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盧玄青從頭到尾都沒有失去記憶,只是不僅毀了容,雙腿已經殘廢,更何況體內還有劇毒,能不能活下去,能活多久,都是未知之數,即使他知道娘子的神水可能會救自己,可是這臉上的疤痕已經形成,他再也不是當初風采卓絕的盧玄清了。
其實更重要的是,此刻他體內的劇毒,並不是那神水就可以解除的,而是絕對不能解。
盧玄清非常清楚,何況鬼谷子一心想要他去殺掉于于十安,巴不得他和過往斷絕一切關係,不然也不會在他每日的藥飯中下了毒,讓他一直維持失去記憶的狀態。
如果讓鬼谷子知道,這齊齊格就是娘子,而之前的小婢女就是自己的寶貝女兒了那麼他們絕對是必死無疑。
別以爲盧玄清不知道此刻屋外絕對有高手守着,一直監聽他們的情況,他如果承認了娘子,那麼幾乎是瞬間功夫娘子就會死於非命。
再者娘子的神水能讓他的毒立刻解開,鬼谷子每日都在爲自己把脈,如果毒素減弱一旦讓他有所察覺,這可就真的是陷孩子和娘子於不安的地步,所以無論如何,盧玄清也不敢承認,不能承認。
“你這女人難道要霸王硬上弓,非要拉着我洞房不成?”
“夫君,你說對了,今夜本就是洞房花燭之夜,妾身自然要拉着夫君一起洞房纔是!“
盧玄清的雙腿本就不良於行,而且,爲了在鬼谷子面前裝作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他自然不會施展武功。
所以還硬是被這蘇秋雨給推到了內室之中。
腿腳無法動彈的盧玄清還真不是蘇秋雨的對手,蘇秋雨直接將人給拖上了牀,放下帷幔,三兩下就將他的一衣服給扒了個乾淨,直接扔出牀外,動作粗魯而又直接,果然讓屋頂上的老六看的也是瞠目結舌,不過這兩人總能有一方主動才行,不然這兩人不成就好事兒,這少幫主就有些讓人覺得懷疑。
被紅色喜牀完全包裹住的兩人,再一次,坦然直接的躺在了一起。
這一次蘇秋雨直接伸手要摘下盧玄清的面具。
可是盧玄清卻直接用手擋開,把臉撇向了一旁,輕輕說道:
“別看很醜。“
雖然只有四個字,可是,蘇秋雨什麼都已經明白了,他不是不認識自己,而是不敢認自己,害怕認自己,亦或者是有人會給他讓他不能認自己。
“笑話,你是我的夫君,不管你長什麼樣子,我都得面對一輩子,難不成我以後都不能看到你長什麼樣嗎?“
這話說的大聲,也不知道到底是說給盧玄清聽的,還是屋外的人聽的,反正即使是老六聽到也暗自點了點頭,的確是這個道理,即使臉上的疤痕再濃,到底是要過一輩子的人不可能一直不讓對方看到。
盧玄清轉過頭,直直的看着蘇秋雨,他就知道,自己的娘子一定會認出他的,可是此刻他卻不能認娘子,這種矛盾和悲哀以及濃濃的無力感,讓盧玄清在這一刻完完全全的體會到了他覺得自己真是太無能了,居然弄到了如此地步。
可是按照娘子的脾氣,既然認出了自己,就絕對不會再放手,他即使想攔也是攔不住的,與其讓娘子陷入危險的境地,還不如就讓娘子看個究竟,或者她能被自己給嚇跑呢。
蘇秋雨明顯感覺到了盧玄清不得不妥協的認命,她伸出手慢慢的將面具一點一點的拿開。
真的看到和自己想象,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感覺。
如果之前飛雲的臉可以用的噁心形容的話,那麼盧玄清的這張臉,就只能用修羅般的恐怖來形容了。
原來之前看到的紅色疤痕不過是冰山一角,小清的左半邊臉,佈滿了黑色的溝壑,坑坑窪窪,已成了厚厚的肉繭,根本就消之不去,看起來,就如同鬼魅一般極爲恐怖。
蘇秋雨看到他這般模樣,心疼的淚水再次涌出來。
她不顧盧玄清的遮掩,伸手在他的左臉上輕輕的撫摸着,她輕聲問道:
“疼嗎?還疼嗎?“
聽到這話,盧玄清纔有勇氣睜開眼睛,娘子居然沒有被嚇跑,當他看到鏡子裡的自己的時候,那時他被嚇的連鏡子都摔摔碎了的,爲何娘子就不害怕呢?
娘子不害怕,讓他的心裡生出了一股暖流,暖暖的,很是舒心。
鬼使神差的本想拒絕,可是出口的話已變成:
“不痛,一點都不痛。“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敲打在蘇秋雨的心上,不痛,怎麼可能不痛,光是想象蘇秋雨都知道他這是受了多大的苦。
此刻蘇秋雨做的唯一反應就是將她的右手直接伸向了盧玄清的嘴裡。
她要給他喝神水,喝好多好多的神水,讓他的毒,讓他的苦通通都消失不見。
可是盧玄清搖了搖頭,撇開了她的手指說道:
“不能。“
他不能喝神水,因爲,鬼谷子每日都會爲他診脈,一旦讓他發現自己體內的毒素以解,那麼,他危險就不必說了,娘子纔會是真的有了危險,更何況孩子還在,所以即使每日承受,越發濃烈的痛苦,他也絕對不能夠喝下這神水。
所以盧玄清知道,即使娘子找來,他也不過是等死而已,只有他繼續中毒,娘子和孩子才能保住性命,如果他們沒有找來,或許自己還能夠尋找出路偷偷下去,可是看到自己這不良於行的雙腿,盧玄清就知道根本沒有可能,所以,他除了死除了讓大家都以爲他死了,他還真的別無他法。
蘇秋雨一顆玲瓏心,如何不知道玄清此刻的麻煩。
可是越是如此,心就越是疼的難受。
她用力的將人抱在懷中,也不言語,就是躺在他的心口感受着他的心跳。
這一刻至少這人還在她的身邊,是真真實實的活着,蘇秋雨擡着頭,不顧臉上的淚水,她笑着看着盧玄清問道:
“要我,可好?”
她讓他要她,在這樣的時刻娘子還讓自己要他,娘子難道真的不害怕嗎?難道娘子就不嫌棄自己嗎?
娘子可知道,自己真的是一個廢人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
“我不良於行,如何要的起你!”
承認自己的不行,蘇秋雨如何不知道盧玄清的痛楚。
她伸出手,一點點將自己的喜服給解開,她依偎在他的身邊,主動用手掌握住他的一切。
他的反應就是最好的回答,蘇秋雨笑了笑道:
“那今日就妾身要你可好?”
盧玄清的喉嚨滾動了一下,渾身的燥熱無法消退,他只知道他於迷迷糊糊之間說了一個字“好”身邊的人兒便已經用一片火熱將他包裹住吞入腹中……