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腳仙剛纔提到了敵人,也就是井內煞神的背後操縱者,我好奇的問這個人是誰?大腳仙臉上泛起一層神秘的氣色,眼望着羣山皚皚白雪,良久沒有說話。我心說這片土地上,有本事搞出這種禍害的人,應該只有南山陰陽人曹氏一家了。可是大腳仙爲什麼不痛快的說出來,究竟有什麼顧慮?
我和沈冰都充滿期待的等了很久,大腳仙卻站起身,將女兒屍體抱起來說:“這次鎮壓邪煞不利,上神已經拿走了我身上的法力,並懲罰我面壁黑龍崗。有很多話,不便說出,你們自己去探索吧。”
我們不由一愣,讓我們自己探索,那十天半月未必能探出個所以然來,更不知道怎麼才能找到斷龍村。我們時間有限,實在耗費不起。
沈冰急道:“那大仙你總知道斷龍村吧?”
大腳仙搖搖頭:“我從小到大,從未去過這個村子,也沒聽說誰曾到過那裡。”
我們倆相對翹辮子,她都不知道,那還找個毛?我心裡實在想不通,難不成斷龍村不在地球,跑火星上了?草他二大爺的,那得聯繫美國航天局,看人家是否肯幫忙,讓火星探測器給找找。
大腳仙臨走時留下一句話:“我牀下埋着一個瓷罐,或許能幫到你們。”說完她抱着清靈的屍體,頭也不回的往前去了,淒涼的背影,消失在山坳轉角。
沈冰捂着肚子泄氣的躺倒在雪地上,皺着眉頭不說話。我以爲她還肚子痛,蹲下來伸手在她小腹上慢慢揉搓。
“拿開你的爪子,亂摸什麼?”
“你不是肚子痛嗎?”我無辜的問。
“這會兒不痛了。”她撅着小嘴,一臉愁容。
“那你哪兒不舒服?”
“笨蛋,當然是心裡啊。大腳仙都不知道斷龍村在哪兒,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
哦,原來爲這事發愁,那你捂什麼肚子啊,那又不是腦袋。對,我忘了,她想事情一般是不用腦袋的,用肚子已經算不錯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愁也沒用。”我說着從包裡拿出做法事用的黃綢布,在大石上一鋪就躺下了。“今兒天氣挺暖和,先補足了覺再說。”
“誒,土包子你這就不夠義氣了,你好意思自己睡單子,讓女朋友睡雪地?”沈冰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滿臉不忿的神色。
“我這不是給你鋪牀嗎?現成的席夢思,你躺下試試。”
沈冰眼前一亮,飛身撲過來:“我來了……”
“啊……”
這兒背靠大山,擋住了寒風,曬着和煦的陽光,身上暖融融的。兩個人抱在一塊,一覺睡到下午三點多才醒過來。醒來後,沈冰嚷着肚子餓了,我說先忍一忍,咱們去龍尾村找點吃的來。
沈冰一聽就嚇壞了,哪還敢回去。我說咱們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他們不會發現的。沈冰在揹包裡翻出最後一根火腿腸,現在也不提吃膩的事了,一邊走一邊吃起來。不過這丫頭記着我,給留了一半。其實我也挺餓的,但編個謊話,說自己肚子不舒服,一點不餓,哄着她把半根火腿腸吃下去。
天黑後,我們又回到了龍尾村,來這兒並不是爲了找吃的,而是大腳仙牀下埋的那個瓷罐。看看錶才八點多,村子裡還有燈光,於是蹲在黑暗的角落裡等他們熄燈。草他二大爺的,飢寒交迫下等待的滋味簡直是煎熬,肚子餓的是一陣陣抽筋,身上冷的不住發抖。
好不容易等村子裡全都熄了燈,我也快餓的昏過去。我們倆跟做賊似的,貓着腰悄悄溜進村子,來到大腳仙屋門外。門虛掩着,我們趴在外面傾聽片刻,沒有任何動靜,這纔敢推門進去。
誰知剛進門,就察覺到一股涼風撲面而來,還發出“嗚”的一聲低吼。我勒個去的,哪個王八蛋還在這兒蹲點?我掄起巴掌就拍過去,沈冰在黑暗中似乎踢了一腳。那傢伙立刻就被打飛了,感覺不是人,好像是隻狗。
“嗚嗚……”可能是小黑,在漆黑深處發出低弱的呻吟。這小傢伙挺通人性,被打後也不敢大聲叫。
沈冰趴在地上小聲問:“是小黑嗎?”
“嗚嗚……”小黑一聲低叫。
我慢慢挪到前面,把它抱進懷裡撫摸着它的腦袋,突然間感覺這隻小畜生也特別淒涼。小黑腦袋在我懷裡拱了拱,又伸出舌頭在我手上不住舔着,發出善意的信號。
“小黑還好吧?”沈冰到了跟前,也伸手在它身上摸了摸。
我嗯了一聲說:“你抱着小黑,我找瓷罐。”
哪知小黑哧溜一下從我懷裡跳下去,現在習慣了黑暗,依稀看到小黑跑到了牀底下,用爪子在抓撓地面。我心頭一喜,小傢伙好像知道我們在找什麼,倒是省了很多麻煩。於是我跟沈冰爬到牀下,拿匕首在小黑抓撓的地方挖下去,不多時發出“叮”一聲響,刀尖碰到了瓷器。
我們從下面挖出了一個黑乎乎的玩意,在黑暗中看着像尿罐。但不敢開手電,只有抱在懷裡等出了村再仔細瞧了。我讓沈冰帶上小黑,出了屋門,小心翼翼的走出村子。剛到村外,忽然聽到前面傳來一陣女人的哭聲。
沈冰一下就握住了我的手,這哭聲來的太詭異了,大半夜的,哪個女人會跑到村子外哭?並且哭聲聽起來,非常幽怨悽慘,跟個怨婦似的。
“是不是鬼?”沈冰顫聲問。
“不好說,你先放下小黑,拿出傢伙吧。”我說着左手抱住瓷罐,右手從包裡拿出點睛筆開了陰陽眼。
“小黑怎麼自己跑了?”
沈冰吃驚的說了句,這時前面突然閃起一團亮光,草他二大爺的,那不是一團,而是一盞盞的油燈,託在一羣白衣女人的手上。
這羣女人大概有十七八個,距離我們不過二十米遠,一個個臉似白紙,眼珠發綠,齊刷刷的盯着我們倆!
沈冰渾身一顫,挺起剛拿出來的銅錢劍,還是老樣子,跟拿東洋刀一樣。我左手抱緊了瓷罐,心說這些死鬼不是爲手上東西來的吧?右手從口袋裡摸出了八枚銅錢攥在手心裡。馬上還搞不清楚這些女鬼是不是衝我們來的,所以不敢貿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