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靈聽到陌沄昔這麼說,只是平靜的眨了眨眼,然後站起身來。
“你能這麼想就好了。”她看着陌沄昔,平靜的說道。“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就是放任自己生病。如果你在‘刃’,不知道已經死過多少次了。生意是從來不會等待的,而那些等待被獵殺的目標,反咬時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陌沄昔愣愣的看着凌靈,心裡是說不出的震撼。“爲什麼要做殺手呢?”她不解地看着她,目光裡有說不清的疑惑。像這樣的女人,完全可以去做更多的事情,爲什麼偏偏要做殺手呢?
“曾經有人問過跟你一樣的問題。”凌靈的目光閃了一下,她站起身來,聲音自上方傳來,如清酒一樣甘冽。“我也是這樣回答他的,因爲……別無選擇。”
陌沄昔因爲凌靈的這個回答而完全的僵住了身體。
世界上總有很多人在不滿足,不滿足自己的生活,不滿足自己的戀情。可是卻也有這麼一種人,他們別無選擇,命運永遠不能掌控在他們自己的手裡,除了跟隨着生活的腳步走下去之外,他們無法掌控身邊的一切,甚至,包括他們自己的生命……
凌靈轉過身來,看了陌沄昔一眼,勾起脣角笑笑。“我要走了。以後我們大概也不會再見面也說不定。”陌沄昔的嘴角微動,在想要開口之前,就被凌靈的聲音打斷。“不過,在走之前,我可以替你解決一個麻煩嗎,就當是我們有緣相識的禮物。是不是要那個人的命,你可以考慮清楚了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完美的解決了他。”
凌靈口中的‘他’是指的誰不言而喻。陌沄昔垂下頭想了半晌,最後還是抿脣搖了搖。“不,還是算了,小遲她……也肯定不願意有人平白丟了性命。”
凌靈的眉梢挑了挑。“你確定?我的價錢是很貴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你不抓住,很吃虧呢。”
“我不想要他的性命。”陌沄昔擡起頭來,看着凌靈,眸光深沉而黝黑。“可是,也想給他個教訓。”
凌靈聽到陌沄昔這麼說,擡手撫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微微的嘆了口氣。“‘死神’出手,從來不會留下活口。”然後在陌沄昔的眸中流露出些許暗淡色彩的時候,凌靈突然話鋒一轉。“不過,偶爾把鐮刀收起,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你的活兒,我接了。”
陌沄昔有些驚訝地看向她,“真的?”她的話音裡有些顫抖,不知道是因爲第一次請殺手的顫慄,還是因爲不敢相信凌靈會真的幫她。陌沄昔的喉嚨動了動,半晌才又探究式的問了一句。“可是……你爲什麼要幫我?”
凌靈聽到陌沄昔這麼問,目光閃爍了一下沉默着。就在陌沄昔以爲自己這個問題問的唐突了的時候,凌靈突然開了口。“因爲,你就像是另外一個我自己。”凌靈的聲音平靜着,她黑漆漆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陌沄昔。“你做了我從小時候起,就幻想要做的事情。”
陌沄昔怔愣地看着她說話,半晌才反應過來。“你是說……演員?你小的時候,想做演員?”
凌靈沒有點頭,也沒有回答,反而是輕笑着反問一句。“很好笑吧?”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陌沄昔立刻搖頭。她並沒有覺得很好笑,反而覺得有些忍不住的……淒涼。
凌靈勾起脣角笑了笑。“其實沒什麼。太久之前的心願了,如果不是遇見你,我幾乎都要忘記了啊。所以,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緣分?”
“如果你做演員,一定會是一個很好的藝人。我保證。”陌沄昔抿了抿脣,最終對着凌靈這樣說道。
凌靈的眼睛微微的睜大,半晌露出個真正意義上的笑容來,驚豔的如曇花一現。“謝謝。就衝你這句話,我也會幫你完成這樁心願。”然後說完,凌靈就朝外走去。
陌沄昔看着她的背影,急忙開口問道。“凌靈,你去哪兒?”
不過,這一次凌靈卻沒有回頭,她背對着陌沄昔揮了揮手,很快就出了門。陌沄昔發現在開門的時候,凌靈的手上帶的是一副很薄的黑絲手套,而在出門之後,她是用腳尖直接將門帶上的。
陌沄昔並不知道,這是在外面時,凌靈不讓自己的指紋留下的習慣。只是陌沄昔卻從她乾脆利落的動作中,讀出那麼一絲的孤獨。“凌靈……”她輕輕的呢喃着這個名字,舌尖叩到上顎時有些發癢,卻覺得喉嚨乾澀。
陌沄昔重新躺回*上,看着天花板呆了幾秒,然後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凌靈爲什麼會出現在墨家,但是直覺也知道恐怕跟墨朗白脫不了關係,也許會關乎着什麼生意,也許是關乎着什麼人的性命。可是這些都不在陌沄昔的思考範圍之內。此時此刻,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只留下剛剛凌靈所答應過她的事情,給許家的太子爺一個教訓。
對不起,小遲。陌沄昔在心裡默默地說着。也許你不忍心傷害任何人,可是我卻沒有辦法把這件事就這麼簡單地掠過,沒有保護好你,是我這輩子最自責後悔的事情,而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我一個也不會放過,絕對不會。陌沄昔深深的吸了一口眼睛轉了轉,卻始終沒有睜開。她暗自想着,即使不是要了他們的性命,也絕對要讓每一個人都付出代價!
也許是凌靈的話有了作用,也許是醫生開的藥終於是見效,陌沄昔的低燒終於是退了下去。雖然要慢慢地消炎,可總算是沒有發燒,也算得上是萬幸了。
墨七每天都盡職盡責地來給陌沄昔送藥。可是連續三天,陌沄昔也沒有見到過墨朗白。
“墨七。”在吃完藥之後,陌沄昔皺眉看向墨七。“舅舅呢?”
墨七站在一旁,像個管家一樣,回答着陌沄昔的問題。“小姐,墨先生不在。”
“不在?”陌沄昔重複着,半晌,她突然想起墨朗白說過的‘從此以後不再見她的話’,心裡驀然的一緊,聲音有些發皺地出口。“舅舅說話果然說的出,做得到。他真的從今以後,不再見我了嗎?墨七。”
“小姐。”墨七不贊同地看着陌沄昔,這是陌沄昔第一次在墨七的眼裡看到除了恭敬之外,其他的目光。“小姐要求的未免太多,對墨先生太不公平。”頓了頓,墨七嘆了口氣,把腰彎下去。“墨七逾越了,這些話,墨七本不該說。但是今天,卻非說不可。”
“你說。”陌沄昔捏緊了一些自己的手指,沒有阻攔墨七。
“墨先生對小姐的心思,墨七從開始就知道。墨先生一往情深,他自己也只知道,最後也許不會有結果。”墨七直起身來,不吐不快。“可他還是做了,說了。小姐既然不能接受先生,那又何必還要親近他。在小姐的心裡,墨先生是家人,可是在墨先生的心裡,小姐卻是愛人。墨七從來不知道什麼是愛,但是卻知道什麼是在意。墨先生那麼在意小姐,可是卻得不到小姐的一點兒相同的在意,是不是痛苦和難過,小姐也許不知道,可墨七卻從來都是看在眼裡的。”
墨七看着陌沄昔越見有些蒼白的臉頰,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話說的多了,如果被墨朗白知道,也許又要進‘懲戒’。“墨七也許說的不對。小姐如果不在意先生,也就不會關心先生了。可是小姐,既然墨先生曾經那麼說了,就是已經做好了,除非您回到墨家,否則就不會再見您的準備。”頓了頓他再一次地欠了欠身。“在墨七看來,並不是墨先生狠心,反而恰恰是他不忍心。”
陌沄昔聽着墨七的話,半晌抿了抿脣。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她什麼也沒說。
其實,墨七的這番話還是說多了。聰明如陌沄昔,她又怎麼能看得出這不是墨朗白有意而爲的呢?就像是,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並不是因爲墨朗白狠心,卻是因爲他的不忍心呢?
正是因爲不忍心,所以纔不來見她。這其中的緣由,也許墨七不清楚,可是陌沄昔卻能清楚地猜想到。只是因爲墨朗白害怕他會控制不住,像上一次傷了她。這些陌沄昔都明白。
雖然,陌沄昔從來沒想到,在別人的眼中看來,原來自己的糾結和痛苦,居然變成了冷漠和無情,但陌沄昔卻沒什麼心力去辯解。也許這也正是她的本質,只不過是旁人的眼睛裡看到的最清楚罷了。
之後,見陌沄昔沒有說話,墨七也就沒再多說什麼,只是讓陌沄昔好好休息,然後就退下去了。
陌沄昔看着墨七離開.房間的背影,目光明明滅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在擡手間,看到自己手指上帶着的戒指,只覺得那根手指僵硬的不得了。
都說手指的血管連接着最近的地方是心臟,陌沄昔卻感受不到一點點的溫熱。她的手指慢慢地轉動着指間的指環,最終慢慢地停下了動作。沈濯言……沈濯言……陌沄昔無聲地念着這個名字,每一次,都覺得自覺地心裡不住地疼着,無法停息……
……
天黑的時候,凌靈再一次地來到陌沄昔的面前。
陌沄昔有些驚訝地看着她的裝扮,有些愕然。“你……怎麼穿成這樣?”
她指的是凌靈身上,此時此刻穿的一套黑色的小禮服。抹胸的設計露出凌靈精緻的鎖骨和線條漂亮的肩膀,如蝶翼一樣的肩胛上,勾着幾隻漂亮的黑色蝴蝶,展翅欲飛,一直勾勒到她的脊背正中的位置。燈籠裙的的邊緣,只到大腿中央的邊緣,露出她常年包裹在長褲中的白希的美腿。
凌靈的長髮依然未束,卻做了簡單的搭理,兩側的髮絲微卷地向內扣着,打了一個大大的微卷,反而顯得成熟又幹練。她發上的一側戴了一隻黑色的小禮帽,整個人看上去漂亮又充滿美好的吸引力。
凌靈倒是沒什麼太大反應地很自然地說了一句。“捕獵的需要罷了。”頓了頓,她看着陌沄昔說了一句。“換衣服,跟我走。”
陌沄昔驚訝地望她。“去哪兒?”
凌靈地眉梢一挑,理所當然地回答。“捕獵之後可以直接把獵物交給僱主,換取酬勞。但是你的情況這麼特殊,只要求圍獵不要求捕獵,所以,只能讓你當場驗收了。”然後,她脣角上挑着補充一句。“記得穿普通一點。”
陌沄昔點了點頭,立刻換好了衣服。凌靈見她沒什麼問題,就一言不發地轉身朝外走。
家宅外,冷月正靠在一輛車旁,看到凌靈和陌沄昔下來了也就直起身來。他的目光直接越過陌沄昔,落在凌靈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眸光有些不悅。不過卻沒有說什麼,徑自上了車。“走吧。”
陌沄昔疑惑的看向凌靈。凌靈只丟下一句。“他做司機。”然後就徑直地上了車。
等陌沄昔也同樣上車,關上了車門的瞬間,車子就駛離出去。
而此時此刻,陌沄昔才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所謂的低氣壓。冷月的低氣壓,顯然比沈濯言和墨朗白的低氣壓要氣勢嚴重的多。至少,陌沄昔是這樣覺得。
“圍獵而已,至於穿成這樣?”冷月瞄了一眼後視鏡,掃過鏡中凌靈露出的白希的手臂,眸光有些冷然。不過卻還是笑了一聲。“雖然是很漂亮。”
不知道爲什麼,陌沄昔只覺得因爲冷月的那聲輕笑而渾身一陣,打了個寒顫。她條件反射性地目光瞄向了駕駛座。正巧在她的角度,能看到一些冷月的側臉。可是,那顯露出來的表情,那樣的笑意卻始終沒有傳達到他眼底的感覺,隨即車內的空氣像是凝結了一般,陌沄昔不禁放輕了自己的呼吸。
只是凌靈似乎一點兒也不受他的影響似的,什麼也沒說,閉眼假寐。
慶幸的是,冷月之後也沒有說話。只是車子的速度卻又加快了不止一點兒。陌沄昔從車窗裡看着外面的街道,印象中好像這裡有幾處是限行限速的,心裡暗自嘆氣,不知道這是誰的車子,恐怕是要被扣分罰款了。
最後,車子在一間酒吧前停了下來。
車子停下,冷月沒有說話,凌靈也沒有,甚至她還一直閉着眼睛。他們不開口,陌沄昔自然也不會主動打破這個緘默。終於,在過了大概三分鐘左右的時間,凌靈睜開了眼睛。她的眸中澄澈一片,轉頭看向陌沄昔,聲線平穩的沒有任何起伏。“在這兒等着,開箱驗貨。”
陌沄昔無言地點了點頭。然後凌靈就轉身下車。
看着凌靈腳步輕盈地踩着高跟鞋走進pub裡,陌沄昔抿了抿脣,靠在車窗邊。霍然間,她想起,車子裡似乎還有一個對於她來說,似乎比較危險的人物。只是她的目光轉過去的時候,冷月似乎正在沉思着什麼,並沒有注意她。這讓陌沄昔不由得舒了一口氣。
pub裡燈紅酒綠。凌靈的目光在大廳裡轉了一圈兒,沒有發現目標的身影,然後就徑直地朝着酒吧的服務員走過去。之前凌靈已經來這裡踩過點兒,也知道這裡是許家太子爺一直最常來的一間pub。所以,在此之前,凌靈已經用‘徐少’的名字訂了一個包間。只是,在她找上服務員的時候,卻開口說道。“許少是在哪間?”
或許是因爲凌靈的氣質和平常他們見慣了的女人氣質異常的不同,所以服務生絲毫也沒有輕蔑和詢問,立刻點頭爲凌靈引路。“許少在vip包房,這邊請。”
凌靈微微的頷首,在路過監控攝影機的時候,她微微的側頭,然後‘不經意’地把手包掉在了地上,側過身去撿,讓監控攝影機準確無誤地監.拍下她肩胛上漂亮的黑色蝴蝶。再站起的時候,角度很好的正巧讓監控攝影機拍不到她的臉。
經過幾天的踩點,凌靈很是清楚地知道,在這間酒吧的哪個位置,安裝着監控攝影機,所以她一點兒也不擔心暴露。沒有人知道‘死神’其實最常常展露在人前的,其實是她最真實的那張臉。
四樓的vip包房。走廊裡有至少四個監控設備。只是之前凌靈早就已經來做過手腳,這會兒不過是一堆破銅爛鐵的擺設罷了。服務員在一間包房門面前停了下來,凌靈制止住他要敲門的動作,從手包裡拿出一張鈔票遞給他。“我自己進去吧,不用敲門了。”
服務生得了小費,連連點頭。“好好,那您自己進去,我就先下去了。”
凌靈點頭。將帶了黑絲手套的手搭在門把上。等服務生帶了些恭敬意思地退下去之後,勾出一個笑容來。然後,她十分自然且隨意地扭轉門把手,把門推開,與此同時,口中還說着。“抱歉,路上有點兒堵,我來晚了。”
在凌靈推門進去的時候,包間裡玩的正high。所以,她的突然出現,讓走廊裡的燈光照進了有些昏暗的包房,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自然也包括許少——許少卿的視線。
因爲他們在暗處,凌靈在明處,所以,照常理來說,在凌靈的角度看過去,一般是看不到他們的模樣的。所以,凌靈十分自然地擡手摸到牆邊的壁燈,毫不客氣地打開。“你不是說沒請幾個人麼?怎麼很多人的樣子?而且,怎麼不開燈?”
燈光打開的剎那,凌靈的模樣清晰地勾勒在了衆人眼前。許少卿當即眼前一亮。
可是在這時,凌靈就已經變了變臉色。“啊,抱歉,我走錯包間了。”然後,凌靈就立刻走出去,帶上了房門。站在門口,她並沒有當即就離開,而是靜靜地聽着裡面起鬨的聲音。
“哈哈哈,許少,眼睛都看直了。這*真正啊,怎麼着,許少,要不要兄弟給你打聽打聽?”
“打聽個屁,許少看上的人還用打聽?許少,趕緊追啊,說不定沒走多遠呢,你許少的身份一亮出來,管她什麼人呢,一定立馬同意!”
“就是就是,許少看上她,是她的福氣。許少,快追吧!”
只是自始至終沒有許少卿的聲音傳出來。緊接着,凌靈聽到包廂內傳出一陣叫好聲和哈哈大笑的聲音,脣角勾起的剎那,眼睛露出危險的目光。然後在她邁開步子,走到走廊拐角處的時候,清楚的看到從包廂裡跟出來的人。
呵,獵物出洞了。
凌靈露出個帶了些許惑意的笑容,恰恰好的讓許少卿看見,然後邁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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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一更。有第二更的,第二更6000字。我先去洗個澡,待會回來發。
有同學大概會說,爲嘛沄昔不自己去給安遲報仇神馬的。第一,沄昔出名了,目標太大,容易暴露。第二,許少卿是許家的太子爺,不好惹,招惹到了很難甩掉,凌靈是最合適的人選。第三,凌靈本身就是這種職業,資源要最有利的利用。這個人如果不給他點兒教訓,恐怕大家都會覺得氣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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