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白英有了身孕,連帶徐府所有的人都沉浸在無比的喜悅當中,無論是見到誰,臉上的笑意都沒有減退。
蘇合香走在徐府中,看到四周的人絲毫沒有對她有所收斂的笑意,她就覺得那是在嘲諷她。
事事都強過她的徐白英到了這個時候,不但沒有什麼因爲秘密的泄露而身敗名裂,反而毫無動靜,竟然還因爲有了身孕身份倍增。
如今她要是想要讓徐白英離開京城,估計一時半會是沒有辦法辦到了。
徐白英有了身孕,在身邊自然有不少侍衛護她的周全。要想接近她,必然需要好好地想一番計劃才能達到。
當時的她怎麼就以爲,威脅過徐賈氏之後,兩人就會乖乖離去?
看來她還真的是高估了自己說話的分量了,竟然還以爲就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就能夠讓徐賈氏乖乖的聽話,帶着白英離開京城。
如今的她極其後悔,當初爲什麼沒有威逼,而是選擇了按兵不動,隔岸觀看。現在的她可謂是後悔不已,可一想到造成如今這個情形的,卻是她自己,也無話可說了。
等她到了柳金玉的小院,看到裡面冷冷清清,心裡不禁舒坦了許多。
起碼,這個世界上過得比她還不如意的人還在。
不等下人前去稟告,蘇合香直接闖進屋裡。
正打算用晚膳的柳金玉聽到聲響,不由擡起頭查看。
在看到徑直闖入的蘇合香,柳金玉的眉頭緊皺了起來,隨即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一旁的婢女,不悅道:“這有人來了,我怎麼現在才知道?”
這話無非就是在責怪下人沒有第一時間前來稟告,擾了她用膳的雅緻。
被責備的婢女一臉的惶恐,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低聲回道:“夫人,是表小姐執意要進來,奴婢攔也攔不住。”
蘇合香看了一眼那唯唯諾諾的婢女,破天荒地給別人說情,道:“你以爲本小姐要進來,有人攔得住嗎?”
柳金玉一聽,看了一眼俗蘇合香,沒有說話,只是揮了揮手讓在場的婢女全部都下去。
沒出一會,原本就已經冷清的屋子在婢女全部下去之後,顯得更加沒有生氣了。
柳金玉難得的拍了拍一旁的凳子,道:“若是沒吃過,先坐下來吃完再說。”
本來就一肚子氣的蘇合香聽到這話,想着這是柳金玉拐着彎給她添堵。
現在這個時候了,她哪裡還有心思去吃飯?
她就這麼站在一旁看着柳金玉神情自若地拿起碗筷在吃飯,心中的怒火燒得更加旺盛,不由多說,直接走上前伸出手,一下子就把桌子上的所有食物全部推倒在地上。
碗筷碟子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飯菜也撒在了地上。
柳金玉一臉錯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時之間竟沒有回過神來。
原本已經退下的婢女聽到聲響,連忙推開門進來。在看到眼前的這一幕的時候,卻不敢走上前,等候着柳金玉最後的開口。
回過神來的柳金玉雙眸頓時
暗了下來。
她動作優雅地放下手中的碗筷,然後緩緩地站起身,微揚起下巴看着蘇合香。
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事情得蘇合香在對上柳金玉的眼神之後,不但沒有退縮,然反而是迎了上去,還帶着挑釁的意味在裡面。
憑什麼她現在着急得不行,而柳金玉卻在這裡風輕雲淡地在吃飯?
她過得不好,其他人自然也不能好過。
柳金玉看了一眼膽小怕事,拼命縮小自己存在感,不想被禍及到的婢女,她是打心裡感到厭煩。
忍無可忍之下,她大吼出聲:“全部下去,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進來!”
聽到這話的婢女就像是聽到了赦免自己死罪一般高興,也不用柳金玉催促,立馬消失在房間裡。
蘇合香看到柳金玉暴怒,壓抑的心情終於請到了疏解。
當下她的嘴角重新上揚,笑着問道:“在這個人人皆喜的日子裡,柳姨何必那麼狂躁,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的頂着,何必呢?”
柳金玉氣敗地看着蘇合香,心裡暗暗罵了一句蘇合香是卑鄙無恥之人。
也不知道剛纔她的暴怒是因爲誰而發作的。
沒有想到這罪魁禍首如今卻站在她的面前假惺惺的勸解着她,若是殺人不用償命的話,她倒是很樂意把眼前這個老是給她添堵的人給殺了。
她從來沒有覺得,蘇合香原來比徐白英更加讓人感到厭煩與氣憤。
她不發一言走上前,站在蘇合香面前,二話不說,擡起手就直接給蘇合香一記耳光。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安靜的屋子裡響起,隨着巴掌聲落下而浮現的,是蘇合香瞪大雙眼驚恐的神情。
“你居然敢打我!”
她是有多長時間沒有被人打過了,這一次居然被一個不相干的人這麼打着,心中又怎麼會不氣?
被問到話的柳金玉挺直了腰桿,看着蘇合香,道:“我爲何不敢打你?你一上來就開始撒野,任誰再好脾氣,也會被你惹怒。你此刻倒是來問我,我爲什麼敢打你,憑你目無尊長不考慮他人的感受,我就可以打到你起不了身!”
說着這話的柳金玉給蘇合香一種不認識的感覺,彷彿眼前的人和先前所認識的已經不一樣,彷彿那個只會搔首弄姿,顯擺身份的柳金玉搖身一變,成了氣場十足的王者一般。
隨着柳金玉的話剛落,蘇合香一下反應不過來,直接愣在原地。等她回過神來時,也沒有多想就直接衝上前,一把扯過柳金玉的頭髮,怒氣衝衝地道:“打我還有那麼多理由,簡直就是不可理喻!”
柳金玉沒有料到蘇合香會還擊,頭髮着實被她抓住,隨着她的拉扯與抵抗,頭髮被扯得生痛。
柳金玉也不是個善主,當下就還擊回去。
沒出一會,這屋裡就已經上演了一場極其激烈的打戲。
雖說上演極快,但是要想盡快落幕,明顯就是想多了。
兩人原本是站着扭打在一起,隨着戰況越發地激烈,最後變
成了在地上扭打,還不是發出尖叫聲。
候在門外的婢女們聽到裡面的慘叫聲,眉頭緊鎖,拳頭緊握,很是擔憂。
雖然她們親眼所見裡面的情景,但光是聽聲音就能想象出來。
“二夫人和表小姐會不會出事?”
“理那麼多做什麼,這兩人平日裡就沒少找事,老爺都在提防着她們,要是真出事了也好,免得再去伺候着。”
婢女之間的談話很是膽大,但聲音卻壓得極低,深怕被人聽了去,最後被重罰一頓,畢竟私下議論主子,可不是一個下人該做的。
兩人議論了一會,許是擔心自己的談話被人偷聽了去,也不敢再繼續。而無力始終沒有停止的慘叫,也選擇充耳不聞,若無其事地站在一旁。
屋裡面,蘇合香和柳金玉終於打得上氣不接下氣,衣服和頭髮都已經凌亂不已。
最後先反應過來的是柳金玉。
她從地上艱難地爬起,絲毫不沒有去注意頭上已經歪掉的髮髻。
此時的她頭髮凌亂無比,頭飾也散落了不少,衣服更是在剛纔的撕扯中也破了幾處,更別說東垮西歪了。
她站起身後沒有去整理儀容,而是扶着桌子居高臨下地看着蘇合香,道:“我們現在算是什麼?窩裡鬥嗎?不是說好了一同把賈湘和徐白英趕出京城嗎?我就不明白,你怎麼就那麼沉不住氣,最後還把氣撒到我身上!”
蘇合香聽到這話,想要從地上站起身,可是剛纔的戰況實在是太激烈,壓根站不起身。
她以前雖幹過不少粗活,身子也得到了不少鍛鍊。可是在面對柳金玉後,卻絲毫不佔優勢。
在聽到柳金玉的話,一時間,她也找不到更好的話來回擊。
柳金玉看到她沒有回話,不由繼續說道:“一開始你就說事情由你去辦,可最後呢?你拿着那個秘密去找了世子爺,最後就不了了之。說到底,現在的情況來怨誰?”
蘇合香歇了那麼好一會也好了差不多,在面對柳金玉的質問,她擡起頭對上對方的雙眼,不滿道:“怨誰都行,反正不能怨我!”
她是說過威脅徐賈氏的任務放在她身上,但誰知道徐賈氏會那麼臉皮厚,明明知道秘密被他人得知,卻一點都沒有罪惡感。
再說了,她拿着秘密去找世子,不過是爲了自己以後的生活做打算,這有什麼錯?何況她最後不但沒有得不到好處,最後還被變相囚禁了,彷彿是世子深怕她泄露了秘密。
總而言之,造成現在的這種情況,並不是她!
“怨誰都不能怨我!我又不是沒有去威脅姨娘,她不離開也怪不了我。反倒是你,沒有看到如期的結果,你幹嘛沒有去實行其他計劃?憑什麼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去解決?”
聽到這些話的柳金玉差一點就被氣昏過去。
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蘇合香竟然比她還要厲害,分明就是一個徹頭徹尾只爲自己着想的人。
明白這一點的她,開始有些後悔與這個人合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