐死都死了,死者爲大,也不好違揹她臨終前的遺願。
“七兒,別急,你放心,貧道絕不允許這女人日後成爲雙兒的攔路石,今日且放她走吧,我就不信,她能一輩子呆在熱河?我就不信五靈老道能保護她一輩子?縱然五靈和普慈這兩個老傢伙都護着她,我也有法子對付。哼哼……那鬼差不給他面子,可是要畏懼貧道幾分!別急,她也是大限將至了!”陰陽玄道冷笑着,拍了拍莫小柒的肩膀。
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從始至終,莫小柒除了悶哼冷笑了兩聲外,就沒有說過半句話,就連自己師傅跟她對話也不屑多言。她翻身騎上白鹿王,白鹿王長嘶一聲,載着主人朝兩百多裡外的武陵山狂奔而去。
“七兒?七兒?不可傷了程峰呀!他……他是馬家人!日後是雙兒的左膀右臂!讓他拿了便是!他還是個孩子!你……哎喲喲……你這急脾氣呀!”陰陽玄道顧不得休息,也只好趕緊跟了上去。莫小柒爲了自己的子孫後代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她和他家爺們吳功耀乃至現在的關東盜魁董三立,三人一世做的一切的一切,全都是爲了給那位不爭氣的少魁爺做鋪墊,她決不允許任何人威脅到少主無雙重振盜門,完成先夫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