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天的話音剛落,就看見一抹熟悉的倩影,定眼一看正是上官陶琬,沉思片刻會後露出疑惑的神情,看着宴會進入了最後的階段他自言自語起來:“奇怪了,七丫頭這會子想要提前離席,神不知鬼不覺的倒也不會被其他人發覺。”
六皇子一字不落地把話全都聽了進去,冷不丁地望着對方的側臉鬼使神差地悄悄退了出去。這一切全都被歐陽天看在眼裡,他若有所思地喝着酒,眼神卻時不時在歌舞表演下,經過上官靜玉的折騰之後,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聚焦在她的身上了,哪裡還會有人注意一個庶女,想來還真是頗費周折。
好說歹說還是大着膽子先出來了,出來透透氣心裡舒服多了。想到上官燕還是循規蹈矩地坐着,就算無所事事也不會出來冒險,這樣子的事也只有上官陶琬會做。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好端端的吟詩作對作甚,我真是。”
上官陶琬自言自語地嘟囔着,沒好氣地眯着眼睛笑起來,淡漠的眼神中帶着一抹意味深長,想到剛纔上官靜玉的表現她的心中並無波瀾,而是有了其他想法。作爲上官家的嫡女,想要在宮中拔得頭籌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周氏的用心顯然不止於此,她和上官天啓都是一樣,兒女都是籌碼,利益纔是最大的。
“好一個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身後突然出現以及聲音打斷了上官陶琬的想入非非。她頓時心驚起來,居然有人在身後跟蹤自己,越想越覺得疑惑重重,仔細想來這個人的聲音並不陌生,本來謹慎的心思變得冷靜多了,她緩緩轉身居然看見面若冠玉的男子。
“見過六皇子。”
看着上官陶琬福了福身子,六皇子揹着雙手僅有眼神打量了她一番,看着她今日進宮還是穿的低調華麗。就連發上的首飾都沒有幾個,看着她手腕上空空如也,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上官陶琬起身,偷偷瞥了一眼正在打量自己的六皇子,心裡有些煩躁,和六皇子之間並無交情,可他的樣子好似與自己認識了很久一般,如果這就是所謂皇子接近女子的方法,那麼他真的用錯方法看錯人了。
“沒想到殿下也覺得殿裡空氣窒悶,和臣女所想一樣。”
六皇子聽着她爲自個找藉口,頓時眯着眼睛笑了起來,望着對方的眼神她轉而笑意更濃烈了。走近幾步就發現她微微後退起來,心想,到現在她的防備心還是挺重的,莫非是把男女授受不親的話當做了聖言?
“你的七步成詩在宮中已經傳遍了,本皇子還沒有想到你居然是個有才華的女子。看來之前在丞相府還是小瞧了你。”
“殿下過獎了,當時臣女只是碰巧而已,是聖上對臣女皇恩浩蕩。”
六皇子不喜歡聽她說場面話,直截了當地望着上官陶琬拿捏起來:“皇恩浩蕩的話說給父皇聽好了,在我面前不要再說了。”
上官陶琬心驚地望着六皇子,以前只是覺得他很冷,話也少,現在好了,完全不是那樣。今晚倒是開了眼界,發覺六皇子也不一定是個冷清的人。不過如此這般她還是不能放鬆警惕,畢竟尊卑有別,她還是要小心翼翼。
“臣女明白了。”
六皇子看着月色心中越發平靜了,心中想到的話一字不落地全都說了出來:“在我看來有些事情是需要時間的,機會是留給準備好的人。剛纔上官小姐的表演讓人眼前一亮,本皇子還以爲七小姐會有別的節目,沒想到就結束了,真是讓人掃興。”
六皇子的話上官陶琬本來是不願意當真的,畢竟他是皇子,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庶女,完全八竿子打不着的兩個人居然在宮中站在一起賞月,此情此景看起來都覺得奇奇怪怪,爲此她眯着眼睛看着六皇子遺世而獨立的站着,心中只有一個詞來形容,高冷。
“我是不知道你是如何讓父皇對你刮目相看的。不過最近宮中最熱門的議論聲就是你了。上官家的七小姐上官陶琬是如何七步成詩,還讓父皇傳旨進宮,看來你也想要在宮中惹人注目了。”
怎麼越聽越覺得他話裡面的味道很奇怪,說不清楚是什麼味道,只覺得說得奇奇怪怪,而且沒事關心到自己身上是爲何,跟他連朋友都不爽,這樣看來事情還真是有些棘手了。爲此她眯着眼睛看了過去,碰巧看到他的眼神正在打量着。
“六皇,臣女和你站在一起要是被有心人看見了肯定會惹來非議,臣女還是先進去了。”
看着上官陶琬轉身就要離開他微微撇了撇嘴笑着說:“看來七小姐怕了,莫非和本皇子在一起賞月色能讓七小姐心中如此驚慌。”
上官陶琬停下腳步,聽到他的聲音心中鄙夷起來,越是不想跟六皇子有過多的結交,越是被她鄙視的不行。想來心中悵然所是,不管如何對待,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已經認識了,而且剛纔的確是跟他一起的,如此想來她停下腳步緩緩地說:“殿下誤會了,是臣女不想給殿下惹麻煩纔要先走一步。”
“真是牙尖嘴利。如此這般本皇子還要多謝你了。”
說完六皇子轉過身去狡黠地望着上官陶琬。
上官陶琬微微驚訝地福了福身子:“殿下自然人品貴重,臣女不過是小小的庶女,殿下不用在意臣女,臣女先行告退。”
說了這麼多還是沒有留住她,六皇子覺得自個很失敗。就在上官陶琬消失在殿閣之際,他冷不丁地瞅了一眼淡淡地說道:“人都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話音剛落,從假山後面閃出來一個男子的身影,走到亮光底下才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沒想到堂堂的六皇子也能吃癟,我真是大開眼界了。”
瞥了一眼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歐陽天,六皇子沒好氣地嘟囔起來:“那丫頭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如此站在一起的確惹人非議,她做得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