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小俊選擇你,我認了師姐選擇你,我也認了爲什麼就連師傅,爲我做了這麼多,最終都只是爲了鍛鍊你我不服”火風鶴的怒吼,只換來了禾火淡淡一笑。
“就連我的爹孃,也是爲了你,死得那麼慘,憑什麼憑什麼”宮春水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聽到這一句話,那條絲線,那些流光,那些聖焰,在洞穿宮春水身體之前,停了下來。
“來呀來呀,不差我一個你這個雙手沾滿自己親人鮮血的混蛋,不差我一個”宮春水已經瘋狂,或者,已經崩潰。
“確實,不差你一個了。”禾火淡淡嘆息。
隨着他的手,再次緩緩擡起,聖焰劇烈升騰,流光高速旋轉。
就在宮春水閉上眼睛,等死的那一刻,天生鉅變。
一聲足以撕裂骨膜的鬼嘯,鋪天蓋地而來。
憑空而現的鬼氣,瞬間瀰漫整個谷底。
保護着衆人的冰層,在鬼嘯聲中裂縫密佈,片片龜裂。
有無數鬼影竄動,在每一個人身邊,都有一個高大的鋼鎧鬼影。
鬼影手中,有黑色鐮刀,輕輕放在每一個人的脖頸處。
鐮刀刀刃之上,有死氣瀰漫,如同盛開的死亡之花,照亮了所有人的脖頸和眼睛。
“來,比比誰的手快。”一聲淡笑,在唐昂身邊響起。
唐昂的後脖之上,有一隻白皙的手掌,在輕輕撫摸他的椎骨。
“何長生”禾火一聲暴吼。
只是,滿天流光停了,絲線被雷澤隔斷了,聖焰漸漸熄滅了。
“羈絆哈哈,這纔是羈絆,存在的理由。”何長生大笑起來。
唐昂後肘發力,但如同打在空氣上,毫無半點作用。
只是,撫在他脖頸上的那隻看似柔嫩的手掌,卻是輕輕一捏。
一聲刺耳的“嘎嘣”聲響過,就如同是響在禾火的身上。
禾火發出一聲怒吼,身形連續閃爍,一拳砸向何長生的腦袋。
“我說過,我若重傷康復,你,算個屁。”禾火的拳頭,被那隻手掌,輕柔的捏住。
“我殺了你”禾火再次暴喝。
聖焰狂暴而出,何長生急忙鬆手後退。
他手中有黑色羽扇疾揮,切掉了那隻被聖焰點燃的手掌。
有一隻嶄新的手掌生出,何長生微微一笑。
“好了,你該感謝我,我救了你的弟弟呢。”何長生手中羽扇再揮。
在禾火極度不甘的怒吼聲中,一陣鬼哭狼嚎般的黑風掃過,所有鬼影消失。
何長生消失的瞬間,宮春水也沒了蹤影。
“我真想現在就拆了你的修羅塔我恨啊”禾火跪在地上,狠狠砸地。
禾火的元體回到當中,面色陰沉無比。
其他人也被剛纔突然出現的那些鬼將嚇得不輕,誰都沒有想到,那陰界的鬼魂,竟然能如此威武。
禾火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大家也都不敢去打擾他。
許久之後,唐昂安撫完了那隻巨大的壁虎,才走了回來。
“老大,你沒事吧”看禾火陰沉的臉色,也只有唐昂,冒着當出氣筒的危險,關切的問道。
聽到唐昂的話,禾火深吸一口氣,長嘆一聲。
回過神來,禾火便看到了大家關切的眼神。
只是,那眼神中,若隱若現的畏懼,還是被禾火捕捉到了。
禾火心思微動,想要說什麼,但出口就變成了無奈的嘆息。
他搖頭一笑,什麼也懶得說了。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吳金城幾次想要說什麼,卻也沒有開口。
“有什麼就說啊,大家都是兄弟,你們這幅樣子,是什麼意思啊”唐昂也看出了大家的尷尬,有些火大的說道。
“禾火,你有沒有發現,你最近變了挺多的。”吳金城最終沒忍住,試探性的問道。
“不是我變了是大家開始瞭解,我掌握的力量有多少,下意識的有些有些”禾火實在不願把那個詞說出口。
“剛纔那個你,蠻嚇人的”沙鬆走到禾火身邊,縮了縮脖子。
“唉咱們都不是當初那羣無所畏懼,熱火朝天的小青年了,心裡的顧忌,自然就多了。”田健搖頭輕笑。
只是這笑裡,似乎並不只有無奈。
“等你們慢慢的習慣了自己的力量,就沒事了。”禾火擡起頭,看着陰鬱的天空,漠然說道。
只是,他這種漠然的語氣,讓除卻唐昂之外其他人,都有些發怔。
“看來這趕屍派,沒有魂靈蟲,我們先回家吧。”禾火說完,自行邁步。
吳金城與田健蘇剛旭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那一縷傷感。
陽光終於穿透了濃雲,投在了衆人腳下這一片河灘。
遠處有向陽花迎風招展,在遍地殘冰中,形成一道獨特的風景。
一行人穿行在如同冰川地貌一般的山谷中,卻沒有感嘆,沒有話語。
來到先前唐昂走過的那兩串腳印處的土地上,腳印已經淡去,只剩下隱隱兩行印記。
“我咋就成了趕屍派掌門了呢”唐昂低聲嘟囔了一句。
衆人擡頭,看了看山谷兩側崖壁上,那些“夾道歡送”的屍體,都是搖頭輕笑。
“哎哎,棉花,還記得那些末世裡說的不,你讓他們互相殘殺,保不準真的能養出一頭屍王呢”沙鬆捅了唐昂一指頭,說道。
衆人聽到沙鬆的話,再次笑了起來。
“那要是把你和整個亞洲的人放到一起廝殺,你能成人王不”禾火輕笑道。
“行啊,只要女人,不要男人”沙鬆拍着胸脯說道。
“賤貨”唐昂鄙夷的說道。
“你妹你敢罵你你大舍長,作死呢吧”沙鬆狠狠敲了唐昂的腦門。
“老子現在可是掌門,比你那舍長的官,不知道大了多少”唐昂伸手也去敲沙鬆的腦門。
沙鬆一聲“嘿嘿”,躲了過去。
“哎呀,還敢躲,看我不敲死你”唐昂緊追過去。
兩人嬉笑打鬧,在谷底的土路上留下一串笑罵聲。
其他人看着這一對活寶,也是露出笑容。
“要是做個平常人,只對自己的生活苦惱,該多好哦”禾火雙手抱在腦後,感慨的說道。
“少來了,我們可是要做救世主的”蘇剛旭學着禾火的樣子,說完大搖大擺一路向前。
“救世主你是在惦記練歌房裡你那位女菩薩吧”田健嗤笑道。
“呀,河馬也有春天啊”禾火驚訝的問道。
“何止是春天,都過了夏天,快要收穫了”吳金城也是輕笑。
“我說河馬怎麼最近那麼多愁善感啊,感情是學上了大俠,戀上了風塵女子啊”禾火誇張的笑道。
“你們都去死人家可是清白女子”蘇剛旭轉身咒罵。
“哎呀呀,技術肯定不錯吧”吳金城上下打量着蘇剛旭,嘿嘿笑道。
“呃,一羣無良騷包,不跟你們玩了”蘇剛旭落荒而逃。
身後,有陣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