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留肉身佛在此便是想用自己的大乘佛法壓住這邪惡無邊的短刀,怎奈千年已過,活佛的魂魄修爲全部消耗光了,再不可能鎮住它了!你們沒看活佛的眼睛已經睜開了嗎?若貧僧不取走他,肉身佛會慢慢開裂,裡邊的活佛肉身也會一點點腐爛,肉身佛沒了,林芝大難將至。
事後,羅布甘雅**師就把這把短刀夾在了一本經書裡帶到了布達拉宮,之後,照常講經授佛,接受西藏活佛的賜福!呆了半個多月才往察哈爾走。
那時候兵荒馬亂的,到處都在鬧義和拳,白蓮教……老百姓苦不堪言,九州大地戰火紛飛,清廷政權名存實亡。他取道中原,一路看着九州大地屍骸成堆,十村九空不免心生善念,就拿出自己的積蓄沒到一處,便開設粥場賑濟災民。
這羅布甘雅**師出了草原可成了香餑餑,別看各路叛軍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屠夫,但卻一個個私底下都是虔誠信徒,每到一地都會派人來請**師去講經。他途徑北方的時候就成了捻軍的座上賓。
有那麼一夜,**師已經連連講經三日了,已經成功勸說捻軍首領張洛行退兵,準備往回走了。他正在營中收拾行裝呢,賬外,大風呼呼地吹着,幾個懶散的叛軍坐在門口地上一邊划拳一邊喝酒,對此他早就見慣不怪了,沒辦法,這些不是官軍,他們從前都是山林中的鬍匪出身,能指望他們張口閉口之乎者也嗎?
軍營中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他正把幾本經書裝進揹簍裡,突然,**師停住了動作……
“閣下既然是來找貧僧的,何不進來聊一聊呢?”儘管賬外的那人腳步壓得很低,但卻沒有逃過**師的洞察。可以說門外人走到一丁點動靜都沒有,之所以被**師發現他鬼鬼祟祟,不是說他哪裡露出了馬腳,而是自從那人到了門外,空氣中就飄散着一股莫名的氣息,這股氣息並不是人的鼻子能聞到的味道,而是……而是一股無形的氣場,那人靈魂中釋放出一股亦邪亦正的氣息,就連羅布甘雅**師都覺得說不出的發慌。
門外人,掀起簾子俯身走了進來,**師擡頭一瞅,原來是個身着道袍的中年道士,這道士其餘喧嚷,長鬚白髯,手上託着一根七彩拂塵,一身的仙風道骨之容。
“這位小道友,有事嗎?”這是羅布甘雅**師第一次見陰陽玄道。其實陰陽玄道比他歲數大許多,那個年頭陰陽玄道就已過200歲高齡了,是故意變幻成這般模樣潛入捻軍大營的。
玄道衝他微微一笑,言:“無量天尊,小道斗膽打擾活佛清修了,小道心中一直有一惑想讓活佛度化,不知方不方便啊?”
“呵呵……同爲修行之人,道友何必在貧僧變現還用那變換之術呢?”高人過招往往無需真刀真槍,只需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是何等身份。這中年道士眼中分明是蘊藏着大乘修爲,他的靈魂異常堅固,進來這麼長時間,愣是沒有一絲陽氣也沒有一絲陰氣吐露,可見其修爲之高,已是登峰造極了!
“哼哼……不愧是察哈爾活佛,貧道佩服佩服!”陰陽玄道冷笑一聲,揮動七彩拂塵,搖身一變,變回了原本的模樣。
其實他剛纔一張嘴羅布甘雅**師就已經猜出他是何許人也了,他滿嘴的關東話,而且眉宇間透露着皇親國戚的那股貴族氣質,再加上這道士身份的象徵,那根七彩拂塵!不是傳說中的邪道陰陽玄道還是何人啊?但那時候陰陽玄道這個道號還沒有呢,他法號龍毓真人!
“道友便是遼西龍毓真人吧?真人可知貧僧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找你呀?”羅布甘雅**師一擺手,大帳簾子嘩啦一聲合上了。
陰陽玄道行蹤飄忽不定,那時候他是被捻軍首領請來做國師的。捻軍其實就是太平天國的餘孽勢力,大小頭領自稱爲王,名義上是要推翻清廷,可私底下也是燒殺搶奪無惡不作。請來陰陽玄道則是爲了幫他們出謀劃策,那個時候,捻軍已是強弩之末了,遲早是要被李鴻章剿滅的。但看這架勢,陰陽玄道好像還沒有要離開捻軍的意思,以他的本領,他想走,誰也攔不住,就算是太和殿裡邊的龍椅想坐也坐得!
“這倒有趣了,貧道與**師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豈不知自古佛道本爲一家嗎?”陰陽玄道自視清高,絲毫沒有把羅布甘雅**師放在眼裡,索性直接盤腿坐了下來。
“道友說的是,佛道本爲同根生,可此道非彼道,道兄若是名門正派貧僧自然是恭敬有加,然則,道兄數百年來活在世上一直助紂爲虐,導致九州大地生靈塗炭,老百姓苦不堪言!哼!說!洪秀全當年在廣西的屠戮是不是你指使的?”
“嘿嘿……**師嚴重了吧?天王豈能聽我一介小道的命令呢?小道不比您呀,您貴爲察哈爾活佛,聲名顯赫,法力高強,別說清宮皇庭了,就算是這捻軍大營您也是常客,那貧道是不是也可以說捻軍的所作所爲都是你指使的呢?”陰陽玄道也是一張鐵齒銅牙點到陰陽的嘴!其實當年他也有心扶持太平天國成事,可怎奈,那洪秀全自視清高,又是鼠目寸光之輩,不停他的勸阻這才生了大禍!
陰陽玄道的前半輩子,活着只有一個目的,推翻滿清!這是他畢生所願,也是他家族的仇恨!
“你……你……???好一張伶牙俐齒呀!哼!隨便你怎麼說吧,今日你既主動送上門來,那就休怪貧僧不客氣了!龍毓,貧僧的大帳可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呀?也罷,隨我回察哈爾吧……”陰陽玄道活在人間這數百年來,已是罪惡滔天了,因他而死的人不下數十萬計,他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道門慈悲之人,在羅布甘雅**師面前他那張虛僞的面紗也是蕩然無存,豈能再放他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