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剛說完,玉安就出現在我身後一米不到的位置,平靜問了句:“要給我說什麼?”
我聞聲嚇了一跳,想看卻不敢看他,側身給他說:“那個……我昨晚接到派出所打來電話,有二叔的消息,具體在這裡不方便說,回萬事屋我再給你說吧。”
“嗯,可以。”玉安低沉應了聲。
之後我們就去停車場取車回萬事屋。
深市三四月的天氣已回暖到十幾二十度之間,偶爾會飆到近三十度,跟河城那邊簡直就是南極與非洲的差距。
路上,車廂裡很安靜,誰也沒有說話,我還是那樣,假裝在睡覺,腦子卻無比清醒。
冼家明順道送葛勇回學校,纔回萬事屋。
進屋放下東西,從房間裡出來,玉安已坐好在沙發那等着。
我感覺自己挺彆扭,走到沙發那不自在地坐下後,許雯穎和冼家明並沒有過來坐,我下意識看看他倆,好像都在做自己的事。
正糾結着,玉安先開口:“說吧。”
他還是老樣子,對我挺淡漠的感覺,這意識刺傷我的心,好難受,卻只能假裝若無其事回他:
“昨晚B區派出所那邊打電話過來,說讓我去認領二叔的骸骨,在一棟廢舊大樓裡發現的,我想到之前那個吳先生是在馬可欣家裡灰飛煙滅的,當時他用着我二叔的肉身,在廢舊大樓裡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線索,想過去看看……”
玉安聽完問我:“想好什麼時候過去了嗎?”
我想了下,大概說:“唔……明天吧。”
“可以,明天出發前,給我打電話。”玉安主動提出,我聽完暗裡鬆了口氣,就怕自己太主動要求他,會給添麻煩。
我點頭:“好。”
玉安又問:“還有其他的事嗎?”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我搖頭給說:“暫時沒有了。”
“既然沒事,我先走了。”聞聲,餘光就看到他站起身,沒多久他身影就消失在空氣裡。
我跟他談話的整個過程裡,都低着頭,沒正視過他一眼,我怕自己多看一眼,又會狠花癡病,我好害怕自己會被他更加嫌棄下去。
玉安走後,許雯穎走過來,在我身邊坐下,問我:“如意,你還好吧?”
我聞聲擡頭,見她正擔憂地看着我,我搖頭說:“挺好的。”
許雯穎安慰地說:“是不是因爲你二叔的事?如果實在難受就給我和阿明說說唄,想哭我們這裡有兩個肩膀給你呢。”
二叔的事我是很難過,但更難受的是得知自己被玉安嫌棄,不喜歡,兩件事一起來,我心裡好壓抑。
“沒事,我還能扛得住,要實在扛不住了,我會找你倆要肩膀哭的。”我擺擺手否認,其實我現在比較想一個人,躲起來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場。
“別想太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只是時間問題。”許雯穎這話讓我聽着像是意有所指,我衝她扯了個笑臉,說有點困了,想回房間睡會。
她點頭:“去吧,睡一覺會好些。”
回房合上門,狠狠地吁了口氣,我就倒頭撲到牀上,把臉埋到被子裡,心裡好難受,難受得我不想動了……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過去……
直到晚飯時分,許雯穎走來給我敲門,問我醒沒有,我沒應,提不起力氣,這是生平第一次體驗到失戀,胸口悶悶的,胃裡還有點犯寒抽,整個人都消極透了。
許雯穎見我沒回應,就給我發了條短信,拿過手機看內容:我和阿明先吃晚飯了,你的放在廚房裡,醒了就用微波爐叮熱來吃吧。
其實他們對我都很好,只是我自己情緒問題,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腦子太閒纔會胡思亂想,那我就找多點事給自己做吧,這樣應該能很快走出失戀的困境了。
網上說失戀三十三天就能痊癒,我這才第一天,那我還要再煎熬三十二天?
渾渾噩噩地過去了一個晚上,我差不多天亮才睡過去,睡到下午三四點纔起來,醒來的走出大廳,看到許雯穎和冼家明一臉擔心,問我昨晚的飯怎麼沒吃,餓不餓,午飯有給我留。
然後許雯穎拉着我進廚房,給我叮熱午飯,冼家明本來要跟來的,聽到屋外有人在按門鈴,估計是生意上門了吧。
剛想完,我就聽到大廳那傳來個蠻好聽的男聲:“哎呀~終於找到這裡了。”
如果你們看動漫,不曉得你們記不記得那個叫梶裕貴的聲優,就跟他的聲音很相似。
我聞聲,好奇走出去兩步,探頭瞅了眼,頓時就被驚到了——那人腳下每走一步,都在冒煙,就像被燒着似的!
他一身白衣長袍,頭髮又黑又亮,隨意用根緞帶紮在腦後,長得挺漂亮,五官清秀,雙眸清澈,皮膚白皙,看着很像女孩子,但又長有喉骨,渾身靈氣逼人的感覺。
這時,冼家明走回屋,一臉困惑說:“怪了,明明聽到有人按門鈴的,怎麼沒見人?”
許雯穎聞聲把加熱好的飯遞給我,然後她幫我拿菜,示意我去餐桌那,坐下慢慢吃。
我接過飯碗,卻看着大廳裡不協調的畫面,明明顧客進來了,冼家明卻看不見?!
許雯穎似乎也看不到的樣子,我當下就困惑了,難道情況跟上次阿八的情況相似——只有我一個人看得到?
剛想完,我就聽到那顧客衝我說了句:“你先吃飯吧,吃完再過來招呼我也沒關係。”
我有些不知所措地點頭應了句:“哦,那好,你先會着等我會。”
顧客聽完笑笑回了個頷首。
“如意,你在跟誰說話?”許雯穎困惑問了聲我。
我聞聲擡頭看着她說:“顧客啊,你和阿明看不見他而已。”沒想到他倆非但看不到,就連聲音也聽不見,這就是有無陰陽眼之間的差別吧?!
“他在哪?”冼家明四周看了圈,之後一臉懵圈看向我,我告訴他,顧客就坐在右邊沙發中間的位置,他聽完趕緊去準備熱茶招呼,同時道了句抱歉。
然後我幫他做翻譯說:“顧客說不要緊。”
冼家明和許雯穎因爲看不到,眼下有些不知所措,又不好意思催我快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